最後王子母親的野心慾望一步步擴大,爲了讓自己的傀儡兒子登上皇位,竟然選擇與敵國勾結,傀儡王子爲了阻止母親引狼入室,最後選擇了自裁。
所以雷爾教授給的這個劇本是個悲劇劇本,將由兩名戲劇學院的學生進行表演,一名作爲男主傀儡王子,一名爲王子的母親。
表演場景則是王子母親在去敵國談判的路上收到心腹背叛的消息,立刻折返回宮,見到的卻是兒子的身體。
王子還是如往常一樣端正地坐在書桌上,臉色蒼白,目光空洞,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前方,古老而幽遠的一種空洞,分明已經是死人了卻又像是活着一般。
王子的母后並沒有當即發現王子的狀態,反應過來是王子爲了阻止自己去敵國談判才拖心腹騙她回來的,當即大怒,上前推搡王子。
王子頭上的珠簾搖動,被他的母親推搡的這麼一下,玉冠掉落在地上,身體和頭部已經僵硬,一直維持着剛纔的坐姿,巋然不動。
雷爾教授要求學生們表演的重點就是要演出王子死後被王子母親推搡後的這種破敗感和僵硬感。
只能說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如果演技不好,很容易把死人演成活人,那觀衆看的不真切,一眼就看出演員演戲不精通,也就沒有買賬了。現在,雷爾教授就是觀衆,他要找到學生裡面的佼佼者。
整個陳列室裡都被學生們的臺詞聲所充斥着,鄭墨一個人拿着劇本單獨坐在一個階梯上,在念出臺詞的過程中他就已經在默默記憶了。
其實臺詞沒有隻有一句,就是王子死前,說道孩兒不孝之類的話。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後,雷爾教授叫停:“好了,給大家的準備時間已經到了,現在大家進行抽籤,決定先後順序,如果沒有搭檔的話,就排在最後。”
雷爾教授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對鄭墨說的。
有女生向鄭墨投去同情的目光,對搭檔說:“這樣不太好吧,人家是新來的,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小團體了,都沒人做他搭檔,這也不太公平是吧。”
“是什麼是?如果他沒來,我們也是這個配置,人數就只有這麼多,總不可能把我們單起來,給他配搭檔吧!而且雷爾教授不是說了嘛,讓他最後出演,搭檔就從之前的同學裡選擇。又沒有讓他吃虧!”
“你這樣說也沒錯,但是往往最後一個出演的……總感覺不太公平,我們國家向來是講究自由和公平的土地,你讓人家外國人怎麼看我們啊。”
搭檔翻了個白眼:“你就得了吧,又拿出你貴族的外交氣勢了。”
“我家裡本來就是世代外交官,比你懂得多也正常。”
女生和男生搭檔你一嘴我一嘴說到最後,兩人臉都氣紅了,還是雷爾教授看到這邊的動靜,大聲呵斥:“在陳列館大聲喧譁是對錶演和藝術的不尊敬,我再次警告你們,如果再不停止吵鬧,你們就滾出去,記扣學分和警告處分!”
別看雷爾教授年紀已到花甲,長得慈祥,平時說話也是溫溫和和的,但是上課時間,關乎紀律問題,原則性問題,雷爾教授聲如洪鐘,可以比任何人都要兇。
這也是鄭墨很佩服雷爾教授的地方,這種講究原則,對事不對人的人總會有一番作爲的。
十幾名同學被雷爾教授這麼一訓,頓時音都發不出來了,整個陳列館鴉雀無聲,那怕是劇本的標籤掉在地上也能夠聽到那種標籤紙與木質地板發出碰撞摩擦的聲音。
“好了,現在按照順序開始。同學們都打起精神,好好觀看別人的表演,不要交頭接耳,擾亂秩序。這是對其他同學的尊重,是對錶演的尊重,亦是對你自己的尊重。”
大家都默不作聲,然後看着第一對錶演者開始了表演。
演員有優秀的,也肯定有資質平平的,作品也是一樣的,一共是六組的表演,到了第三組的時候已經有人昏昏欲睡了。
鄭墨站在最後面,在最高的一層階梯上認真觀看其他同學的表演,既然出自A國戲劇學院的學生,表演起來最差都有幾分,甚至在學生時代,演技已經超過國內的一線明星了,饒是這樣的表演,鄭墨也沒有看到雷爾教授嚴肅不滿的表情有鬆懈幾分。
總之,鄭墨一直在觀察,對同學的表演取之精華去之糟粕,也更瞭解了雷爾教授幾分。
不愧是雷爾教授,不論在私下是多麼低調,慈祥和藹,關乎專業的事情上,雷爾教授絕對是最嚴肅的,他對自己學生的要求也是很高的。
大概演到了第四組的時候,雷爾教授開始叫停。
他臉色發黑,能看出已經很生氣了,臉的顏色跟他鶴白的頭髮形成鮮明的對比。
而戲劇班的同學們已經開始緊張,害怕,雷爾教授發怒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如果被扣學分,在戲劇學院是很嚴重的事。到時候期末學分不及格,雷爾教授給一次機會,然後再親自去考覈學生。
再不及格的話,就直接被淘汰齣戲劇學院了,大學還是很人性化,會把淘汰齣戲劇學院的學生調劑到其他專業,可以是音樂系,也可以是繪畫系。
但這樣的結果對出身貴族家庭的同學來說簡直就是暴擊。貴族是很重視顏面的,而且對後代繼承人的培養可以說是全方面的,如果哪個學生被戲劇學院淘汰了,毫不誇張的說這消息可以在上流社會流傳一個月。
關乎家族榮譽,這些學生也都格外重視小心。
鄭墨看着雷爾教授的臉色,知道接下來,整個陳列室將迎來一場特級暴風雨。這時候,他竟然在想,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定要把這件事分享給詹老師。
看看,同樣是老師,詹老師的生氣與雷爾教授的生氣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呀!咱們詹老師就是太和藹了,總是被騰飛中學的學生們惦記,搞得鄭墨偶爾胡思亂想,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娘兮兮的,得失感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