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所有的一切皆因爲我長得象極了白鳳影,象極了他深愛卻早已香消玉殞的女人,曾經,我以這張絕美秀氣的臉龐爲榮,如今,我卻憎恨這張麪皮,因爲它,我今生可能都將與幸福絕緣了。
長久以來,他都將把我當作是白鳳影的替身,一個悲哀悽涼的替身。
而我的人生卻象極了一場笑柄,可悲的人生皆因我長相而起,只是,現在,我還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思索憎恨,因爲,我還想着寶寶的撫養權。
出口的問題,也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聞言,藤鵬翔一雙凝望着我灼亮的黑眸黯淡了下來,眉宇的刻痕擰深,他不發隻字片語,慢條斯理地重新點燃了一支菸,而點然煙時捏握着香菸的指節帶着微微的顫動,泄露了他內心此刻的焦灼不安與緊張,稍後,他便忤在原地吞雲吐霎起來,俊顏莫測高深。
凝向遠方天際的眼眸倏然幽深。
“雪吟,把孩子送去給宋政國夫婦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事情,我想你也不希望那對夫妻老年無人承歡膝下悲傷難過吧!”
“你不怕宋家二老終將一天知道整個事情的真相。“
我想如果那兩位老人知道孩子不是宋毅的,勢必得又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他們不會知道。”藤鵬翔冷斥了我一句,只是,俊美的面容同樣掠過滿滿的擔憂,也許,這也是他一直都害怕發生的事情,紙是包不住火的,宋家二老不會知道這只是藤鵬翔自欺人的話罷了,他那麼聰明,心裡比我還清楚,只是,現在事情成了這個樣子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他不可能在親手佈局這麼多後又讓事情功虧一簣。
“我永遠都不會讓他們知道。”他扔掉了手上的菸蒂,擡指爬了爬額際散落的一縷黑髮絲,看得出來,他也極其地煩燥,他表面上是對我說,實際上他是在對他自己的心說,他絕對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面對這樣固執倔強的藤鵬翔,我無聲地笑了,我還能說什麼呢?其實,我對自己這種癡傻的行爲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了。孩子即然已經在一年前親手決定賣掉,現在生下來了,不管他在什麼地方,我都沒有資格與權利去管,藤鵬翔付了我錢,我賣了孩子,就不應該再苦苦地糾纏,藤凝雅的那席話讓我失去了理智,由於擔憂着寶寶,所以,我費盡心思要追尋着宋毅的真身,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明郎化了,藤鵬翔不僅是宋毅,還爲死去的宋毅做了那麼多,也許,在世上的眼中,他是一個傻子,可是,我只知道他有着那份對朋友義薄雲天、肝膽相照的豪邁情懷,宋毅爲他而死,他明明愛着白鳳影,卻邁不過朋友的那道坎,這種講義氣的男人,世界還真是絕種了,如果宋毅不死,我想,他可能也舉行不了那場婚禮,他可能會把白鳳影讓給宋毅,這樣的男人真的好傻,還爲了一個已經死去的男人做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在我如今看來卻感覺他有一點神經傾向的男人,而他的癡,他的傻卻毀掉了我整個人生,因爲他,我整個的人生已經全盤輸掉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心中拼命地上涌着一股幽傷,埋怨指責已經無法讓時光倒流,無法讓我的人生回到原有乾淨最初了。
即然孩子不會讓藤家撫養,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宋毅是宋家唯一的兒子,所謂愛屋及烏,宋毅的父母會好好地對待寶寶的,我別無所求,唯一希冀的就是寶寶能夠幸福。
而眼前這個滿臉刻着內疚與懼悔的男人,我還是遠離的好,恨嗎?當然,是他毀了我的人生,要不是他,我想我與徐恩澤可能都已經結婚了,一家三口,和樂融融,那是一幅多麼美麗共享天倫的畫卷,只是,那樣的一家三口溫馨的畫面離得我老遠了,而如今,徐恩澤娶了他的妹妹藤凝雅,時間已經讓我與徐恩澤的那場戀情永遠地成了過去,成了昨日黃花。銳利的痛拼命地下嚥,我吞下喉間那灼烈的苦汁,靜靜苦澀地品嚐着自個兒釀製的這一杯苦酒,不再想多看那佇立在微風,衣袖飄飄,滿臉蒼白的男人,轉身踩着微碎的步伐經自離開了宋毅的墓,離開了那座聳入參天塔頂正散發出淡淡光暈的靈骨塔,等在小徑路口的周秘書見我一個人下來,取下了眼上的墨鏡,一臉訝異地看着我。
“藤市長呢?”
他一邊詢問着我,一邊擡眼掃視着我身後那條幽深曲折的小徑,然而,小路的盡頭沒有看到那個那個男人,所以,他便問出了。。
我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沒有對他講一句話,因爲,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經如死木槁灰了,長久以來,我一直都覺得周秘書很好,對我很不錯,剛進入市辦公廳的時候,我還覺得周秘書是命中相遇的貴人,現在,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全都出自於一人之手,要不是看在他藤市長的面子上,周秘書又怎麼可能事事爲我開綠燈,母親成植物人的那個時候,是他親自到勞務市場去挑選的小婉婷,他們讓小婉婷照顧我的母親,還瞞着我支付了小婉濤半年的薪水,如今細細想來,幾乎每一次我出事周秘書都會第一個跑來,無論是我生完寶寶回到病房的時候,還是我陪着母親到國外去進行那一場開顱手術,而美國的那段時間裡,他與藤鵬翔巧合地也去了美國,並不是巧合,現在我知道了是他們蓄意的安排,藤鵬翔明裡暗裡都在掌握着我的動向,我卻象一個小丑般被他耍來耍去而不自知,多麼地可笑,但願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境,一場惡夢,醒來後,讓所有發生的一切都能回到最初一般的淡然。
是我太笨,太傻,太白癡,纔對這所有的騙局絲毫不察,水潤的眸子裡蕩瀾着一抹自嘲的笑,我不想再看周秘書一眼,繞過他,繞過那輛停靠在小徑路口的寶馬,帶着一顆失落心徑自往前走去。
“雪命”身後飄來了周秘書焦急無比的聲音,可是,我卻充耳不聞,走到了大馬路旁,我伸手招了一輛裝運貨物的車輛,坐上那輛車直接回到了人市。
母親倖運地治好了惡疾,可是,我卻失去了太多太多,孩子,徐恩澤,幸福,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幕又一幕在我的腦海裡盤旋,纏繞,淚卻象斷了線的珠子從臉頰滑落,前方的世界浮起了一層透明的水色。
“姑娘,你哭什麼?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坐在我身側開車的司機轉過頭好心地詢問着,而我只是搖了搖頭,擡指輕輕拭掉眼角的淚,脣畔勉強牽出了一縷笑痕。
“不是,沙子吹進眼睛裡了。”
“唉。”大約四十開外的裝運貨車司機是一個老實人,見我不願意多說,也沒有再多問什麼,佈滿風霜的大掌轉動着方向盤,他開車的技術很好,重載裝運貨車在平坦的公路上緩緩向前行進着,司機一邊開着車,一邊開始哼起了小曲兒。
“愛恨就在一瞬間舉杯邀月情似天 ……”
就是這首李玉剛的《貴妃醉酒》,現在,我恨死了那個男人,聽到這首歌,心中就即刻想到那個男人,然後,我便啓脣對司機道“司機先生,請你換一首歌唱好嗎?”
“唔。”司機粗獷的歌聲嘎然而止,側過臉看了我一眼,佈滿風霜的臉上皺紋舒展露出了笑臉。
“小姐,你不覺得這首歌好聽嗎?李玉剛先生長相斯文俊俏,扮女人也是一流,是我特別崇拜的偶像啦!特別是那首《貴妃醉酒》,它訴說了楊貴妃與唐明皇的絕恩愛纏綿,那意境非常不錯,聽了特消魂,呵呵。”
見我面色越來越凝重,司機先生梢了捎頭,笑容中摻雜着一抹尷尬。
“如果小姐不喜歡,我不唱就走了。“
這司機是外地人,普通話裡也帶着濃濃的鄉音。
“謝謝,司機先生。”載運貨車剛到南門橋的時候,我就向那位好心的司機道了謝,然後,在他把車停靠在橋邊的時候,我擡起手臂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下了裝運貨車,我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把我載回了“東苑大廈”我家的樓下,我從身上那件小西裝口袋裡掏出了幾元零鈔在小區樓下報亭買了許多的報紙。
那一天,我那兒都沒有去,一直就呆在家裡翻看着報紙上的招騁信息,一頁又一頁仔細地刻覽,把所有的招工信息全都細心地記錄了下來,雖然公務員那份工作是我一直都捨不得辭掉,可是,當所有的真相公諸於天下之際,我可還有那層臉皮去市辦公廳上班,再說,我也不想面對那個親手毀了我幸福的男人,藤鵬翔。
當初是他一手秘密安排我進市公廳的,那麼,現在,就由我自動悄無聲息地離去來結束這一切荒唐與可笑吧!
我拿着報紙,撥通了報紙上那些招工信息留下的電話號碼。
“你好,請問是房地產開發命……”
我當初在念大學的時候修得就是文秘,可是,我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當她們詢問有幾年工作經歷的時候,我如實地回答,暫時爲零,電話接通對方熱情便遞減了,然後,就是一系列例行的詢問,最後就直接說“傅小姐,我們已經留下了你的聯繫方式,如果你被公司錄取,我們會通知你的。”
說完便利速地掛斷了電話,讓我等,我知道這根本是遙遙無期地等待,我不會那麼傻乾乾地等,我懂得,這只是委婉的拒絕罷了。
然後,只剩下最後一個電話號碼了,碩逸房地產公司總裁需要一個長相艦麗,善於交際應酬的秘書助理,碩逸房地產那不是開發王府井樓盤的那個公司嗎?那個公司那麼龐大,在肺的名氣可是響噹噹,我有那個本事能應聘得上嗎?
管它的,即然已經決定了不去市政府部門上班,那麼,出去闖就要做好尋找工作的碰壁或者是面臨一切艱難困苦的準備。
死馬當活刀醫吧!也許,所有的人都會嘲笑我很傻,靠出賣自己得來的一切我不想要,我想用自己實力證明自己的存在,而不是象一株莞絲花一樣,得緊緊依附它的根藤才能存活下去,我得靠自己養育自己的母親,鼓起勇氣我撥通了碩逸集團的那個電話號碼,電話裡的聲音是一個非常甜美的小姐,她說想要應聘工作,最好自己親自第二天到行政助理辦公室面試。
我聽了高興極了,那小姐讓我面議,至少我還有一絲機會。
那一晚,我都高興的難以入眠了,然後,第二天,我便早早地起了牀,興匆匆地從衣櫥裡挑選了一件黑色修身袖子卻是黑色紗幔的及膝衣裙。
把披散在肩頭的烏黑青絲高綰於頭頂,拿出我最喜歡的墜子耳環戴上,還對着鏡子化了一個漂亮的淡妝,一切準備就緒,我擡頭看着鏡子里耳墜閃爍,大眼撲塑迷離一閃一閃,膚白如玉,五官精緻的女人,那對大眼閃爍着鳥俏俏的亮光,滿眼充滿着夢幻色彩的女人,身形修長,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整個着裝得體而大方,這個淑女形象應該可以通過第一關了吧!
我拿着剛買的那新包包出了門,當我打的下車跨入碩逸房地產開發公司大門的時候,迎賓小姐便笑臉吟吟地向我步了過來。
“小姐,有什麼需要可以幫到你的嗎?”
“呃,請問行政助理辦公室怎麼走?”
“從那兒進電梯至十七樓,出電梯往右拐第三間便是。”
穿着大紅旗袍的女迎賓臉上的笑象山花一樣浪漫,回答的聲音也極其地甜潤,一看就知道是經過專業培訓的,畢競,站在這人來人往的碩逸集團門口,她個人的談吐着裝也就代表了整個碩逸集團的形象,她可是不敢怠慢的
我衝着她道了一聲謝,然後,邁着玉腿筆直地走向那道迎賓小姐擡手指向的電梯。
十七樓很快就到了,剛走出電梯,我就看到了前面排着一連串長長的隊伍,全是清一色的女人,並且,個個長相相漂亮,着裝也典雅大方,打扮得非常時髦,她們的手裡都拿着一張履歷表,後面的幾位在頭挨着頭,小聲地竊竊私語。
“也不知能不能選上,這麼多的人前來參加應聘,今天的日真好。”
“是啊,你看,又有一位美女被刷了下來。”
我順着那兩個女人的眸光望了過去,果然看到了一位秀髮披肩,穿着一襲雪坊紗衣裙,大腿略嫌粗的女人垂頭喪氣地從前方的行政辦公室走了出來,低着頭越過一旁長長隊伍,女人對一切身後議論的聲音充耳不聞,不多時,便走越過我的身邊,直接走進了我身後的電梯門,現在找一個工作是這麼的艱難,尤其是找一份好一點兒的職位,我淡淡瞟了一眼前方的隊伍,恐怕有好幾十人吧,這好象還是經過層層選拔的,我是不是錯過機會了,我沒有參加過任何的初選,直接進入這裡最後關卡恐怕這趟是白來了。
正在我心頭涌上一縷失落之際。
“你是丹來的?”
身後傳來一道低沉迷人的男性嗓音,我急切地回過頭,眼簾即刻倒映着一張斯文帥氣的男性臉龐,他身着一襲黑色的西裝,白色的筆挺襯衫,黑色的領帶,黑與白搭配的效果永遠是那麼完美,身材比例是那麼好,就好象是從櫥窗裡走出的男模,一頭染成珊瑚紫的亮麗黑髮,髮質是很好,額際的一小綹髮絲,有意地橫在了他的眉眼之間,更給他增添一縷狂野與性感,刻薄的脣峰盪漾着若有似無的筆痕,他的眼瞳很黑也很亮,黑白珠子分明,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高貴的氣質,仿若尊貴如王者,靜靜地站在我的身後,帶着倨傲的神情,眼光灼灼地凝望着我。
眼前的男人青春煥發,年紀大約二十六七,雙眼在看清楚我的面容時,黑亮的瞳仁明顯閃過一抹怪異的光芒,而面情卻掠過輕挑之色。
“你好,先生,我是剛來的。”
他這樣問我,我在心中猜測着他有可能就是碩逸集團重量級的人物,如果他對我印象好了,我想他會讓我順利通過應聘,事實上我猜的雖不是全對,可是,在那個關鍵的時候,他可幫了我一個大忙,當然,這是事後我才知道的,他瞟了我一眼,留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邁起長腿就越過我,從那長長的美女隊伍旁邊筆直地走進了那道行政辦公室的大門。
他的出現引來了乾乾等待美女們細碎的耳語聲。
“哇,太帥了,不會是碩逸的總裁吧!”
“切,不是啦!碩逸的總裁是一位禿頭大約四十開外的男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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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間,大家的眸光緊緊地盯着那道敞開的門扉。
只是片刻的功夫,那黑西裝的男人就從行政助理辦公室走了出來,然後,碩長的身形向另一端的長廊走去,不多時,碩長挺拔的身形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裡,這個男人會是誰呢?我與大家也一樣在心中暗自猜測着這個帥氣逼人男人的身份。
“小姐,你要寫上自己履歷。”一位胸帶工作牌一身藍色職業裝的高挑美女緩緩向我走了我過來,並隨手遞給了我一張白表。
原來,我還有機會參加應聘,高興之餘我不忘道着謝,接過她手上的圓子筆開始填寫自己的履歷。
前面的隊伍都走光了,輪到我了,我吸了一口氣,這纔拿着手上已經填寫好履歷表走進了那道行政助理辦公室的門檻。
面試官是一位身着西服,文質彬彬的男人,他的面情相當的嚴肅,坐在辦公椅子面向着我認真地看起了我的履歷表,我只能屏住氣息等待,手心漸漸起了一層薄汗,我的心理素質一向不好,面對着這樣不芶言笑,一板一眼的面議官,心裡就更緊張了。
“傅小姐,原來在市辦公廳上班?”
面試官終於開口了,擡起頭,眼神犀利地掃向了我。
“是的。”我如實回答,十指交扣在肚腹間。
“市政府辦公廳,那可是極好的鐵飯碗工作,縛小姐爲什麼要來我們這種地方應聘呢?”
“碩逸集團在人市是響噹噹的數一數二的集團,我來應聘只是想換一下工作環境而已,當今社會,已經打破了鐵飯碗之說了,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有能力者那兒都能上崗,你說是吧?這個職位關是底薪就夠誘惑人的
“你很誠實,縛小姐,那麼,你在市辦廳的工作是?”
“周傳飛秘書手下的一名文員而已。”
聽了我的回答,男面試官垂下了眼簾,沉吟了片刻,那漂亮的指節在辦公桑上有節湊地敲擊着,好象在虛擬彈湊出一曲鋼琴譜。
“恭喜你,縛小姐,我們公司就需要誠實的人,你被錄取了。”
他停止了手指敲擊桌面的動作,嘴角扯出淡淡的笑痕。
我被錄取了,太意外了,我本來是報着試一試的心態前來競爭的,沒想到這麼順利。
“那麼,我幾時可以來上班?”我仿若一刻也不想等,出口的話是那麼迫切。
面試官擰起了眉宇,考慮了一下,然後對我道“後天吧!後天早晨八點你可以到人事部報到。人事部主管會給你細談一下你的工作。”
“好,謝謝先生。”我彎腰向他鞠了一個躬深表自己的謝意。
然後,擡腿就走出了那間面試的行政辦公室,當我走出碩逸房地產開發集團的門口時,擡起頭,便眯起眼睛看着遠方天際漸漸升起的那一抹朝陽,那朝陽雖很刺眼,卻把我的心裡整個照得亮堂堂,原來體現自己的人生價值是這麼令人高興的事兒。
我終於可以擺脫藤鵬翔了,縛雪吟,今天起,一定要搖脫藤鵬翔曾經給你帶來的悲慘人生,一定會學看來遺忘一切,包括那個曾經令我夢碎心碎的孩子,傅雪吟,加油。
我擬好了一份辭職報告,隻身回到了市辦廳去自己辦公室收拾簡單的私有物品,當我把一件又一件私人物品放進紙箱裡的時候,周秘書聞訊匆匆趕來了,他剛衝進屋子便幾步繞到我的面前。
“雪吟,你這是幹什麼?”周秘書一臉急色地問。
“周秘書,謝謝你長久以來對我的照顧。”我拿起辦公桌上的辭職報告遞給了周秘書,見他不接,我便塞到了他的懷裡。
“雪吟,你知道你們那批公務員的所有問題都必須要藤市長親自決定,他回到北京出差去了,要明天才能回來,你先等一等再說,好嗎?”
又來了,如今聽了這話爲何是這般刺耳?我已經不象往日般可笑的小丑
藤鵬翔出差了,還是去北京出差,應該是去把寶寶送給宋政國夫婦般,心莫名地又一陣刺痛。
直至今日,周秘書還在用無法親自決定我的去留爲藉口,去他的藤鵬翔,一個小小的公務員辭職何需一個市長親自准許。
我很火,可是,我卻極力壓抑住內心奔騰的怒火,即然都決定走了,犯不着與周秘書生氣。
“不要給我提那些了,周秘書,你知道那只是一場騙局而已。”
平穩心緒,我的聲音不感也不淡,可是,聽得出來,帶着無比的冷漠,因爲痛恨藤鵬翔那個壞男人,周秘書這個幫兇,我連帶着一併來恨了,周秘書要不是爲了攀襲附鳳,永遠地攀着藤鵬翔這棵大樹,他又怎麼可能默默無聞地爲我做這麼多的事?
“騙局?”周秘書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他那樣驚詫的眸光,我心中深埋的怒火茲茲就往外冒。
“不要告訴我,你對這所有的一切都不知情,藤鵬翔爲了一自己之私毀了我整個人生,他表面上道貌岸然,衣冠楚楚,不過是一隻披着人皮的教……
周秘書聽了我出口的話,帥氣的五官迅速地變着顏色,他急忙用手捂住了我的嘴,讓我把“罷了”那兩這硬生生吞回了肚子裡。
“你瘋了,這裡是辦公廳,最好不要亂說一個字,影響藤市長的仕途不說,對你自身也沒有半點兒好處。”
周秘書說完,飛奔向門邊探頭往外看了兩眼,見門外沒有半點兒閒雜人等的聲音,他隨手關上了房門返了回來。
“雪吟,其實,藤市長也很苦,當初在與你簽下那一紙契約的時候,他猶豫了很久,因爲你長得那麼像他深愛的女人白鳳影,而他又是間接害死白鳳影的兇手猾
“不要再給我提這件事了,周秘書,我不想聽。”我急切地打斷了周秘書的話,低頭收拾物品的動作加快了。
“不,你必須要聽,對這件事,藤市長十分懊悔,也很抱歉,他希望你能原諒這一切,他是對朋友非常講義氣的男人,他的心無法邁過宋毅爲他而死的那一道坎,他很苦,真的,雪吟,看在他昔日對你倍加疼惜的份兒上,你就原諒他好嗎?”
周秘書乞求的聲音是那麼可憐,凝梯着我的眸光充滿了希冀,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他悄然旁觀着這一切,現在,他卻是明顯站在藤鵬翔那一邊的,畢竟,人家是手中握有重權高高在上的市長大人,我譏消地暗想着。
我已經把自己的私有物品全數收拾完了,便抱起了紙箱,完全當周秘書是一個隱形人一般,正欲邁腿從周秘書面前經過,周秘書心一急,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
“你不給他的一點機會,他是那麼愛你。”
“不準給我提那個字,他不配。”此時此刻,我最聽不得這個字,所以,我尖着嗓子衝着周秘書叫囂。
藤鵬翔愛我,他怎麼可能愛我?我只不過是白鳳影悲哀的替身而已,是他用來爲好朋友誕下繼承人的工具。
“雪吟,你仔細想一想,他完全沒有必要把自己就是宋毅的事情告訴你,讓事實真相永遠地石沉大海,可是,他選擇說了,因爲,他不忍見到你傷心欲絕的容顏,如果他心中沒有愛,會一次一次地縱容你的無理取鬧嗎?你的母親成了植物人,並非他所願,不管他有多麼地罪不可赦,可是,他畢竟幫你治好了你的母親,雪命……”
周秘書還想試圖勸解着,我一把憤怒地甩開了周秘書緊握住我胳膊的手掌。
“不要給我提愛,告訴他,他不陪,我恨他,終其一生。”
在眼中的淚即將再度氾濫的那一刻,我轉身絕然抱着紙箱開門走出自己的辦公室,沒有絲毫的留戀情緒,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市辦公廳的大門。
我離開了市辦公廳結束了自己公務員的工作,開始了另一個起航點,一切從來再來,讓曾經發生的一切深埋在心底,這期間,周秘書給我打了好多次電話,我關機直接拒絕了,即然決定要從來開始,我就要與周秘書徹底地斷掉聯繫,因爲,我一直都總認爲站在周秘書身後的是藤鵬翔,周秘書只是他派來的說客,傷害了我,毀了我的人生,又想得到我的原諒求一個心安理得,天下那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我直接地進了碩逸集團,那個在人市響噹噹的企業房地產開發部,工作就是安排老總的一天的日程以及打印一些碩逸集團高層會議討論通過後的一些方案。
我做事很細心,也很小心警懼,現在不比在市辦公廳了,有着周秘書時刻的照顧與關懷,即使是工作上出了紙漏,以周秘書的聰明才智也會輕鬆地迎刃而解。
現在的我一切都得靠自己,除了無法陪客戶喝酒以外,我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得一絲不芶,也讓當初面試我的那個男人讚賞有加,只是搖頭憤憾我唯一不足的,就是酒量太差,他告訴我想要在商界裡混得如魚得水,一定要學會喝酒,要不然,憑你本事再高,也很難達到人生的最高境界,爲了保護自己我是滴酒不沾的,所以,對他的好意勸說,我只是含笑輕微地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說法。
藤凝雅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她告訴我孩子已經被送去首都宋家了,宋家二老見着孩子高興得不得了,他們也知道了宋毅已經不再這個人世的事實,承受着那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絕世慘痛,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孩子身上,他們誓言要栽培他,好好地教育他,長大以後,把他培養成宋氏集團的接班人,聽到這個消息,我早已以爲乾枯的淚水又流了出來,悄無聲息地爬滿了雙頰,緊緊地握着話筒,只聽到那晶瑩的淚珠滾落在電話機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那就好,寶寶有着這樣的未末,我很興慰。”
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嗓音低啞,喉嚨象灌了一支鉛,然後,不待藤凝雅再次發話,我已經輕地擱上了話筒,孩子果真送去了宋家,而宋家也知道了宋毅的死,終於如藤鵬翔所願,讓那個孩子去慰藉宋家二老孤寂的靈魂,只是,如果藤家知道了事實的真相,知道寶寶並不是宋毅的親生骨肉,到底該情何以堪呢?
想起那天在宋毅的墳頭,談及這個問題時,藤鵬翔一臉冷妄地衝着叫喊的那一句“我絕對不會讓那種事發生。”今後,所有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宋家二老會不會知道真相,那都不是我該關心的事了,寶寶能在他們的呵護中成長,我就放心了,擡指拭掉眼角的淚,沒有了寶寶,日子總得還是要過下去。房門叩響了,那個面試官男人也就是碩逸集團的副總經理走了進來。
“僂秘書,老大說今晚有一個飯局,你必須得參加一下。”
他口中的老大便是碩逸集團總裁劉金貴,正如當初那羣招考的美女們所說,這男人四十開外,有一點兒禿頂,個子大約有一米六七左右,不是本地人,十幾年前來人市投資,生意便滾雪球似的越做越大,碩逸集團還去了很多地方開了分公司,人市首指可數的暴發戶。
剛過四十,也許是用腦過度就開始禿頂,身體也漸漸發福,總是腆起一個啤酒肚。
他老大下得命令,我那敢不從,除非我不想要這份工作了,嘴角盪漾起一個漂亮的笑容。
“好的,李總。”
“你着手安排一下,希爾頓大飯店吧!要包房,你打電話去訂一桑,菜單挑最貴的點。”
這次宴請客戶要在希爾頓大酒店,並且李總還專門囑咐我專挑貴的訂,什麼客戶讓劉金貴如此慎重。我知道身爲秘書是不能問太多的,多做事少講話,這是當今所有職業當中的潛規則,李豫深走出了我的辦公室,我便找來了電話號碼給希爾酒店去了一個電話,訂了一餐豐盛的酒菜,下午六時半許,我便乘車第一個率先到了希爾頓大酒店,劉金貴剛剛親自打電話來,說是要我先到這兒候着迎接貴賓,而他有一些事情處理完馬上就過來了,實則上,我趕到的時候,那位尊貴的貴賓並沒有來,我讓服務員打開了包房的門,便跟着服務員一起打開擺放整齊包裝好的一套套餐具。
服務員還泡了一壺上等龍井,把那白瓷壺輕輕地擺放在玻璃上桌的轉盤上,待一切準備就緒,我便在包房裡靜靜地等待着,那位貴賓沒有來,可是,劉金貴帶着李總卻風風火火地來了,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包房就我一個人,便開始焦急地撥打着一個電話。
“吧”
然而,電話卻佔線了,他不停地撥,可是,眉宇間的刻痕擰得越來越深,從他焦急的面色與平時的冷靜簡直判若兩人,莫非是公司出了什麼事?
最後,他氣餒地放棄了撥打電話,擡頭對身側同樣面色凝重的李豫探說“怎麼辦?他們有可能不會來了,好象在迴避。”
李猶壤沉吟了片刻,幽深的眸光掃向了我,在我臉上微停了兩秒,然後,他邁起長腿就走了出去。拿起手機撥打着電話,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他再度走進這間包房的時候,聲音帶着一縷剋制不住的喜悅。
“總裁,他們已經動身過來了。”
“題外話……
親們,昨天被大家罵得好慘,其實吧,真相還沒有完全呈露,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藤市長不是神經病,他只是一個非常講義氣,豪氣干雲的男人而已,這種男人在某些人眼裡,的確很傻,女主也不是自相矛盾的人,也許她走過份無理取鬧,可是,籤協約之時,她一心只想救自己的母親,當孩子呱呱落地之時,她才驀然驚醒,十月懷胎與子分離的切膚之痛,爲人母的親們都能理解,幕陽也是一位母親,非常理解那種無法與孩子相伴左右的痛苦,畢竟,娘是兒的心頭肉嘛,再加上,藤凝雅那個壞女人說她寶寶會帶入藤家,藤家的人給她的印象都不好,心裡難過之餘,肯定要爲自己的孩子着想,即使孩子不能在身邊,但是,只要知道他好好地生活着,就是當母親的幸福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