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燁下手並不輕, 周岑臉上當場就紅紫起來,周岑一個近乎一米八,稍許偏瘦的漢子被僅僅一米六幾的陸琛燁壓在臺上打, 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每一次出拳都利落地沒有一絲反悔餘地, 周岑在最開始被打懵, 隨後反應過來的時候, 只剩下了求饒。
在揍周岑的間隙, 陸琛燁毫不猶豫就把周岑剛剛彈的吉他給砸了,周邊的樂手沒一個敢上前來拉架的。
客人們也儘可能地遠離的戰圈,有些則匆匆買完單, 離開了石樂思。
在石樂思裡,喻澤算半個老闆, 見到有人打起來了, 立馬有服務生慌慌張張地來詢問喻澤, “喻哥,這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喻澤淡然地好似壓根沒有看到臺上的動靜, 繼續有條不紊地調着酒。
呂原則內心有點想哭,大哥,這特麼都打起來了啊,估計再不住手就得讓救護車來拉人了啊!
他實在想不到,原本還安安靜靜的小女生, 怎麼打起架來那麼可怕???呂原有點後悔自己剛開始的不長眼, 並且此時十分慶幸自己還沒有惹上這麼一尊大佛。
否則, 以後自己就是臺上那滿地殘骸的吉他了吧……
“喻哥, 打起來了啊……”被喻澤的淡定一感染, 跑過來的服務生都有點不知所措,難不成還是喻哥叫人去打的?
喻澤只是掀了掀眼皮, 看了眼臺上的情況,再次面無表情地道:“該收的錢收,砸壞的東西有人自然有人賠,你只要負責看好客人,你看那邊三個。”
說着,喻澤指了指最靠近門口的三人道:“逃單的顧客。”
喻澤言簡意賅地說完,服務生終於反應了過來,上前攔住了準備逃單的三位客人。
待何江濤重新回到場內的時候,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喻澤面前的椅子上只留下了陸琛燁的外套。
再一轉頭望向事故的中心,何江濤內心握草一聲,腳步飛快地衝上了臺。
跟在何江濤身邊的秋曲沅蹙緊了眉頭,見到陸琛燁身影的時候,訝異了一瞬後也毫不猶豫地邁開了步子。
接到何江濤電話的時候,秋曲沅買好送給陸琛燁的禮物到家。
電話裡,何江濤只是告知自己陸琛燁心情不太好,在石樂思酗酒,他也撬不開口,不放心,還是讓秋曲沅將人帶回去好好安撫。
秋曲沅心中雖不解,但還是立馬就攔了車,出了門。
趕到石樂思的時候,就見到了自家乖巧的小女朋友擼起了袖子,口中罵罵咧咧,手上動作沒有一絲猶豫地往被她拎着領子的男生臉上招呼。
走的近了,秋曲沅也終於聽到了陸琛燁究竟在罵罵咧咧些啥。
“你特麼再給老子說一遍,思慕樂是誰寫的?”帶着怒氣的陸琛燁語氣冰冷,讓聽着的人不禁渾身一顫。
“知道思慕樂唱的是什麼意思嗎?就瞎逼逼自己是原創,誰允許你腆着張逼臉四處裝逼?”說着,陸琛燁又是在周岑的面上來了一拳。
站在臺下本想上去攔着陸琛燁的何江濤見到這幅狀態的陸琛燁,也不敢輕易上前拉架,問了周邊的人,一個個也都搖頭。
說是周岑唱着唱着歌,沒兩句就看見陸琛燁翻上臺子把人給揍了。
何江濤無從下手,只能站着乾着急,結果聽到陸琛燁的問話時,隨即一愣,轉而回頭看向了不遠處的秋曲沅。
秋曲沅抿了抿下脣,知道大概起因在自己身上,出言喚了一聲,“琛燁?”
秋曲沅的聲音十分有辨識度,更何況這個聲音她一天可以聽上無數遍,早就熟悉到了骨子裡。
聽見秋曲沅的聲音,陸琛燁慌忙鬆手,將周岑扔在了地上,揹着手,垂着腦袋,如同一個做壞事被抓了當場的孩子。
原本微醺的陸琛燁在滿腔憤怒褪去後,終於稍許冷靜了下來,只是被怒氣一激,醉意終於上了頭。
“下來。”秋曲沅語氣溫和,陸琛燁聽不出一絲怒意,只是隱隱帶着責備。
但僅僅是那一絲責備,也讓陸琛燁的步子不禁後退了一步。
陸琛燁不敢看秋曲沅,現在鼻子就已經有點酸了,再看一眼那還了得?
原本囂張跋扈的陸琛燁,倉惶間從臺子的另一邊跳下,靠着自己的大長腿飛一般的逃離了石樂思。
誰都沒有想到陸琛燁會是這種反應,最先反應過來的反而是秋曲沅。
陸琛燁剛剛出去就穿了一件單薄的衛衣,雖說天氣已經轉暖,但是那麼一件衛衣壓根就不頂事兒,而且陸琛燁還那麼懼寒。
雖然平常看看身體不錯,但是這種冷冷熱熱的溫度,一般人都受不了。
陸琛燁轉身後,秋曲沅也跟着追了出去。
何江濤則留了下來,負責處理後續。
他檢查過周岑的身體,雖說面上看上去格外的悽慘,但骨頭半根沒有碎,也算是陸琛燁手下留情了。
周岑迷迷糊糊間還有些意識,見到何江濤立馬就哭開了。
何江濤一愣,立馬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他還從來沒見過,在他面前,哭得如此悽慘的小男生啊,尤其是面上還頂着那麼多傷。
“剛剛發生什麼事了?”雖然已經隱隱猜到陸琛燁爲什麼動手,但是何江濤依舊不厭其煩地再次問了一遍。
周岑哭得出了個鼻涕泡,何江濤有些嫌棄地挪了挪步子,可週岑就是死拽着何江濤的衣服不鬆手,彷彿手中拽着的是一根救命稻草。
並沒有發現何江濤動作的周岑抽抽噎噎地說道:“剛,剛纔我在這唱歌,唱着唱着,就有人衝上來打我,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打我啊。還說我不知道思慕樂唱的是什麼,我寫的歌我能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嗎?這些都是我的孩子啊!”
何江濤的神色在聽見周岑前半句的時候並沒有多少面部表情,但是待他說到後來,何江濤的面色也隨即陰沉了下來。
可週岑依舊在那抽抽噎噎裝可憐,還不斷地抱怨剛剛陸琛燁下手重,不分青紅皁白就打人。
“她憑什麼興誓旦旦地說我不是原作啊!?我有手稿的,粉絲們都能證明啊!”
何江濤忍無可忍地將周岑的手從自己的衣服上拽下,冷聲道:“是不是原作你自己心裡清楚,別裝了那麼久,連自己都騙過了。”
何江濤說的聲音並不大,但字字都清晰地竄入周岑的耳朵裡。
字字都如同是在給周岑公開處刑,他僵着身子,一時間連辯駁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鼻涕淚水遍佈滿面,衣服上還有不少的血跡,是秋曲沅一拳打中周岑鼻子後,周岑留下來的。
究竟是不是原作,周岑說了那麼多年,自己內心都已經羈定了,而且那個人明明說過這首歌不會發布,怎麼會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