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凝本抱着無視的態度任由他坐在牀下,鄙視的瞄了一眼:“哼,還裝死,告訴你,挺屍也沒用。”
她將頭轉回電腦,不理會地上那個時常耍無賴的人。本以爲他會識趣的離開,誰知道過了半晌也沒反映,眼角掃過,把自己嚇了一跳,平寒額頭上全上汗,好像真的有傷到。迅速的爬下牀,扶起他:“你……沒事吧!”
平寒虛弱的揮揮手,臉色有點發白:“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蕭凝是個心軟的人,見他疼成這樣,頓時有些後悔,衝進廁所弄好了毛巾,溫柔的幫平寒擦着額上的汗水,心裡某塊地方鈍鈍的不舒服。
“對不起!”
她何曾這樣子過,屈委又不知是爲何的表情,低低的聲音,有些慌亂的動作和着急的神色都在說明她是真的愛着他的。本就是個多情之時,硬要裝得很無情,難爲了她還裝了那麼些年。
攬她入懷,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雖沒哭,平寒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內疚。
“沒事的,真的沒事,已經好了,別難過了,嗯!”
平寒低頭輕輕吻住紅潤的脣,感受到她的關懷和在乎,笑意彌散,輕車路熟的攻城略地。直到纏綿良久,揮汗如雨之後,蕭凝方反應過來,又被騙了,若真傷了,哪還能將她吃得一乾二淨?
只是他這般費盡心思,是否也有自己的責任。因爲沒習慣,她拒絕平寒與她同臥,可是想想人家一剛過而立之年的正常男人,沒有老婆還好說,有老婆還獨宿空房似乎也說不過去,也不放棄了追問的打算。
也許出差回來該讓他也住回來了。
平寒樂滋滋的起牀去上班的時候蕭凝還在睡覺,買了東西下班回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連帶着一箱子和常穿的衣服。依舊是門上貼了一張字條,看得他糾結的眉毛一會兒舒展一會兒打結。
稱號:平兄(旁邊一行小字:怎麼越聽越像平胸,你是不是該吃點木瓜補補了?)OR男人,你自己選
正文:接到通知,我必須去工作啦,具體地點現在還沒定,而且也定不了,估計會在川藏一帶,工作時間也不大清楚,應該是兩個月左右。
手機會開着,不過那邊信號好不好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你今天下班回來不用打了,那時我在火車上,差不多到貴州了,那邊都是隧道連隧道,沒什麼機會有信號。
你可以趁接下來的時間好好的抱抱你那些比我好抱或者沒我難抱的妞們,記得偷吃完擦乾淨嘴,小心回去跆拳道……
若我回去之時你還不嫌棄那間被我霸佔良久的屋子,可以準你搬回來住,而且你可以選擇與你一起住進去的女伴兒,比我好抱的或者沒我難抱的或者不好抱的我。
凝字!
小小的字條不僅有給他的通關文牒,他可以抱得美人睡了,還反應出寫條之人吃醋的心理,原來她一直對他故意刺激她的那句話耿耿於懷,好事呢!
只可惜現在不知道她去哪裡了,一走幾個月,黎明前的黑暗啊!
拿起電話,果然是不在服務區,這個傢伙,還真的一聲不響的跑掉了,娶妻如此,不知是福還是禍啊,不過想想她的特准令,還是禁不住樂呵。發個短信過去,神輕氣爽的給自己煮飯去了,高興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把自己養好了等着入住東宮的時刻吧!
心情一好了,就覺得胃口特別好,想是出了山洞,蕭凝的短信回來了:幹嘛?
平寒:在想你
蕭凝:沒事想我幹嘛?還不如想錢,實在點兒。
平寒:就是想你而已。
蕭凝:想錢吧,我也正在想。
平寒:你這個嘴巴永遠都是這樣,總不習慣說點討人喜歡的話。
蕭凝:我又不是人民幣,怎麼能讓人人都喜歡我。
平寒:喜歡不在多,有一而足是吧,沒看出來我老婆這麼專一。
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蕭凝腦中自動浮現出平寒欠扁的樣子,他的貧嘴也是深藏不露的功夫之一,除了蕭凝,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有幸見過。收了手機,將疲憊的身驅倚在坐位上,火車的座位靠背與下面垂直,還真的不好坐,隨之又想起了春節回家時溫暖軟和的人肉枕,看着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情不自禁的笑了。
揹着□□短炮,沒有計劃的隨心在蜀中、川西、藏原上自由,她喜歡這份工作不僅是衝着那豐厚的收入,更多的是能夠接觸純美的自然。
青衣江水如處子的眸,醉人心肺,小船上滿滿的外來遊客在聽着導遊小姐的介紹,幾個學生樣的人在聊着天兒,聲音挺大,引來了不少人傾聽。
兩個男生顯然是在議論姚明是如何如何高時,她身旁的四川姑娘插了一嘴:“姚明算什麼高,我們家鄉有個人比他高多了” ¬
“誰?”男生驚問,搜索着腦中的信息,找尋着是否真有這麼個人。 ¬
“樂山大佛”姑娘說的是四川話,顯然大家都的懂了。 ¬
船上聽的人都笑了,這姑娘還挺幽默。 ¬
一男生不服氣:“不就七十多米嗎……” ¬
卻被姑娘打斷:“才七十多米嗎?” ¬
另一人很有把握地說:“是71米。” ¬
“所以說,你們這些人連一些基本常識都不懂”姑娘振振有辭,“人家坐着是71米,那麼站起來呢?” ¬
衆人跌倒在地…… ¬
“你倒是讓他站起來呀!”這個男生還是不服氣。 ¬
“咳,人家在江邊一坐就是一千多年,風吹雨淋的,早得關節炎了。有本事你去坐幾年試試!”
剛好行程結束,才知道原來這幾個是被聘請來專門說笑,以供船人娛樂的,乘客們都爲這種怡然的生活方式所傾倒,傳說中的天府之國果然不一般,這裡真的很適合生活。
告別四川,踏上了天路,向聖潔的西藏高原出發。沿途的美景讓連日來的心累漸漸平復,不同於城市的喧囂,這裡,能給你最乾淨的體驗。即使孤身一人,也不會覺得倦怠。
在外的日子,偶爾會收到平寒的短信,或者電郵,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語,卻每每收到都會覺得欣喜,這就有牽掛的意義吧!
西藏的4月初冷得人畏怕,但是四處遊走的日子卻讓蕭凝覺得忘卻了疲勞,祖國的大好河山最原始的自然風光賞心悅目,醉人心絃。
在藏族嚮導的帶領下,遠遠的將鏡頭對準了那裡美麗的純種藏獒,因着藏獒對陌生人有強烈敵意,只對主人極爲親熱,她也不敢過份過近。隨着快門按下,內心是一片欣喜。
意外的接到桑賢的電話,告知他要出國的消息,跳脫俗世的心被電話線引回現實。
不着邊跡的說着沒什麼內容的話,桑賢在她的語音中找到了最後的答案,他於蕭凝,真的成爲了過往。放下最後一絲羈絆,苦笑着掛斷了電話,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也回不了頭。
桑賢並沒給蕭凝帶去多大的波瀾,倒是這一通電話猛然驚醒她,想起幾天前平寒幾經周折寄來的包裹,裡面躺着少許當歸,附帶着一句: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男人字。才覺察到出來已經兩個月了,當歸當歸,是時候回去了。
打算去一趟納木錯就往回趕。沒等她成行就收到了平寒的緊急來電;李念出事了!
潔白的牀單上趟着臉色蒼白的女子,昔日靈動的眼緊緊閉着,微弱的呼吸彷彿一不小心就會悄悄飄走,指尖的溫度稀薄,再也不是那雙曾經給她帶信心的手,來不及放下行李的蕭凝內心如攪般不知道怎麼形容。
靜靜地陪着她一夜,路程的疲憊全然拋在了腦後,她只希望李念能睜開眼睛,再一次笑着喚她:妞……
有多久沒去看她了,過年回來之後,三個月,整整三個月。
醫生示意刻讓病人休息了,才戀戀不捨的將被子掖好,靠在平寒身上離開了病房。宣逸下巴的鬍子有時間沒颳了,眼中滿是血絲,昔日的貴氣公子蹤影全無。
花園裡陽光甚好,三人沉默地坐着。
“孩子怎麼樣?”
最終還是蕭凝打破了沉默,從見到宣逸的那一刻起,直覺告訴她,李念出事定與宣逸有關,只是具體什麼關係,她不知道。現在要做的不是盤根問底,而是李念和孩子。
“孩子沒事,是個男孩兒。”
狐疑的望着宣逸,直盯得他不自然才別過頭:“男人,我們回家吧,休息一下,明天開始我過來照顧女人。”
坐上出租車,連日來的疲憊一股腦的爆發,縮到平寒的懷中,始覺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