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來泡溫泉
02年的那個年底,哥領到了一筆豐厚的年終獎,問我想去哪裡玩。
那個時候我正迷戀的看東京愛情故事,麗香和完治兩個人在大冬天去泡溫泉,那麼冷的天,麗香凍的不停的跺腳,笑着看完治,笑容很美很美……
哥在外邊收拾東西,見我沒反應,湊過腦袋來看。
“你說這麼好的女孩子爲什麼會喜歡這麼個木頭?”
我笑,“因爲他給她安全感啊,她跟他在一起就會覺得安全,那種感覺無可代替。”
哥顯然不明白,搖了搖頭,接着問我,“去哪裡玩啊?”
“嗯,要不我們也去泡溫泉吧。大冬天的泡的暖洋洋的一定很舒服。”
哥寵溺的搖頭,“你啊,看見什麼就是什麼。”
他雖搖頭,卻也沒說什麼。第二天便帶我去買了泳衣。
哥總是這個樣子,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被慣壞他要承擔九分九的責任,另外那零點一分才能算到我頭上來。
冬天泳衣大減價,黛安芬的也只要100多。
我挑了一件綠色的連體泳衣,胸口那裡彆着一朵紗的小花,很別緻。
離合肥最近的大城市也就屬南京了,坐車只要兩個小時,哥說那裡的湯山溫泉很有名。
春節的前三天,哥修了假,帶我去南京。
南京的街道清冷,城市很漂亮,我們沒找旅行社,就是直接買了張地圖坐公交一路遊覽。
春節的前兩天,街上人很多,到處都是熱鬧的氣氛。
街上賣什麼的都有,糖人,泥娃娃,還有大大白白的棉花糖。
我吵着要,哥一邊笑着說,“多大的人了還吃棉花糖,羞不羞。”一邊掏錢買了一個給我。
我拿過來,啊唔吃了一口。
哥低頭問我,“好吃不?”
我搖頭,“看着很幸福,其實不好吃。”
哥一邊搖頭一邊笑,神色寬容。
晚上,我跟哥拉着手在秦淮河邊走。
河兩邊的店面掛滿了紅色的燈籠,在夜幕中綻放,分外鮮豔,如同一瞬間回到那個遙遠的紙醉金迷的南朝,迤邐菲糜,亦真亦幻。
店面前的青石板道路在紅色燈光的映襯下,發出幽幽光線,來來往往的人羣熙熙攘攘,哥把我的手塞進袖筒裡,而後攥緊我的袖筒,拉着我前行。
岸邊有人在賣許願燈,很多人買來,小心翼翼的點着,輕輕的把燈房放在水面上,臉上寫滿對新年的美好祝願。
那一盞盞的許願燈順流而去,不知它將在哪裡爲誰駐足,又將在哪裡爲誰綻放。
我駐足而看,哥問我,“要嗎?”
我搖頭,“看看就好了。”
我留戀這美景,不肯回去睡,一直跟哥逛到晚上十點多才回了客房。
哥在睡前來敲我的門,“圓圓,哥就在隔壁,晚上有事就叫哥。”
“好啦好啦,”我趕他走,凍得哆哆嗦嗦的還不忘記跑來嘮叨我,真是……
第二日,我一覺睡到11點纔起來。
跟哥找了飯店吃飯,而後哥帶我去玄武湖的遊樂場玩。
我不敢玩雲霄飛車,看中了當鞦韆一般的海島船。
拉着哥上去,坐到後排。
當船轉起來的時候,我的天啊,那種感覺——跟跳樓差不多。
我的手死死的捏着欄杆不停的發抖,眼睛閉的緊緊的,連個縫都不敢張,但是還知道拼命的往哥那裡靠。
哥看我這般臉色發白,把他也嚇壞了。
兩隻手顧不得不抓欄杆,緊緊的抱着我,不停的哄我,“圓圓,不怕不怕,沒事的。”
我根本不信他的,只把腦袋塞到他懷裡,琢磨着這樣死也看不到自己怎麼死的,還好受點。
從海島船下來後,我腿都軟了,誓死不敢玩了。
哥沒辦法,又好氣又好笑的拉我出了園,直奔湯山。
到湯山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我們安排好客房,就去泡溫泉了。
夜晚,天氣涼的很,呼吸一口,絲絲的都是白氣。
我披着大浴袍,一股腦的鑽進溫泉池裡。
哥已然在那裡,看着我這般一股腦的鑽進來,失笑,過來伸手拉我。
他的手很大,很溫暖。
我坐在池底,身子漸漸溫暖的復甦。回頭看哥微笑,隔着霧氣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
許是因爲漸進春節的關係,來泡溫泉的人很少,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對情侶,呆在溫泉池裡也神色親密的——哦,有點少兒不宜。
我微微有點臉紅,可是好在隔着這霧氣大家都看不真切。
我跟哥靠在一起沒出息的猛吃果盤,突然聽到對面一聲驚喜的歡呼,“哎呀!下雪了!”
我和哥同時仰頭看去,天上果然飄雪了,零零落落的飄然而下,不待落到溫泉上就化了,美的像一副畫。
我轉頭看哥,哥也扭頭來看我,我和哥相視而笑,我伸手拉住哥的手,溫暖的十指相扣,另一隻手舉的高高的去接那飄灑的雪花。
哥不說話,只是慵懶的靠在池壁上溫柔的看我微笑。
“哥。以後每年我們都來這裡泡溫泉,好不好?”
“好。”
以後多年,我一直記得哥那時說好的樣子,神色縱容的只怕就是我說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那般笑着輕輕的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