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寄柔見陳秀好灰溜溜的出去,也不敢起身,五公主問道:“你的姐妹在什麼地方?”
“回公主的話,我的姐妹只知在宮中,並不知在何處。”藍寄柔不便明說只能搪塞。
“那你找起來可麻煩了,是你的親生姐妹麼?”五公主似乎對藍寄柔的事情十分感興趣。
“並非奴婢親生姊妹,但是感情卻比親生姊妹還親。”藍寄柔解釋道。
“比親生姊妹還親?想我皇家的姊妹個個都看不過眼,那可都是同父同宗的親生姐妹,比親生姊妹還親該是什麼樣的呢?”嘉華不免想到自己,她是皇后唯一的女兒,其他的公主見了她都要怕她三分,只有那膽大的六公主沒事喜歡和她鬥嘴,最後往往是不歡而散,可是五公主打心眼裡喜歡六公主的脾氣,只有她纔敢跟自己鬥嘴,置氣,可是前些日子因爲六公主要替自己嫁到吐蕃跟皇后起了爭執還咬斷了自己的舌頭,五公主想想實在是惋惜,並且還有些自責,現在想想連嘉晨都遠離了皇宮遠離了自己,最近更是沒有一個姐妹會前來探望自己,五公主想到這裡不免傷心起來。
“五公主,想什麼呢?”藍寄柔跪得有些腿麻,便敲了敲腿。
“哦,你起來吧,偌大的皇宮,你怎麼去找你的姐妹呢?這皇宮裡的宮女光是看得見的都有幾千人何況那些看不見的。”嘉華心中想到的只是宮女,她並不知道原來藍寄柔要找的人是要替皇家嫁娶吐蕃的念真。
“只要有心,我想我一定能找到她的,別說是皇宮,就是整個京城我也一定要找到她。”藍寄柔堅定的眸子讓五公主更加好奇藍寄柔的姐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不如你告訴我她的名字,我派人去給你找,一定很快就能找到的。”嘉華的熱心讓藍寄柔皺了皺眉頭。
藍寄柔心想若是告訴你她叫念真,那你還能讓我帶她走麼?便說:“聽說她進宮後就改了名字,若是說出名字恐怕也是找不到的。”
“那你畫像吧,畫了像我派人去幫你打聽。”嘉華的執着倒讓藍寄柔有些頭疼。
藍寄柔被逼無奈只得畫了一副,嘉華在一旁看着藍寄柔作畫,沒多久藍寄柔便畫好了,嘉華看着藍寄柔的畫哭笑不得:“這個就是你的姐妹?”
藍寄柔裝作認真的等着眼睛點點頭,嘉華支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說:“這眼睛也太大了吧?”
“她眼睛就是這麼大的。”藍寄柔道。
“那這頭髮也太奇怪了。”嘉華指着頭髮又問。
“她之前的頭髮就是這樣的,我想畫了宮女的髮飾恐怕畫不出她的特點。”
“她的嘴巴也太大了。”
“這是她笑的樣子,她很開朗的。”藍寄柔一一解釋。
“那好吧,來人吶。”嘉華似乎有些無奈便喚了一個宮人進來。
嘉華把藍寄柔的畫遞給宮人說:“按照這畫中女子的相貌去找,這人就在皇宮之中。”
宮人接過畫像看了看更是一臉爲難相:“公主,這讓奴家怎麼去找啊,那有長成這樣的。”
嘉華突然臉色一沉:“你到底找不着?”
宮人見主子生氣了馬上低頭哈腰道:“找一定去找。”說罷就急匆匆的帶着畫卷跑了。
藍寄柔忍着笑,她想:如果我畫的人能找到那還真是奇怪了,想到自己的畫作——那明明是一幅用毛筆畫的美少女戰士!
嘉華轉過投來說:“你放心吧,我吩咐下去的,他們不敢不找。”嘉華道。
“多謝五公主關懷,倘若我找到了我的姐妹一定帶她來向五公主謝恩。”藍寄柔雖然覺得嘉華比較固執,但是她的善良卻是無可掩飾的,或許是因爲她所處的壞境才導致了她容易暴怒的性格。
嘉華剛想說什麼,她的臉色突然聚變,本就臉色難看的她如今更是蠟黃,她扶住頭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乾枯的手指狠狠的抵住自己的太陽穴可是劇烈的疼痛讓她大喊了出來,這可把站在一旁的藍寄柔嚇壞了,她慌忙扶着五公主問:”公主這是怎麼了?”
五公主只是捂着自己的頭,似乎頭疼難耐,她歇斯底里的咆哮,藍寄柔的手腕被五公主抓的生疼,雖然她很瘦弱,但是藍寄柔感覺的到,那股力氣一定是來自於劇烈的痛楚,嘉華的聲音很快就呼喚來了門口的侍衛和宮女,幾個小宮女慌慌張張的扶住五公主,可是五公主那股子力氣一連推到了幾個宮女,桌子上的茶壺茶杯都被五公主推倒了地上,藍寄柔看着五公主的臉現在又如同紅臉的關羽,似乎所有的血都衝到了頭頂,沒多久一個宮女帶了御醫疾步而來,御醫趁亂把一根銀針扎進了五公主的頭部,和頸部,沒多久五公主便昏了過去。
藍寄柔看着五公主剛纔像是瘋了一樣,再看看自己紅腫的手腕,此時還隱隱作痛,藍寄柔拉了一個宮女小聲問道:“五公主這是怎麼了?”
“五公主有頭疾,發作起來總是這樣,她每日必須喝藥才能稍稍控制,今日她又沒喝藥,所以發作比較快。”小宮女似乎見怪不怪了,只是摸摸頭上的汗水又小聲說:“這頭疾連太醫都沒髮根治,只能靠鍼灸讓公主昏迷,才能減輕她的痛楚。”
藍寄柔看見躺在牀上昏睡過去的五公主,看着那個老太醫在五公主的身上不停的施針。
藍寄柔大着膽子走上前去問道:“請問太醫,五公主得了什麼病?”
太醫看也不看藍寄柔道:“頭疾。”
“該怎麼治療呢?”藍寄柔問道。
“公主的病沒法治療,只能用鍼灸緩解。”太醫道。
“那公主是爲什麼頭痛呢?”藍寄柔又問。
“你這個宮女怎麼那麼多問題?”太醫有些不耐煩了。
“我只是問問,如果我們宮女知道了公主的頭痛病是怎麼發作的以後多注意些就是了,這樣還可以減輕她的痛楚。”藍寄柔辯解道。
太醫剛想指着藍寄柔發作,卻聽到有一粗獷的聲音從朱玉的門簾外傳來:“我看看是那個宮女這麼多事啊。”
藍寄柔聽到聲音不免嚇了一跳,那聲音大到藍寄柔覺得地板都在顫抖,幾個宮女聽到聲音齊齊的下跪低頭不語,太醫也立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跪在地上,只有藍寄柔呆呆的站在牀邊,眼睛緊緊盯着門口的朱玉門簾。
藍寄柔能感覺到門口的地板被人踩得一搖一晃,重重的腳步聲讓藍寄柔猜得到他魁梧的身形,果然掀開門簾的一剎那,藍寄柔見到了一個身材魁梧滿臉鬍鬚身配大刀的將軍,他站在門口似乎一點風都透不進來,此人只能說是魁梧,並不是肥胖,將近一米九的個子足足的要把公主的門簾再頂高三分,那將軍也看到了藍寄柔,他瞪着的雙眼活脫脫一個鐘馗。
藍寄柔並不知道他是誰,只是幾個宮女和太醫一起給他作揖的時候才知道:“奴婢給九皇子請安。”
藍寄柔聽後心中第一個感覺就是他不該是九皇子,他的樣子看起來比麟王要老許多,若他是麟王的弟弟那豈不是太可笑了?難道他吃了衰老丸?
想到這裡藍寄柔自己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幾個宮女都嚇得向後看去,九皇子問:“剛纔是誰要知道我皇妹的病因?”
“是奴婢。”藍寄柔絲毫不害怕,反倒覺得他的長相有些像一隻大狗熊。
“是你?我好像沒見過你。”九皇子那把明晃晃的金色長刀閃了藍寄柔的眼睛,藍寄柔低了頭說:“奴婢是今日剛被姑姑送來做五公主的婢女的。”
“怪不得,爲何你一個剛剛入宮的侍女對我五皇妹的病如此打聽,莫非你是哪國派來的奸細?嗯?”九皇子說到這裡,幾個宮女更是哆嗦的不得了,她們爲藍寄柔捏了一把汗,怕是這個新來的宮女還沒把屁股坐熱就要被九皇子五馬分屍了,九皇子殘忍是出了名的,他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只要是他想殺的人沒有他殺不了的,只要是他想剷平的地方沒有他殺不盡的,他戰功顯赫但是也揹負了成千上萬人的性命,最出名的戰役就是他在惠林一夜之間殺掉了九十九個吐蕃人。
藍寄柔聽罷又覺得好笑,她說:“我身爲公主的婢女自然要關心她的生活起居,何況她病得這麼嚴重,若是我們這些婢女瞭解了公主的病症只會對公主有好處,若是你說我是奸細,那麼我來五公主的住所幹什麼呢?還不如去皇后皇上的宮殿作宮女呢,那樣消息不是來得更快些?我看你怎麼說也是個久經沙場的大將軍了吧?怎麼說話也不分析一下呢?”藍寄柔只是覺得自己佔理並不覺得自己是在頂撞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
“放肆。”那將軍聽了很是光火,他抽出大刀抵住藍寄柔的脖頸,嚇得一羣跪在前面的宮女尖叫着往牆角退去,藍寄柔側臉看了看那明晃晃的大刀,她突然有些怕了:“他不會真是要殺我吧?”
被人抵住脖子的感覺實在不好,藍寄柔看見鋒利的刀刃離自己僅有幾毫米的距離,她閉上眼睛,便後悔自己剛纔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