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生似是回想起了什麼往事一般,盯着正前方的車來車往的長安街,看了片刻,才收回視線,給了秦芷愛答案。
“小愛,你知道嗎?七年前,我就站在我們現在站的地方,看着你從前面的那街道上走過……”顧餘生指了指距離他眼前,不過五米遠的步行街:“……就這條步行街,過去了這多年,我還是能記起,那邊的你,梳着一個馬尾辮,穿着一條淺粉色的連衣裙,搭配一雙白球鞋,和許溫暖手挽手的,從這裡走過。”
那天,人民大會堂召開會議,世界各地的總統主席都在。
雖然沒有禁止遊客出入長安街,但卻還是派了很多人來這裡站崗。
那時的他,入伍不過一年多,因爲人手需要的太多,而他們那一班,當時恰好就在北京,索性就直接被派過來了。
那是夏季,太陽很大,他被烈日曬得口乾舌燥。
她撐着一把傘,漂亮的像是從夢幻世界裡走出來的公主。
他就那麼目不轉睛的望着她走來,望着她離開……在她經過他正面前,距離他位置最近的時候,他依稀聞見了她身上散發出的淺淡香氣。
原來,曾經他和她還有過這樣一幕啊……秦芷愛盯着面前的步行街看了一會兒,轉頭問:“那你怎麼沒喊住我呢?”
顧餘生久久都沒有開口說話,在秦芷愛以爲他不會回答自己那個問題時,他轉頭看向了她,給了她三個字:“沒臉喊。”
那天“秦芷愛”這三個字,梗在他喉嚨裡,很久很久,直到她人都離開他的視野很長一段時間了,都還卡在咽喉處。
等到值班結束,回到住所,他才發現,自己掌心早已經被指甲掐的血肉模糊。
是的,他很想喊住她,可他一直忍着不讓自己喊。
沒有人知道,那時他心底,到底在承受着怎樣的痛。
女孩比起他走時,出落的那麼美,笑的那麼甜,當初是他不要的她,他哪裡還有臉去喊住她?
秦芷愛懂他的意思。
他當初給她假的電話號碼,抱的就是,和她從此以後,一刀兩斷,毫無瓜葛的心思。
縱使他後來,在想念,也不會再來打擾她。
只是……秦芷愛情不自禁的將自己心底忽然泛起的後怕,問了出來:“如果後來,我沒有頂替樑豆蔻,沒有來到你身邊,而你卻忘了我,是不是,我們就那麼散落天涯了?”
“可能吧。”顧餘生語氣很淡,可秦芷愛心底卻泛起了一抹痠疼。
顧餘生似是感覺到了她的難受一般,無聲的握了握她的手,微微彎身,將臉湊得離她臉更近了一些,盯着她的眼睛,開口說:“可能,你沒頂替樑豆蔻,我和你就真的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也有可能,我們會以其他的見面方式重新相遇。但不管怎樣,有一點,我是無比確定的,假如我沒有遇到你,我這一輩子,肯定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也不會踏進民政局。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