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折磨人的感覺,不知道維持了多久,終於消停了下來。
吳昊像是死了一回似的,躺在牀上,氣喘吁吁的了好一陣子,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坐起身,下牀去了洗手間。
吳昊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透過鏡子,看了一眼肩膀處的傷口,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看來等會兒還得重新去醫院包紮了一下了……
吳昊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捧冷水,撲在臉上,冰涼的觸覺,讓他整個人稍微舒服了一些,他沒關水龍頭,任由臉上的水滴滴答答的往下墜,擡起眼皮,望了一眼鏡中的自己。
模樣,依舊是他自己的模樣,可他卻有些不認識鏡中的人了。
今天他在審訊室,和蔣芊芊說話時,險些脫口而出了四個字:自作自受。
話到嘴邊,他就收了回來,因爲他想到了自己。
蔣芊芊是自作自受,那他呢?不也一樣嗎?也是自作自受。
坦白來說,在他看到蔣芊芊蹲在地上,哭的那麼傷心欲絕時,他是有那麼點點動容的。
可也只是那麼一點點動容,她終究不是許溫暖,他連哄一鬨和騙一騙都懶得給她。
其實蔣芊芊說的沒錯啊,他最後惱羞成怒,不過就是因爲她一語戳中了他的痛處。
他是真的想和許溫暖重新開始,所以他就用了蔣芊芊的手,綁架了許溫暖,他想要用苦肉計的,他和許溫暖在一起十年,他太瞭解她了,她性子執拗,認準的事,會一直堅持下去,要想打動她的心,不付出點什麼是不可能的。
明明一切,他策劃的那麼天衣無縫,可怎麼半路就殺出了個陸半城呢?
肩膀上的傷口,他明明是可以不用受的,之所以受……可他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
吳昊真的挺討厭做選擇題的,可偏偏人生就是有着無窮無盡的選擇題給他做。
當初要不要爲了金錢和蔣芊芊在一起,後來到底要不要順着許溫暖的意思和她分手,現如今又是他要不要告訴許溫暖這次救她的真相……
正在吳昊掙扎之際,他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掏出來,看了一眼屏幕,是個座機號,接聽,是醫院打來的,他給名片的那個小護士告訴他,許溫暖醒來了。
掛斷電話,吳昊繼續在洗手檯前靜站了一小會兒,然後又洗了一把臉,才走出洗手間,去了更衣室,找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換上,吳昊拿着車鑰匙,出了門。
在經過一家商場時,吳昊拐進去,買了一些營養品。
吳昊到病房門口時,許溫暖正在量體溫。
他敲了兩下門,才拎着大包小包踏了進去。
許溫暖看了一眼他,沒出聲,繼續回答護士的問題。
吳昊將營養品一一擺放進櫃子裡,然後拿了一串許溫暖最愛吃的葡萄進了洗手間。
吳昊將葡萄洗乾淨,拿出來時,護士已經離開了病房。
吳昊將葡萄遞給許溫暖,許溫暖沒有接,而是直接擡起頭,對上了他的眼睛:“昨晚,是你救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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