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溶洞,
一個迷失在深海之中的古文明遺蹟。
嘩啦!!
被潛水服包裹住的手撕破了水面,
是李祖。
他穿越海底峽谷,艱難的來到溶洞之內。
四處插滿了木棍,棍子上綁着一盞盞白熾燈,電池供應下的電燈能維繫常亮足有一個星期之久,狹窄潮溼,還有些發悶的溶洞內,不間斷的燈光將這個被日光拋棄的地方照亮。
岸上早有一個人等在這裡,像專職負責迎接李祖到來。
看衣服,他應該是探險隊的成員之一,胸口掛着能證明其爲大學研究者的胸牌。
只是這位探險隊員,動作有些古怪。
“垂簾我們的神啊!”那人蹲在地上,兩隻手放在頭上,一蹦一跳。
他在扮演兔子?或許吧,這並不好笑,反倒是在這個陰沉的空間內,顯得更加詭異。
“附着於我身的神明啊!呵呵呵……”他還在笑,聲調很古怪。
“選擇我爲祭品的神明啊!”永無止境的瘋笑。
李祖迅速脫掉了潛水服,摘掉頭盔,卸下氧氣瓶,丟在一旁。
他有些嫌棄的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瘋子,迅速朝裡走。
瘋子他見過很多,從他們口中無法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李祖全然沒有繼續與其深聊的意思。
再映入眼簾的是一具屍體,屍體橫躺在燈下。
臉兩側已經長出了魚鰓。
這已不是李祖第一次見到印斯茅斯人,但是每次看到這種明顯長相屬於魚和人混血的亞人生物時,都會讓他感到有趣。
他很想了解,魚和人有沒有生殖隔離。
穿着暗色風衣的印斯茅斯人屍體,血液在其腦後聚集成泊,頭頂上墜落的水滴,敲打着早就凝固血泊。
在印斯茅斯人屍體的口袋裡裝着一把神秘的小刀,上面雕刻着奇特的符號,像是祭祀物品。
還有神秘的符號,奇特的眼睛。
李祖毫不客氣的低頭撿起了裝飾着奇特神秘符號的掛墜,他對屍體的興趣,也就到此爲止了。
距離屍體不算遠的地方就是牆壁,除了一條被燈光牽引着繼續向裡走的小路外,初見的整個溶洞已經完全展現在李祖的面前。
發瘋的還不止剛纔那個喃喃自語的人。
越過照亮前路的燈光,滴着冰涼水珠的石臺階上,站着一個搖晃着腦袋的人,和一個坐着的人,他們都是探險隊成員。
站着的人的病症看起來要輕緩不少,至少比他身旁“哈哈哇哇”又叫又笑的人要好得多。
小平臺上擺放着奇特的座臺,屬於其上的東西已經被拿走。
“來晚一步……”
李祖有些遺憾,他可以肯定泰坦尼亞號探險隊前來惡魔的尖牙就是爲了這個東西,也可以肯定這東西和自己大有關係。
只是現在,它不知所蹤。
“聽啊!他來了!揹負神聖之人!帶我走,孕育我吧!向神明訴求!”搖晃着腦袋的男人瞪大了雙眼,渾濁的瞳孔裡卻閃爍着瘋狂。
“嗯哼~,神~”李祖聳了聳肩。
“我們的眼!第一隻,第二隻,第三隻!皆在光輝的沐浴之中睜開!你看遍了百態,卻依舊沒有窺探到沉睡於此的聖潔處女。”發了瘋的男人繼續說着,晦澀難懂的話語,就像是某種吟唱的祭祀曲目,讚頌着什麼。
這場面,來到奧克蒙特之後,李祖就看見過許多次。
每個即將發瘋的人,都會陷入對“神”的瘋狂崇拜之中,長着多條節肢的怪物,撕裂自己臉的怪物等,都被信徒們崇拜。
不知道他又在信仰什麼類型的神。
“我很擔憂你的審美”李祖隨口回了一句。
“醒來吧,冥頑不化之人!將他的皮囊和骨軀帶走,將我的信仰帶走,願神明賜予你恩澤!”這竟意外激起了對方的怒氣。
“神明啊,成爲我們的眼睛吧!讓我們看到遠方的星辰!”一旁瘋狂的人也捂着自己的兩隻耳朵,嗷嗷叫着。
遠處的篝火搖曳着,它告訴李祖不該繼續停留在這裡。
告別了兩位瘋子先生,李祖加快了步子往裡跑。
走過一段漆黑後,朝着溶洞內深淵位置照射的燈光成了牽引李祖繼續向前的火把。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尊奇特的雕像。
有兩三層樓高大小,它是李祖有史以來見識過最模糊的雕像。
雕像隱約看起來像是一個人,它蜷縮着蹲起來,長着章魚腦袋,口部章魚觸手肆意搖擺。
他擁有一對殘破的,看似發育不全的蝙蝠翅膀。
僅僅是盯着雕像,那彷彿撥開了散開的星雲,直視神奇黑洞的戰慄感便不由分說的撲面而來!
“世界探索程度5%!”
當李祖再回過神來時,雕像還是雕像,他則獲得了更多的東西。
以及,一點點的瘋笑症狀。
“哈哈哈哈哈~!!!”
捧腹大笑中,李祖轉身離去,他不能在這裡待的太久。
……
石臺階上,喃喃自語的男人還在搖晃着,他抱着頭的動作像極了之前見識過的撕裂臉的怪物。
同樣是被瘋狂所感染,誰又敢肯定他不會變化成其中一員呢?
“哐!”道具箱從天而降。
李祖拿出了兩瓶波西安藥劑,紮在男人身上。男人的自言自語停下,僅從表情上看非常平靜。
“我是私人偵探布魯斯·韋恩,斯洛格莫頓先生要求我調查探險隊失蹤的事情,我想你應該能給我一些解釋。”李祖笑看着對方,可惜沒能得到更多的表情回覆。
波西安雖然無法消除掉精神上的瘋狂,但生理的瘋狂被平息之後,話語權和思考的能力會被全部奉還。
就像是被崩塌的雪山埋沒,獨自藏身於最底層一般,艱難的支撐着。
勉強擁有理智的男人平靜注視李祖。
“我們發現了這裡,遺失的古廟,道厄教授找到了那個奇怪的文物,她發瘋了。一羣印斯茅斯人一直尾隨在我們身後,在我們找到重要的物品時,他們衝了出來,我們奮起反抗卻只殺了死了其中一個。他們綁架走道厄教授,我們也被瘋狂的幻覺所影響。”
“嗯,嗯,嗯……”李祖草率的點頭,顯然他對事情的發展經過毫不在意。
白類人猿的斯洛格莫頓明顯不喜歡印斯茅斯人,亦或者說整個奧克蒙特很難找出喜愛他們的那一部分人。
探險小隊裡不可能有這羣怪胎,即便他們長着腮,看起來就很適合游泳。
李祖剛張嘴想再問些關於“神”的,男人已經捂着頭又一次的喃喃自語起來。
波西安可無法壓制一個大腦完全崩潰的人。
“裡德說不定知道更多,……比如,神?”李祖換上潛水服,跳入水中。
他只是來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