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維爾賓館外。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然閃入了賓館二樓的過道中。羅伊快步來到了208號房間門口,啓動了頭盔中熱成像的功能。
掃描一遍後,他按住耳機輕聲道:“沒有人在,我要進去了。”
說完,他撬開了門鎖拉開房門走了進去。
標準的旅店房間的擺設,裡面空無一人。一張被子被還沒疊的單人牀,一臺能夠收看車臣球隊比賽的電視機,一張擺着一個放着各種水果碟子的茶几,還有一張桌子。
窗戶開着,夜風吹得窗簾肆意擺動,讓人禁不住聯想到某些鬼片中的場景。
羅伊走近桌前掃了一眼,輕聲道:“網線被他拔出來了,留在桌上,但是沒有電腦。看起來是被他隨身帶出去了。”
“我想這也並不值得奇怪吧。”芭芭拉道,“你總不能指望一個殺手把很可能裝有自己犯罪關聯信息的電腦就這麼大大方方地扔在這裡給你拿走吧?現在怎麼辦?在這裡守株待兔等他回來?根據我黑進的旅店服務器信息記錄他好像還沒退房。”
羅伊沒有回答,向着房間中間走了兩步,眼睛敏銳地掃過了窗口。
然後,他留意到了什麼。
一絲十分不易察覺的,白色的十字星般的閃光,從窗外對面的屋頂上一閃而過。
羅伊瞳孔一收,陡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向着一旁陡然側臥撲倒。
幾乎就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同一時刻,槍響了。呼嘯的子彈從對面的屋頂上飛射而來,擦着羅伊頭部盔甲的側面飛射而過,羅伊甚至彷彿都感到了通過頭盔傳來的熱度。
雖然頭盔防彈,但也不是說面對狙擊槍的子彈就是完全沒事了,巨大的動能還是可能造成腦震盪一類的效果。
一槍不中,還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對面屋頂上的死亡射手當即收起了狙擊步槍,轉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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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一個鯉魚打挺跳起身,毫不遲疑地從窗戶中跳了出去,飛身躍下的一刻飛索脫手而出,扯着他身體的重量飛上了對面的屋頂。
死亡射手卻趁着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跑出了老遠,背上揹着狙擊步槍跳上了對面的另一個房頂。
死亡射手被國際刑警評價爲“最好的殺手”,當然不可能僅僅是彈無虛發那麼簡單。他的身體素質同樣是無與倫比。
羅伊也緊跟着追去,從這邊的房頂跳上對面,雙腳落到對面的屋檐上的時刻,死亡射手已經從天台的邊緣一個巧妙地翻身躍下,雙手抓着窗臺邊緣,雙腳靠着牆根,像一隻人猿靈活在叢林之間飛躍般,而窗臺就是他的樹枝。
死亡射手跳到了一層樓高的平房頂端,藉助月光可以看見他身影矯健地飛快前進。羅伊將飛索固定在天台頂端,拉着繩索垂直跳下,以比死亡射手剛剛的動作更快的速度垂直降落到了平房之上。
兩人在平房之上飛奔、跳躍,死亡射手還時不時轉身,用手背上裝着的兩支槍管向着後面一陣陣掃射,對羅伊的速度也造成了一定的干擾。不過好歹也還能保持跟緊在其身後一段距離不被落下。
就這麼直線跑着的話,背後揹着狙擊步槍的死亡射手明顯沒有羅伊動作快,起步時兩人之間大概有個十來米的距離,一分鐘後已經縮短了近一半。死亡射手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看着羅伊追上來,從一個平房邊緣向着一旁住宅區的一棟大樓縱身一躍,雙手掛在了二樓住戶的樓梯間外側的護欄上,翻身躍了進去。
羅伊也衝到那邊緣處,飛索甩手射出,緊隨其後也飛進了樓梯道間。藉助飛索裝備他又比死亡射手節省了少量的時間,已經能看到勞頓那揹着狙擊槍袋子的身影消失在上面的樓梯口了。
但羅伊健步如飛地追上去後,死亡射手卻又並沒有選擇繼續上樓,而是身子一扭拐入了三樓的居民走廊飛奔到盡頭位置,蹲身一個滑鏟,將牆角的一個通風管道的通風柵一腳踹開,跟着蹲着身子向裡面鑽去,一邊鑽着還一邊向後面僅能容納一人的通道口開火。
子彈如雨點般從小小的通風口泄出,羅伊當然不可能頂着火力從通風口鑽進去,但也並不是就只能眼睜睜看着死亡射手溜走了。他迅速衝到這個通風口通向的這家的門口,這種時候當然沒有功夫給他慢慢撬鎖,他毫不客氣地一腳將這戶人家的門板踹倒,大步入內。
死亡射手先他不少,卻幾乎與他同時進入屋內。他從通風管道鑽出,側頭看到門口進來的翼騎士的一刻,不假思索擡起手就是一梭子子彈掃了過來。羅伊急忙退出房間迴避,牆上被打入了一打子彈。
好在屋子裡沒有點燈,房主人似乎不在。待槍聲停息羅伊才重新衝進屋內,卻見死亡射手已經從開着的窗戶裡鑽出,沿着窗櫺向上攀登,眨眼功夫已經接近五樓。
羅伊也鑽出窗戶的一刻,就見個黑乎乎的東西朝着腦袋落下。不及多想,他急忙向後撲倒,窗外一股強大的衝擊就卷着玻璃渣和碎片飛射進來灑了一地。
是一枚手雷。
羅伊重新鑽出窗外之時,死亡射手正好從五樓窗臺起跳向對面的房頂。羅伊看準了這一瞬間的時機,手速飛快地一個多球補獸繩扔了出去,正掐着死亡射手跳到半空的一刻將他的雙腳捆在了一起。
死亡射手凌空失去平衡,狼狽地摔到了對面屋頂上。
羅伊急忙再射出飛索,跟着飛上了對面屋頂。死亡射手這時間內恰好拔出了一把雪亮的軍刀割斷了捕獸繩站起了身來。
他迅速擡起裝着槍管的手,瞄向羅伊似乎準備射擊,羅伊揮手盪開了槍口,飛起一腳向還半蹲在地的死亡射手踢去。
死亡射手沉悶地擡起胳膊一擋,擋下這一踢的同時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後一震。他向後側翻起身,迎面正看見一枚黑色的飛鏢割裂空氣朝着他撲來,反應奇速地側頭避開,只在臉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死亡射手的反應神經的迅速也有些出乎羅伊的意料,不過能夠迅速在黑夜中捕捉到這枚隱蔽的黑色蝙蝠鏢還是多半歸功於他戴着瞄準鏡的右眼,除了能夠做到瞄準射擊以外還擁有夜視功能。
不過這一手沒成功,不代表羅伊就沒有後招了,他繼續貼身上前,直拳直取面門。對付一名優秀的射手,最基本的思路理所當然就是黏在他身邊不給開槍的機會。
但死亡射手的肉搏能力卻似乎也很突出,他軍刀如雪花般揮舞,與翼騎士黑色的拳套接連碰撞,在黑暗的夜色下不住迸發激烈的火花,如雨一般濺落。
如此僵持了十來個回合,直到死亡射手陡然間軍刀向着羅伊下巴處一個虛晃,引得他回身閃避,死亡射手則趁機鬆開了刀柄,竟棄刀後跳,手背槍口猝不及防地如連珠炮般迸射出了火花。羅伊一時沒來得及防備,胸口護甲上連續吃了數發子彈,衝擊的動能震得他連連後退,終於從天台邊緣處腳後跟一空仰面摔了下去,如隕石般砸穿了正下方的自行車頂棚,砸倒了一片單車。
掙扎着爬起身,不用回去查看也知道死亡射手肯定已經跑遠了。
“羅伊!”芭芭拉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你是問我剛剛從五樓摔下來以後的感覺的話,好吧還算可以。”他回答着,“不過倒是還有值得安慰的一點,我偷到了勞頓的手機......只不過剛剛意外多了個彈孔,我希望那不會影響你提取裡面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