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幾個人剛剛聽完墮落騎士——也就是卡瑞斯?卡恩斯完整版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一通電話打進來了。
幾人交換了眼色後,羅伊開口迴應道:“晚上好,卡恩斯女士。”
“是翼騎士對吧?”墮落騎士迴應道,“我記得你,事實上你給我的印象挺深的。你那埋藏在骨子裡的力量、還有野性,簡直和我的污名者們是天作之合。”
“我和你們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你不必要否認的,因爲這些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她頓了頓,接着說,“今天我打的這通電話,爲的也就是找你。我相信,你們現在聽完了關於我的事,接下來的行程一定就是來找我了吧?”
她知道,她全部都知道,這棟房子裡被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聲吐息都在她的監控之下。
“不錯。”這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羅伊承認道,“你可以在家裡等着了,我們馬上就到。”
墮落騎士“咯咯”輕笑兩聲,道:“很遺憾,今晚我只想見你一個人。”
“你憑什麼覺得我們需要聽你的呢?”
“因爲你們太在乎人渣的性命了。”墮落騎士說道,“我不在乎,人渣根本不配呼吸這個世上的空氣,可是你們太把他們當一回事了,這就成了你們的軟肋。就像現在,我明確地告訴你們,如果你不答應我的條件,有一個人就會死。所以是的,你別無選擇,只能答應我的條件。我很高興能和你有面對面坐下來交流的機會,翼騎士,希望你不要破壞了我這份期望。我會在三塔大廈的頂層等着你,動作快點,我的人可不是非常耐心。”
話音落下,電話裡緊接着就響起了掛斷的“啪嗒”聲,然後就是一串忙音。
其餘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羅伊的身上。
“不要試圖阻止我。”羅伊眼角餘光瞥向芭芭拉,“我沒有選擇。”
麥羅迪說道:“如果你要和污名者戰鬥,你得了解更多關於他們的信息。墮落騎士手下的主力一共就三個人,碎骨、淨化和荒蕪。他們都是卡瑞斯從阿卡姆瘋人院裡看中的人,每個人都不好應付。”
“我們交過手了。”羅伊道,“這一次我會有所準備的。”
三塔大廈。
翼騎士從夜空中飛掠而過,握着繩索筆直飛昇上了大廈頂層。那裡開着一扇窗戶,就像是主人專門留在這裡張着的嘴巴,對空中外來的客人說着“歡迎光臨”。
羅伊從窗子裡鑽了進去,主人已經在裡面迎接着了。
整個室內都是耀眼地金色,燈光刺眼奪目。墮落騎士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如同一張王座。她臉上金色的面具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斗篷遮擋了大半個身子。
“你想要見我。”羅伊大步走上前去,“我來了。”
墮落騎士緩緩擡起手,摘下了自己金色的面罩和兜帽,露出了下面那張年歲顯得頗爲年輕的面容,一頭金髮從兜帽裡舒展開來。
“卡瑞斯?卡恩斯。”墮落騎士微笑着自我介紹,“不過我相信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
羅伊問:“你說有一個人會死,他是誰?”
“這個問題嘛,原諒我沒有完全告訴你實情。”她微微笑了笑,“我說的那個人,現在就在我身後的房間裡。不過,無論你怎麼做,其實他都難逃一死,我最後都會殺了他。”
“那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不忙嘛。”卡瑞斯笑了笑,“我們先聊一聊,我相信你會贊同我們的做法的。麥羅迪警探應該已經把她知道的部分都告訴你了,不過對於我的故事,她並不知其全貌。”
“我的父親名字叫肯尼斯,如你所知,是一位房地產大亨,很久以前也曾是哥譚的幕後王者之一。實際上,我們就像是貴族。”
“我並不幼稚,建立一個帝國不可能不用到特別的手段。他用迴路和力量造就了一切,他不點頭沒人當上法官,因爲人們都欠他的。從小開始,我唯一的夢想就是讓他能以我爲傲,他就是我的一切。我對男孩不感興趣,因爲誰能比得上我爸爸?”
“可是唯獨那一天,我愛上了一個人——特雷弗。他是第一個不在乎我們家錢財和勢力的男孩,他說這些東西都只會給我帶來不幸。”
說到這裡,她語氣變得餘味深長:“他是對的。”
“一天,他用刀指着我,逼我騙出來我所有的家人,用管道膠帶把他們全部綁起來。然後他就當着我的面,剝下了他們的皮,持續了三個小時。他說,這只是爲了好玩。”
“你在法庭上可沒有說過這個故事。”羅伊平靜地問,“爲什麼?”
“浸泡在我家人的鮮血中,這就是我脫胎換骨的洗禮。”卡瑞斯莫名其妙地這麼說了一句後,轉而道,“我怎麼會讓親愛的特雷弗進監獄呢?那樣的話我就沒法讓他面對他的所作所爲了。我永遠不可能原諒他。”
羅伊聲音一低:“你對他做了什麼?”
卡瑞斯淺淺地笑着,走到了王座之後的門前,伸手拉開了房門。
那就像一間髒兮兮的儲物間,但是並沒有存放很多東西,只有一個鐵籠子。籠子的柵欄已經鏽跡斑斑,房間的一角還結着蜘蛛網。青灰的鐵籠裡,趴着一個類似人的生物。他滿頭的長髮和大把的鬍子讓他看上去像一個山裡鑽出來的原始人,他從頭到腳一絲不掛,渾身每一寸的皮膚上都佈滿了縫針的痕跡和殘留的血紅。他睜着眼睛,但是目光呆滯,雖然時不時會因爲神經反射眨兩下眼睛,但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兩樣。
羅伊臉色微變:“你一直把他關在這裡?”
“是的,因爲死太便宜他了。”卡瑞斯用近乎瘋狂的笑容看着牢籠裡這個靈魂早已死去的軀殼,“我們還沒玩夠呢。”
她重新望向羅伊,說道:“和你戰鬥的時候,你表現出了一股兇狠,只屬於我們這類人的兇狠,翼騎士。你和蝙蝠俠不同,和他的所有人都不同,這一點我能夠感受到。你聽過了我的故事,我不指望你能夠完全瞭解我的想法和感受,但是我覺得你多少也應該理解了現實的殘酷,還有我的做法的必要性。罪惡必須被剷除,沒有迴旋的餘地,哪怕是街頭小偷小摸的小賊,也可以是最危險的隱患,必須被消滅。”
她伸出一隻手來:“現在,到你選擇的時候了。加入我們的事業,以你非凡的天賦,你註定可以做到更多。”
羅伊冷漠地望了她伸來的手一眼,說:“如果你到此就說完了的話,那麼我們就能開打了吧。”
卡瑞斯臉色一變:“難道你一點觸動都沒有嗎?這可是我真實的一生,我的親身經歷,可不是隨口編出來騙取廉價眼淚的故事!通過這些,你難道一點也沒看到世界的黑暗嗎?”
“看到了。”羅伊用漫不經心地口吻說,“不過沒什麼稀奇的,我早就知道了。”
卡瑞斯語氣冷漠了下來:“然而你卻麻木不仁,不爲之所動。”
她緩緩地戴上了金色的面具,重新披上了斗篷上的兜帽:“這麼說我的確是看錯你了,你不是我們中的一員。這樣的話,你也就必須被消滅。”
話音一落,就像是被傳達下去的指令一樣,一側的電梯“叮”地一聲到了這一層。包括本來應該已經被關進了阿卡姆的碎骨者在內的三名污名者一齊亮相在了頂樓的大廳裡。看起來卡瑞斯又用了些什麼小手段把碎骨者薩利又放出來了。
“幹掉他。”墮落騎士冷冷地說。
羅伊掃了對他虎視眈眈的三人一眼,說:“既然你們一開始就是用謊言把我騙來,那麼說不定,我也破壞了協議。”
頭頂上印着金色花紋的玻璃窗“哐啷”碎裂,兩隻女蝙蝠從天而降,玻璃碎渣伴隨在兩人身側灑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