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彼得下樓,看到本叔正在收看新聞電視節目。
電視上的畫面,好像是在布魯克林的貧民區。
天空下着淅瀝小雨,一把把傘在寬闊的前坪撐開,那些舉着話筒的新聞記者熱情不減分毫,好像一點兒都不在乎這糟糕的天氣。
電視臺的轉播車停在路邊,把今天這場儀式典禮發送到全城。
每家每戶的電視機上,都能看到站在高臺上的年輕人,見證城市即將迎來的改變。
“今天是不平凡的一天,也是紐約開啓新篇章的一天。”
託尼.斯塔克西裝革履站在臺上,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貧民窟。
“我的父親,我的家族,他們都深愛着這片土地,這座城市!我的先輩在這裡買下了第一個工廠,之後無數懷着夢想的異鄉旅客涌入此地,那些坐船來的旅客,水手甚至是船長,他們前仆後繼,憧憬着光明的未來!”
“士兵離開營房,農民典押田宅,僕人離開主人,工人扔下工具,公務員離開了寫字檯,就連傳教士也走出了佈道所……對財富的嚮往,以及夢想的追求,使得這片土地成爲了所有人的冒險樂園!”
“我的父親無數次向我講起那個輝煌的時代,那是開拓的時代!”
託尼.斯塔克一改往日的輕浮,深情而低沉的說着。
細小的雨絲如牛毛,洋洋灑灑的落下。
現場一片寂靜,像是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
在座的富豪名流,市政廳的高官要員,各大電視臺的新聞記者,不由自主地隨着託尼.斯塔克的這番話,回憶起上個世紀的風雲變幻。
“有人說這個城市墮落了,也有人說這座城市丟掉了曾經的體面……”
“我的父親多次說過,他感到很羞愧!因爲他並沒有對這個城市做出他應該付出的貢獻,只能眼睜睜看着這個城市變得糟糕……我今天站在這裡,就是想做出一些承諾,我.想要爲這個城市做出一些彌補,這就是我想說的。”
讀着特別準備的演講稿,託尼.斯塔克有些不太自在。
但他還是堅持讀完了稿件上的文字。
熱烈的掌聲轟然響起,在場的衆人紛紛起立。
雷鳴般的掌聲逐漸低弱,託尼.斯塔克走下臺。
他的表演也到此爲止。
客廳裡。
看着電視上的託尼.斯塔克,彼得向本叔問道:“他這是準備競選市長嗎?”
“應該不是,但如果他現在去競選市長,肯定能夠直接當選。”
本叔對彼得說道:“這位億萬富翁不僅解散了自己公司的武器製造部門,還重建貧民區,看起來他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無論是真情實意的想法,還是冠冕堂皇之言,總之,他獲得了滿堂喝彩。”
本叔搖了搖頭,感慨的說道:“有一點不容辯駁,他的確是想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好。”
“這並不容易。”
彼得沉默了片刻,看着電視新聞上的畫面,對本叔說道:“他改變不了什麼。”
“這我們可說不準。”
本叔很快說起了正事,“彼得,你能跟我去銀行一趟嗎?我去辦理一些業務。”
他希望彼得跟自己去趟銀行。
自從知道侄子的身份之後,外出辦理這種有關於金融業務的時候,他就讓彼得當自己的隨身保鏢。
“當然。”
彼得點了了點頭,“我去開汽車。”
駕駛汽車上路之後,兩人很快來到附近的第一國立銀行。
本叔進入銀行後去櫃檯辦理業務,彼得則是坐在休息區看報紙。
由於是週末,銀行裡前來辦理業務的顧客很多,整個大廳里人聲鼎沸。
看了一會報紙,彼得眉頭一皺。
他站起身來,朝本叔走去。
“本叔,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現在嗎?”
本叔驚訝的看着彼得。
“現在,我們出去說。”
彼得敏銳的感知力,感應到外面所發生的不尋常的事情。
出於本叔的安全考慮,還是先將本叔支出銀行。
等到本叔和彼得剛剛走出銀行不遠,一行人就闖入銀行,打破了銀行的嘈雜。
“早上好,女士們,先生們!”
一個放肆的聲音在銀行大廳內響起,緊接着常在警匪電影裡出現的雷明頓霰彈槍發出的轟鳴。
“砰!”
原本人生鼎沸的銀行大廳瞬間失聲,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住了脖子似的。
從開始的嘈雜的聲音,轉換爲很是突兀的驟然安靜。
幾個戴着黑色頭罩的匪徒,闖進了銀行內。
他們提着樓下保安的衣領,大搖大擺從外面走進來。
走在前面的那個,二話不說就放了一記空槍。
“誰都不許動,趴在地上!”
爲首的首領,揚起手裡的霰彈槍,指着四周的市民旋轉一圈,然後朝着大廳上方的吊燈扣動扳機。
巨大的轟鳴聲,再次嚇得所有市民渾身發顫,生怕冰冷的槍口會對準自己。
“爲自己的小命着想,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而且即便你們僥倖報警成功……最近巡邏的警力到這裡,也得花費十分鐘時間。”
這羣劫匪顯然是有備而來,事先計算過紐約警察局出動警力的時間。
“而在此之前——”
戴着頭罩的劫匪,語氣輕鬆的轉過槍口,抵在保安的胸口上。
“把伱們殺光還是沒有問題的。”
“嘭”的一聲,他將霰彈槍砸向對方的臉,一下子把保安砸倒在地。
被嚇住的市民立即噤若寒蟬。
震懾住周圍的市民之後,劫匪們開始用槍指着銀行工作人員取錢。
而劫匪的首領,踱步走在大廳裡,似乎一點兒也沒有作爲劫匪的緊張感。
他不像其他的同伴,整張臉都給黑色頭罩遮擋住。
他露出了有着尖瘦線條的下巴,鬍鬚像是稀疏的雜草。
“現在只剩三分鐘了,加快速度!”
看了下表,首領朝着手下催促道。
手持着槍械的歹徒也命令銀行工作人員,趕緊裝錢。
五分鐘之前。
喬治.史黛西像往常一樣,執行着每天的巡邏任務。
蜘蛛女事件之後,在弗蘭克.卡斯特(懲罰者)的幫助下,他重新上崗,但職務開始下調,除了坐辦公室之外,還得去執行巡邏業務。
他透過降下的車窗,看到自己的黑人搭檔傑夫,正在外面購買熱狗。
上車後,搭檔把一份報紙遞給他,“看到最新新聞了嗎?託尼.斯塔克成爲了熱衷慈善的的企業家。”
“是個不錯的改變。”
喬治點了點頭,“這個城市的確需要做出一些改變。”
他在紐約警察局,見慣了許多腐敗和政治交易,內心也頗多感慨。
“嗯哼,我認爲紐約警察局也得做出一些改變。”
黑人搭檔對他說道:“昨天我還看看到福萊斯在便利店‘敲詐’。”
傑夫所說的弗萊斯是個白人,他和一些黑幫分子有所牽連,收取賄賂、充當走狗,這是紐約警局內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沒有人會在意,因爲有很多警察都有部分灰色收入。
他也無法改變這種大環境,只能保持中立,做好自己的工作。
環境有着潛移默化的強大力量,沒有人喜歡告密者。
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對這種搞灰色收入的行爲都心知肚明,卻選擇視而不見。
一開始喬治.史黛西想要改變這種情況,但最後也失敗了。
只能說風氣的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
“想要分一點嗎?”
傑夫拿着熱狗,向他問道。
“不,我不是熱狗愛好者。”
喬治搖了搖頭,點火發動引擎,但警車還未跑動起來,車載電臺裡就傳來了調度總檯的代碼指示。
“第一國立銀行?”
傑夫嘟囔了一句,本來執行完巡邏任務就能回家休息的,現在又得跑回去。
根據調度總檯發出的代碼,應該是一夥持槍劫匪闖入到銀行。
“好吧,希望我們不至於遲到。”
傑夫放下熱狗,開始掏出槍來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