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怪物！”
康納斯博士眼睛裡閃爍着激動的目光。
“是更高等級的生命體！我應該早就想到的，彼得，如果有人真的能做到剛纔那樣的舉動，那個人一定是你！”
“抱歉，康納斯博士。”
嘆了一口氣，彼得的目光直視着對方，說道：“我必須佩戴着面具，如果你爲此感到憤怒，我可以理解。”
“不，當然不會。”
康納斯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激動的情緒冷靜下來。
“你救了我，彼得，儘管”
他朝着遍地槍手的屍體看去，嚥了一口吐沫。
“無論如何，彼得，我應該向你表示感謝，而不是憤怒。”
“那就好。”
彼得點了點頭，向地上的娜塔莎看去，表情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康納斯博士，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應該明白我爲什麼要殺她。”
“一旦被感染‘DX-118C’，基本上宿主都會被感染成喪屍，且這種傳染性遠超普通病毒。當然，也有機率成爲進化體，但這種概率微乎其微。”
他微微的搖了搖頭，“所以在我眼裡，她現在只是一個病毒體。”
“是這樣嗎？”
康納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的目光朝着娜塔莎投去，原本想要上前攙扶住對方的動作，也不得不停下。
康納斯博士沉思了片刻，向彼得說道：“但是你身上也攜帶着病毒，彼得，你並沒有將它傳播出去。”
“我的意識可以從某種程度上掌控這種病毒，儘可能阻止它向外擴散，進化的‘病毒’可以被清醒的宿主所影響。但是一旦病毒反客爲主，掌控人類，那麼一切都會失控。”
彼得向康納斯說道：“不要寄希望與僥倖。”
“這正是我想說的，彼得。”
康納斯博士語氣嚴肅，“你是個好孩子，即使你經歷了這麼多，依舊試圖阻止病毒的傳播。換做其他人，心智被扭曲和影響，擁有着不斷進化的生命體，我想他會伴隨着一種高人一等的心態。”
“人類社會的覆滅，人類的未來可能都不會被他關心，即使毀滅掉一個城市也與他無關，但是你不同”
康納斯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你不是被病毒操縱的生命體，而是擁有無法泯滅的善心的人類。”
“也就是說，無論你進化到何種程度，你都會是人類。”
聽着康納斯對自己的評價，彼得微微有些錯愕。
自己雖然不是什麼連環畫裡，動輒毀滅世界的惡棍，但無論如何都和好人不沾邊吧？
之所以試圖抑制病毒，只不過是前世已經經歷過這樣的地獄，所以不想讓其再度發生。
且作爲前世的“黑色守望”，曾經發下誓言要守護某種底線。
這和自己擁有善心，完全無關。
看到彼得依舊是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康納斯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況且，即使是病毒，也不是完全無法回收。長島實驗室裡，貯存着你交給我的‘DX-1118C’病毒，既然你說她是病毒，那麼我完全可以回收她。”
“我正需要一份攜帶有‘DX-1118C’的活體人類樣本，現在的她不就是嗎？我們可以利用她進行人體病毒實驗研究。”
說到這裡的康納斯有些心累。
自己明明因爲抗拒奧斯本公司的非法人體實驗，才被追殺。
現在自己反而連動物實驗都省過，直接跳到人體實驗。
自己是不是比奧斯本公司還要喪心病狂？
但很快他就說服了自己。
不。
這不是人體實驗，只是救治彼得的一種方式。
是的，在內心裡，他也將彼得看成了病人。
“彼得，我能幫助你。”
康納斯博士語氣真誠的向他說道。
“我？”
彼得不知道爲什麼對方會這麼說。
“是的，你是個好孩子，但不應該被這種病毒束縛，它讓你像個病人，你甚至不敢近距離接觸人類。我想你的生活一定很孤單，因爲你只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你甚至不能和喜歡的女孩接吻，彼得。”
康納斯忽然關心起了自己的私生活，還造謠說自己甚至沒有和女孩接吻過，彼得眉頭皺的更緊了。
“但是我能幫助你，也許我們利用娜塔莎的人體病毒樣本，研究出抑制它傳染性的方法，這樣你就能像正常人類一起生活了。”
怕彼得再次拒絕，康納斯繼續說道：“在研究出抑制病毒傳染性的方法之前，我向你發誓，絕對不會讓她離開長島實驗室，不會讓病毒有任何泄露的可能。”
看着康納斯博士信誓旦旦的發誓，彼得微微搖了搖頭。
“康納斯博士，你一定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不等對方說話，彼得低下頭，注視着依舊維持清醒的娜塔莎，說道：“她是神盾局的人。”
“神盾局？”
康納斯愣在當地。
“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
彼得伸出手，拽住對方的衣領，從裡面扯出一個黑色的小型定位器。
隨手將定位器捏碎，他轉過身對康納斯說道：“而且是7級特工，博士，你應該知道一個7級特工對一個組織意味着什麼。如果她失蹤，而且後續還活着的話，應該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咳！”
用盡全力，躺在地上的娜塔莎，從嘴裡艱難吐出一個單詞——“紅房子”。
彼得靠的對方比較近，所以得以聽清楚這個單詞。
他很快理解了，對方爲什麼會說出這個單詞。
黑寡婦出生於蘇聯，曾被“紅房子”機構作爲殺手培養。
後叛逃蘇聯，加入神盾局。
現在對方說出包含自己來歷的單詞，是向自己表示，她並不是單純的屬於神盾局。
作爲間諜，她可以在生死攸關的時候，重新選擇陣營。
就像當初拋棄紅房子，選擇神盾局一樣。
這是向自己的投誠嗎？
彼得有些意外的看着，微微喘着氣的黑寡婦。
遠處響起警車的鳴笛。
槍聲引起的動靜不小，吸引了警察正向這邊趕來。
“彼得，我向你發誓，我可以幫你！”
康納斯也聽到了警笛的聲音，語氣急促的向他說道：“這不是僥倖，而是爲了阻止病毒傳播下去，我需要她作爲人體樣本。”
“如果我非要堅持呢？博士。”
“你不會那麼做的，彼得，我們研究病毒，目的就是控制它，而現在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康納斯異常嚴肅的說道。
“我答應你，康納斯博士。”
彼得沉默了片刻，表情平靜的說道：“但她可能永遠離不開實驗室，從此不再是正常人類。”
“與之相比，你會明白的，博士，我之前的舉動反而是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