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種世衡又回來啦!”
風塵僕僕的種世衡一行風餐露宿幾日終於趕回了京城,看到高聳的城門,種世衡放聲大笑,引得不少路人側目鄙視之。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進城,而是轉向城外營地的方向狂奔而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守門的可不會讓他帶着兵馬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城的,雖然他身邊也就幾十個護衛。
“平靖老弟,哥哥我回來鳥!情況怎麼樣呢?”
“哎呦,你這大嗓門,嚇我一跳!看你這一身飛塵,趕快去換下衣服吧!速度點,一會咱得去跟聖上彙報一下呢!”
“什麼情況?”
“你趕快的吧!咱們路上邊走邊說!”折惟正一直忙着自己手上的各路軍報,這才擡頭看到樑適和祁仲豪兩人,便問道:“這兩位是?”
“對了,你們兩位快來見過折大將軍!”種世衡朝身後兩人招了招手。
“草民樑適(祁仲豪),拜見大將軍!”
“平身吧!仲平這是怎麼回事?”折惟正詫異地看着種世衡。
“額,是這麼回事,你還記得聖上在吩咐我等剿匪的時候特意提點了一個地方嗎?”
“我勒個去,當然記得啦!要不然你丫也不會一個人跑出去玩把我扔這,都忙死我了,先說好了,待會你可得請我搓頓好的!”折惟正就像貓被踩了尾巴似的,只差掐着種世衡的脖子了。
“好好好!用得着發這麼大脾氣嘛,不就是頓飯麼,哥哥我請了,地方隨你挑好吧!”
“那還差不多!說說他倆吧!”
“他兩就是我出去這一圈的收穫,我打算帶他們去見見聖上,看看有啥稀奇的,反正我是沒發現他倆有啥稀罕的。”
“也好!咱們快些動身吧!想必這會聖上也空閒了。”
“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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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各地可有什麼大事發生?”趙禎下完朝回到垂拱殿準備小憩一番,突然想起剿匪命令下達也有段時間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便朝空氣中問道。
“回皇上,密碟們傳來的信息來看並沒有什麼大事,各地剿匪還是比較順利的,即使小有損失都不大,您就安心吧!”一個聲音從空曠的大殿傳了出來,卻不見人影。
“京成大道的情況如何?可有人不講規矩?”趙禎對此景一經習以爲常了,自顧問着自己的問題。
“回皇上,大體上還是按照計劃在執行的,工程進度都在計劃之內,可能還更快些。這個過程中也確實有少數人想壞了您定下的規矩,這裡面有當官的,也有商賈,不過都被密探和監察院的巡視官員查獲了,並且交由通判院處理了。”
“很好!你們切不可大意,一定要給朕盯好了!”
“臣遵旨!請皇上放心!”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小順子的聲音:“啓稟皇上,種大人和折大人在外求見!”
“快宣!”
“臣種世衡(折惟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兩人走到趙禎面前齊刷刷地敬了個軍禮,朗聲喊道。
“免禮!兩位愛卿辛苦了,來,坐下聊!”
“謝皇上!”
待兩人坐下後,趙禎又讓小玲瓏端上好茶,這才微笑着說道:“兩位今日一齊來見朕,想必是有好消息跟着朕分享吧!”
“官家,您可真是神機妙算啊!臣佩服得五體投地!對您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種世衡一看到趙禎拍馬屁的毛病又犯了。
趙禎和折惟正兩人一同鄙視地看着他,趙禎聽得都起雞皮疙瘩了,不得不打斷他:“說人話!”
“嘿嘿……臣給您帶回來了個人!”
“人?啥人?朕啥時候讓你找人啦?”趙禎都快被這貨沒頭沒腦的話語搞暈了。
“官家,您忘啦?您讓臣剿匪的時候不是特意點名了那個梁山地區麼!臣去逛了一圈,也沒發現啥特別的,就逮了兩個山賊頭領給您帶回來了。不過據他們所說,那個鄆州知州有些問題,臣一直謹記您說的軍不幹政,並沒有管這件事,但臣覺得還是應該告訴您纔對。”
下面當官的有問題,趙禎拿腳趾頭都想得到,這個士大夫特權過剩的年代,想不出問題都難,不過這個也不能急於一時,等自己構建的三權體系真正落實應該會有一定好轉。
趙禎想了想說道:“這個事等會再討論,先談談你們剿匪的情況吧!”
折惟正聽了趙禎的話,拿出自己做好的筆記,開始口若懸河地介紹此次剿匪取得一個個重大的勝利以及收穫,聽得大夥興致昂昂。雖然,趙禎開始就相信自己訓練出來的新軍應對這些山賊不會有什麼問題,但能夠聽到肯定的結果還是很高興的。
“戰鬥雖然沒什麼難道,但善後一定要處理好,窮兇極惡之輩就讓他們幹一輩子活來贖罪,那些被脅迫的又沒犯罪的山賊還是要區別對待,這也朝廷欠他們的。還有,此次剿匪可有什麼問題反饋?”
“回皇上,此次剿匪整體來說還行,傷亡也在預計的範圍內,基本可以忽略。但整個剿匪過程也不是一帆風順的,期間也遇到不少麻煩,這還得多虧了您有先見之明啦!那些個特戰隊員起了不少作用,尤其是在南方湖泊密佈的區域,許多水賊藉助水上優勢,讓咱們的將士有勁沒處使。許多地方反而是水陸兩棲特戰隊成了主攻力量,咱們的騎兵將士都只有看熱鬧了,有點本末倒置呀!”
“水賊?就憑那些烏合之衆就能擋住朕的野戰軍?”趙禎感覺很不可思議,以爲自己打造出來的野戰軍起碼可以超越這個時代的軍隊一大截,沒想到剿個匪都能出岔子。
“聖上說笑了,那些個烏合之衆肯定不是我野戰軍的對手,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乃是臣等的失誤,臣等會做檢討的!”折惟正一臉歉意地說道。
“檢討?你們檢討什麼?你們不都是按朕說的在做麼?要檢討也是朕的事,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趙禎揮揮手打斷折惟正的話,他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在折惟正和種世衡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在這個武將地位低下的時代,他們其中一個最大的作用就是拿來背黑鍋的,雖然他們一直與趙禎關係不錯,但趙禎的做法還是讓他們異常感動。
“皇上您有所不知,我朝一直以來都是把重心放在北方的,而且戰事幾乎都是在陸地上發生。故而對水軍很不重視,僅有的水軍也大多集中在京畿附近的黃河上,以策應京城的安全。而臣等也高估地方官府組建的小規模水兵,結果才被水賊有機可乘。咱們的野戰軍本來就沒有進行水上訓練,會水之人也少,騎兵就更是如此了。再加上他們勞師遠征,只有藉助當地官府的船隻進行戰鬥,那些水賊雖然打不過將士們,但他們要跑將士們也只有幹看着。多路剿匪軍都彙報了這個問題,後面基本上都是靠特戰隊潛入破壞他們的船隻,最後才得以把那些水賊抓獲……”
趙禎聽完了折惟正的分析,沉默了一會說道:“這還真是朕的錯,朕也高估我朝地府官府的能力,文官們治理地府還勉強,軍事方面可就入不了眼了。看來你們又有事要做了!”
“皇上,您就下令吧!刀山火海臣都不怕!”種世衡關鍵時候又跳出來了。
“再等等吧!且容朕在想想!仲平,你不是說帶了兩個人麼?帶來了嗎?”按照他的計劃暫時並沒有發展海軍的打算,畢竟北方纔是宋朝此刻最大的威脅,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若果一旦這個時候發展海軍,勢必會影響自己的國家發展計劃,國家資金就那麼多,誰都知道海軍是個吞金獸。趙禎一時也沒有想好應對措施,只好先放一放。
“額,臣猜聖上可能會見他們,都把他們帶來了,他們就在宮外候着呢!”
“小順子,宣他們進來吧!”趙禎朝門口的小順子喊道。
“遵旨!”
祁仲豪和樑適兩人跟在小順子後面,亦步亦趨。樑適還算中規中矩,畢竟還是見過世面的人,祁仲豪可就不同了,他何曾見過這陣仗啊!於是,他總是忍不住晃頭晃腦,左右四顧,樑適不得不時不時的拉扯一下他,提醒他注意自己行爲舉止。宋朝可是一個看臉吃飯的時代,他可不想自己給皇帝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小順子看着這個土豹子的行爲不由得提醒他:“待會見着聖上規矩點!”
“是是是,草民記住了!”樑適趕忙拉着祁仲豪回道。
“皇上,人帶來了!”小順子把兩人留在門外,獨自來到趙禎面前低聲說道。
“讓他們進來吧!”
“快進來吧!”小順子朝門口的兩人招了招手。
兩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磨磨蹭蹭的來到趙禎面前跪下,磕磕巴巴地說道:“草民樑適(祁仲豪)叩見皇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趙禎示意兩人站起來,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兩人。他並沒有發現有啥特殊,這個祁仲豪雖然看着有些勇武,但也不是特別出衆,至於另一個,看起來像個書生,名字聽着有點耳熟,但一時還想不起來。
“沒啥特別的啊!難道這個老種帶是想兩逗比來消遣朕麼!”趙禎心中不無惡意得誹謗着種世衡,但還是習慣性地問道:“你們兩位都是幹嘛的?”
“回皇上,他叫祁仲豪,是我們梁山山寨的大當家,草民添爲二當家……”樑適指着祁仲豪簡單的說了一下。
“仲平,你幹哈玩意?帶兩個山賊頭子回來逗朕玩麼?還是以爲朕沒見過山賊長啥樣,帶兩個讓朕長長見識呢?”趙禎語氣充滿了無奈,這個種世衡人也忠心,打仗也是把好手,就是做事不喜歡過腦子。
“皇上,不是您說要注意下水泊梁山的麼?”種世衡很敏捷地把把球傳了回去。
“額滴神啊!真不該多嘴呀!”趙禎了拍拍額頭,一臉痛苦狀,朝兩人撇了撇手,示意小順子帶他們出去。
樑適兩人也是納了悶了,這皇上犯哪門子神經了,帶我倆來溜這玩麼!但不管咋說,自己這小胳膊也拎不過人家大腿,愛咋地咋吧!
“等一下!”
樑適兩人正打算邁出大門,身後突然傳來了趙禎的聲音。沒辦法,兩人又只好回到趙禎面前,規規矩矩地站着,誰讓人家是皇帝呢!
“你說你叫樑適?朕咋聽着這麼耳熟……你以前見過朕麼?”
“回皇上,草民自由生活在鄆州須城,並沒有到過京城,也沒有見過皇上您!”樑適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看你這樣子也像個讀書人,怎麼還……”
“皇上,這個臣知道,臣還以爲您有所察覺才讓臣注意那呢……”
隨後,種世衡把梁山一行的情況向趙禎作了詳細說明。趙禎聽聞了唐有道的所作所爲,既憤怒有些害怕,據他千年以後所知的歷史背景來看,這個時候宋朝到他這才第四代,官員應該不至於腐敗成這個樣子呀!咋個就出現這種逼良爲娼,還把人逼上梁山了呢!這不應該是發生在半個世紀以後的事麼?
其餘諸位看着面前喘着粗氣,臉憋得通紅的趙禎,他們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過來良久,趙禎的臉上的神態慢慢的平復下來,平靜地說了一句大家都聽不懂的話:“看來朕是有點太溫柔了!”
大家都在感嘆小皇帝這是越來越成熟,忍耐性都大幅度提升了,只有一直跟着趙禎的小順子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