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臺上、竹林間、那潘楊氏舉手投足之間極其入戲,那身段,那哀憐的調調,令人回味無窮。
她在竹林內哭泣,輕輕的從紅脣內呤出:“唯恐夫君黃泉路上長寂寞,又怕妾身紅塵人間長相思,不求同年同月生,只盼同年同月死。”於是她輕抽出長劍————
正當臺下觀衆被她執着赴死的念頭打動着,想着長劍一抹,紅顏凋零,觀衆正在感嘆之際——
潘楊氏手上的長劍,在明媚的陽光下忽而一閃,頓時如姣龍般迅速向觀衆席間飛去,引起臺下一陣尖叫,長劍迅雷不及掩耳間已向着戲臺右邊坐在最上位的的一位官員的胸中插入,轉眼間此官員當場血濺四射。
衆人呆目一看,遭受不幸的竟然是當朝左宰相——常仨鴻!
在場的御林守衛兵反應過來,以最快的速度護在天子身上,保護住天子的龍體安全,上百的御林兵衛亦瞬間已經將臺上的潘楊氏制服,連同南班子無論是臺柱還是跑龍套還是打雜一干人等統統都被圍在兵刃之內,被圍得非常牢實、恐怕連一隻燕子都插翅都難飛。
而受傷的常宰相,轉眼間,身上已經是血流如注,只見他神色依然清醒,他瞪大雙目神氣不解的指着臺上的潘楊氏,良久似乎發現了什麼,他口中唸唸有詞:“你--------你--------你-------”他連說了幾個你字,顯然已經沒有再多的元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中,只見他兩眼一白,昏厥過去,眼看是沒得救了。
臺上的戲子轉眼間全成了界下囚,被押了下去,送刑部審查,御花園內天子一聲令下,全場的人都有規律的離場。
好好的一場宴會最終以血腥收場,天子卻顯得異常的鎮定平靜,似乎早有意料,再加之天子回宮後的一切反常行爲,令人不由得百般臆測、猜度。
左刑部審訊大牢
羅寧霖以無比哀怨的目光望着深鎖的牢獄大門,一個時辰前,他還是太后眼前的大紅人,是人人稱羨的南班子臺柱,而此刻他不但風光不再,還淪落到爲左刑部介下囚。
想起剛剛坐着囚車從宮中一路被押到刑部大牢,中途從官道上經過,途中的民衆無不好奇的跟着囚車身後打量着自己,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內有着蔑視和不屑,他自小就在讚美和感嘆聲中長大,就怎麼受得了這種被指指點點的侮辱。
這個羅寧霖,自小接觸的就是戲曲,演過不知多少人物,受這些戲曲的影響和塗毒,漸漸成爲一個非常容易傷春悲秋的人。
這個人有一顆敏感的心,看到春天的花兒落了,想着春天將要過去了,便想到青春易逝而感到傷心;秋天到了,看到萬木凋零,使又能引發他對人生的悲嘆。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