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倒是皇上睿智機敏,還好沒中賊人之計,否則愧對北周國的先皇啊!”史大夫劉雲廷走上前說道,還不忘看了一眼陳克安。其它人也連聲附和。
“是啊!劉大人赤膽忠心皇上也看在眼裡。”沐以纖回敬道,衆人笑了笑,點點頭,看了陳克安一眼,又對諸位大人說道:“如若諸位大人沒有其它事的話,且退朝休息吧。”衆人這才散去。
“陳相爲何不走?”
“今日貴妃如此做,本相心裡清楚爲何。本相不深究,就讓貴妃把所有罪名立在本相頭上,幫了貴妃安定局勢。那麼也希望娘娘幫老臣一件事!”陳克安感嘆說道。
“原來一切都逃不過陳相的眼睛,那請問陳相要以纖所做何事?”沐以纖突然覺得此人並非安了什麼野心,一切如自己一般,都是被迫的。
“放了凝嬪。”陳相的話讓沐以纖大爲失色,原來他已經知道了,這是怎麼知道的?
“陳相是如何知道的?”沐以纖問道。“實不相瞞多年以來,本相一直查找小女的下落卻苦無結果,卻在前幾日有人送信到相府,紙上寫道:相爺之女凝嬪。所以連忙讓人去攔送信之人,無奈那人早已離開。所以不管是真是假,我也都按照這條線索查了去。機緣巧合,我的人在靈月寺探聽道你與冥安侯的談話,意外得知冥安侯沒有喪生,更得知凝嬪果真是我失蹤已久的女兒。”陳克安細細說道。
“你以爲我恨透凝嬪,所以絕對不會放她生路,所以纔出此下策。”沐以纖接道。
“作爲一個父親,我虧欠她太多,但是也只希望她能繼續活着。”陳克安滿臉愧疚。
“陳相也知道她與楚遼暗通消息?”沐以纖問道,陳克安沉重的點點頭。
“這件事我只能盡力而爲。”沐以纖深深吸了口氣,走出儀元殿。
“娘娘,拘慧宮傳來消息,尹才人服毒自盡了。”一切的得的果,只在當初種的因。
“之前她用毒藥毒害我,害的我腹中胎兒不保。那糕點並非她之前送的,只不過是尋常的點心罷了,只怪她做賊心虛,活生生自己嚇自己,有此一遭,與人無由。”沐以纖何嘗不想安安生生過下半輩子,可是有些事終究不會如你所願。
“接下來怎麼辦?”
“跟我去天牢!”
沐以纖第一次走進這樣的地方,黑暗,潮溼,不透氣。一股子黴味,讓人呼吸不過來,兩旁都是都是犯了事的人,身着囚服,披頭散髮,往日的光鮮早已不知所蹤。如同瘋子般亂吼亂叫,讓人心煩。
與沐以纖想的相反,一貫脾氣不好的她,只是靜靜的蜷在角落,見到自己來了,只是扭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
“開門”紫陶說道。牢頭猶豫不決,看向只是點了點頭的沐以纖,纔打開牢門,示意紫陶在外面等候,獨自進了牢房。
“在這裡很不習慣吧?”沐以纖一邊拿出食盒裡的飯菜,一邊說道。
“你知道嗎?我本不想來的,但是有一個人求我放了你,他不惜所有。”沐以纖叫她不答話,繼續說道。
“是嗎?還有這樣的人嗎?”凝嬪微微苦笑道。
“他是你父親,當朝的陳相。”看着眼前之人如今的模樣,誰有能把她與當初嬌縱好勝的凝嬪聯想一起?
“我對不起他,對不起北周,不值得他這樣做。”簡簡單單的話,卻讓沐以纖手中的動作遲疑停頓了。
“原來你也知道”沐以纖覺得若是沒有之前的一切,或許兩人會是很好的朋友,可惜造化弄人。
“當你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接受哪裡的一切,一切都是不習慣的,況且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回想過去的歲月,自己的那份孤獨除了他,又會有誰知道。
“多說無益,以纖交你這個朋友。”說完便舉一飲而盡。
“你不恨我嗎?”凝嬪反問道。“我明白,身不由己。”沐以纖淡淡的說道。短短的幾字,卻道出了人生多年的一切,凝嬪緩緩拿起酒杯,微微含笑,舉杯盡飲。
身子緩緩倒下,笑容依舊浮躍臉上,那是沒有痛苦的解脫。“鹹福宮凝嬪,因病身亡。”沐以纖疲憊的閉上了眼,終歸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