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杯酒爲社稷飲。”樊洛天喝過,將金樽放在了桌面。
清桐幾乎是沒有注意他們這邊的情況,今天冊封禮能夠完滿的舉行,可以說樊洛天在此事上起到了一個舉足輕重的作用,這也是清桐日後開始鬥爭的轉捩點之一。
成後玉宛笑的柔媚而又燦爛,“現如今葉氏清桐就是我成國長公主歸陽公主,日後大家稱謂都改一改吧。”衆人立即點頭。
冊封禮進行的非常順利,看起來賓主盡歡,而在最短的時間裡面吃酒宴飲過後,人們都各司其職去了,楚瑾泉第一個離開的,反正自己這牛刀也是用來殺雞了,所以他決定殺一個痛快。
而殘留下來的幾個人是成後玉宛與當今少年天子蕭鳴白,還有蕭鳴聲王爺。
清桐看着成後玉宛,說道:“他上當了,不過很快就會明白過來,最主要的是已經太遲了。”
“有了樊將軍的支持,看起來你上位的事情是無可非議了,不過你是如何將他的力量借過來的,要不是母后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幾乎是難以置信,這不可一世的將軍竟然會爲你的冊封禮鞍前馬後起來。”
成後玉宛挑眉看着清桐,清桐不過是輕輕轉身,若輕雲之蔽月,舉手投足都是一種自信,一種形容不出來的自信,“這不是借過來的力量,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山之石可以爲錯,其實是騙過來的力量。”
“但是,他偏偏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這也是你難能可貴之處,當浮一大白。”蕭鳴聲握住了酒杯,示意清桐也喝一杯酒,清桐今天諸事繁雜,百端待舉哪裡有喝酒的空閒功夫?
不過是輕輕的一笑而已,蕭鳴聲也是一笑。
“典冊呢?現在我們應該慢慢的奪兵權了,從面積到整體,從一個最小的細節開始慢慢的蠶食鯨吞,到時候就可以將他一舉拿下!”清桐伸手。
成後玉宛立即讓內侍監將典冊拿了過來,清桐看過了以後,一顆心幾乎是沉落在了大海里面,樊洛天這些年幾乎是手握重兵,成國的軍隊有三十多萬,其中有二十萬否是精兵強將,這二十萬精兵強將中有十六七萬目前都歸樊洛天掌管。
他雖然是一個大將軍,不過權傾朝野,這一點清桐一開始就知道的,不過直到此刻清桐菜真正明白何爲“擁兵自重”,如此一個重於泰山的人應該如何纔可以瓜分權利呢?
清桐需要思考,握着典冊立即告辭,蕭鳴聲看清桐要走,立即走了過來,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攔在了去清桐的面前,“不要急着走,告訴我下一步究竟應該怎麼樣做?”
“你好好做好跟蹤的事情就好了,然後報過來究竟他們是如何聯絡的,這事情千萬不可草率。”清桐拍了拍蕭鳴聲的肩膀。
蕭鳴聲悵然若失的去了,清桐也去了,而是南轅北轍。
清桐剛剛走出來,綠凝與猗琴就走了過來,一邊一個攙扶住了清桐,清桐知道皇城中耳目衆多,立即將典冊放在了衣袖中,綠凝說道:“公主今日真是美。”
“你說錯了話,公主每天都美,不過今天勝過了以往任何一天。”
“你們倒是很會拍馬屁,回去吧。”清桐帶着兩個丫頭到了自己的宮中,所有事情都已經開始安排起來,雖然不敢說滴水不漏,不過目前就如同是漁夫打漁之前在撒網似的,總有一天會全部都收起來的。
這一天,大家都在等。
清桐說道:“今天有時間我們就要出去,在朝臣的家中去看一看。”
“好。”
清桐坐着公主規制的肩輿,一路暢行無阻,很快就到了行宮。這裡的行宮是按照自己的規劃讓楚瑾泉開土動工的,到目前爲止已經入住了很大一部分,這些人都是朝廷的忠臣,而另外一部分則分爲牆頭草與佞臣。
這兩部人人要是利用得好,倒也無不可,要是利用的不好就如同是放虎歸山似的,搞不好就會反噬自己。
清桐看到楚瑾泉還在那裡督工,其工作態度是認真的,衆人都是俯首帖耳言聽計從的,這裡忙亂的很,這個大材小用的人也並無怨言,這就是楚瑾泉最爲難能可貴之處,無論是怎麼樣,都不抱怨。
這任勞任怨的態度讓人敬佩的很,清桐看了會兒,走到了楚瑾泉的身旁,“快好了嗎?”
“早得很,本月十號應該竣工。”
“妙哉!”清桐道:“我沒有給你說過任何自己的計劃,但是你全盤都知道,理解萬歲!”
“若是連我都不理解你,豈不是做事情會非常費勁?”楚瑾泉輕輕的拍一拍手掌,從瓦礫叢中走了出來,看着清桐道:“這裡烏煙瘴氣,你不應該來。”
“來就是應該的,一來是看看你,二來是看看他們。”清桐看着楚瑾泉,楚瑾泉也是看着清桐,兩人的眼眸同樣是璀璨的深不可測的,那種吸納着光華的眼瞳,讓人精神一怔。
“既然是過來有事情,你我各司其職就好,去吧。”楚瑾泉真的是非常理解清桐的,清桐感激萬分,輕輕的握住了楚瑾泉的手,欲言又止的模樣。楚瑾泉輕輕的將自己的手抽離了出來,“去吧。”
清桐去了,仔細的看着這裡的宅子,宅基地距離皇城是非常近距離的,便於朝廷掌握這些老臣的動向與意向,這裡以後就是不需要重兵把守也是可以偏安一隅的,還可以將情報全部送到皇城中樞去。
清桐喜滋滋的,走到了前面的一個房子中,這裡的房子結駟連騎,四個是聯合在一起的,如同是四方四正的四方城似的,裡面又是各有千秋,裡面住的人都是前朝的遺老遺少,清桐帶着自己的禮物一家一家開始送禮。
送禮過後,立即就走。並沒有過多的勾留,這些人本來以爲清桐是過來打探消息什麼的,不過彎曲沒有那些事情,清桐已經離開了,來的時候快,走的時候比來的時候還要快,一會兒以後已經消失無蹤。
另外一些人的力量已經慢慢的消失殆盡,樊洛天旁邊的人已經換了一波又是一波去把守在了那些朝廷老人的門口,這些人本來與樊洛天也是一心一意的,但是近來已經想入非非,知道樊洛天是無所不用其極之人,所以心裡面惴惴不安。
每一次出門就會被婉轉的讓他們回家,這第一天第二天過去了,人們還不驕不躁。第三天第四天過去了,勉強有點兒暴躁不安,等到一個禮拜過去了,這些人還不願意離開,他們已經暴跳如雷起來。
樊洛天這時候隱約覺得自己的辦法是錯了,好像在黑暗中有一個人的手在翻雲覆雨一樣,他多麼想要揮揮劍將這雙手給斬斷,但是偏偏是無計可施,因爲他完全是不知道究竟這些人是要做什麼。
而蕭鳴聲安排的部下已經開始僞裝好了,都是一些不起眼的角色,但是往往歷史演變的時候有很多不記名的無名英雄,他們不論做了什麼都是爲了江山社稷。
事情正在一天一天的激化,清桐閉目養神,面前是一個流金香爐,裡面的香氛嫋嫋婷婷,清桐嗅着那龍涎香的氣味慢慢的閉目養神,良久的沉思讓綠凝給打破了。
“小姐,小姐,亂起來了。”
“何爲亂?亂離人不及太平犬,還能亂到什麼程度呢?”對於清桐來說最好的就是天下大亂,這樣子纔是到了王權洗牌最好的時機,但是並沒有這樣的景況,暗潮洶涌在進行,不過是在水中在湖下慢慢的進行,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爭名逐利的快意恩仇。
“有人殺了司空大人。”這事情在意料之外,但是也是在情理之中,清桐笑了笑,一定是蕭鳴聲安排出來的事情,她幾乎是猜測到了。
“司空星大人在臣僚門口義正詞嚴的拒絕了他媽呢要出門的打算,目前就連打醬油都是不可以的,所以人家震怒,震怒之下二人一言不合刀兵相向,因爲司空星大人當日不敢動手,反而讓人給刺殺。”
“小姐,您並沒有出門,爲何會看的這樣清楚,要不是奴婢親耳所聞,奴婢還以爲小姐是親眼所見呢?”綠凝感嘆一句,剛剛想要講故事的目的是不復存在了。
“要不是奴婢親耳所聞,奴婢定然會以爲這個司空星是公主您殺的呢。”猗琴更加誇張,但是清桐笑了,說道:“誰說不是呢?這個司空星,確實是我們的人殺的,不過已經乘亂走了,不相信你們等着就好。”
果然沒有等多久,外面衝進來一個佩劍的小廝,此人看起來油嘴滑舌,但是一臉的忠臣不二,“公主,是臣在亂中殺了司空星!”
“四兩撥千斤,勇氣可嘉,你要什麼?”
“臣要一個三品將軍令的角色,公主事成之後千萬不可忘記,臣爲國爲民赴湯蹈火!”這人立即開始叩頭,清桐讓他起來,問過了事情的經過,與自己剛剛所料不差分毫,兩個丫頭更加對清桐是肅然起敬起來。
送走了這人,清桐這才說道:“這一次他們完蛋了,這事情不會有人善罷甘休的,有了第一第二就會有第三第四,不過事不過三!所以我們出去看一看,帶着禮物。”
清桐讓綠凝與猗琴準備禮物,這纔開始備轎,一會兒以後已經到了那刺殺僚屬的位置,幾個人因爲矛盾還在撕擄,清桐知道這事情就是撕擄也是沒有辦法的,每家每戶的都去過了,將自己的禮物都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