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小麥色的臂膀,挺直的鼻樑,鮮明的五官,還有一雙深邃的黑色雙眸。那種深不可測的顏色,和不可捉摸的光澤,修長而瘦削的身上只穿了一條半舊的牛仔褲,**的胸膛雖然白皙得象是從來沒有見過陽光,線條卻極其剛勁優美,不帶一絲文弱氣息。
他叫郝武,位於寢室三樓陽臺上坐着一條爛木椅子,斜靠着牆,搭在大腿上的手裡端着一杯微微冒着熱氣的雀巢咖啡,目視遠方,好似在琢磨着什麼事。
遠處是山,大山,從這裡看去正好能看見正面山下零星的幾座破舊的墳墓,而最旁邊,有一座古老而完整的大墳。如果沒猜錯,裡面有值錢好東西。
距離此處不到一千米,但要去到山下可不容易,近處是農民種的一些稻穀,而遠一點就是迂腐的沼澤地,水草高矮不一,水深不同,也不知一腳踩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郝武仰頭把殘剩的快涼透的雀巢咖啡喝掉,走進寢室去。
寢室裡兩間雙人牀,是上下鋪,一個書桌,還有不少生活用品......張明躺在牀上手裡撐着一本靈異事件書,他平時就喜歡看這類奇怪的書籍,大學的無聊生活或許就只能用這種方式刺激了。
另一個在呼哧呼哧的吃兩塊錢一包的方便麪,惹的衆人口水直流三千尺。他叫楊浩,人挺猥瑣,長的有點像憨豆。
還有一個是楊劍南,一個人在角落裡叮叮噹噹的不知搞什麼。
今天是星期六,放假,其他人都出去放鬆了,就郝武幾人不見動靜。此時正是晌午,陰天不熱,這種天氣幹體力活真能省不少力氣。
就在前幾天,不知誰出了個主意,去盜墓,哎呦,在大學裡悶夠了,沒錢的日子過怕了,這一說啊激起所有人的興趣。
一合計,就確定下來了,該準備啥就準備啥,目標就是那座大墳,時間就是今晚。
時間尚早,這種事晚上幹安全,畢竟白天誰知道會不會隔空有眼呢,要是被逮去搞到局子裡就不好玩了,所以大家都不慌。
幾人家境都差不多,不是很好,特別是那邊角落裡搞東西的那個楊劍南,父母離婚,每個月就只打幾百塊錢給他,父母都看他不爽,他感覺無家可歸。
楊劍南的日子過的是真心緊張,但這是別人的看法,他自己到從不在乎,就如他的名字一樣,聽得出並不是一個消極的人,平時吃個饅頭喝碗粥都不覺得怎麼。
“錘子,手電,鏟子,袋子,起子,鋼鉗都準備好了,你們看還缺個啥?”楊劍南把東西放入麻布袋說到。
郝武看了下手機時間,四點半,又接着玩植物大戰殭屍:“差不多就行了。”
楊劍南把麻布袋紮起來丟到角落爬到上鋪去,翻開一本《泡妞技巧》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楊浩吃完麪閒的慌,悄悄走近楊劍南牀下,趁楊劍南不注意,一把就把那泡妞秘籍扯了一半去。男人嘛都一個尿性,面對美女爆炸的時代,誰都得學一兩個套路。
一晃眼,就到了六點鐘,天色稍暗,八月的天有些微涼......‘‘時間差不多了,去食堂吃個飯就可以行動了。‘‘張明放下書道。
郝武把手機放入褲兜,從書包裡摸出一把筷子長的小刀,穿上體恤衫,套個外套,把刀子放在衣兜,也下了牀。
四人去了食堂,一人一份泡飯饅頭加
鹹菜,吃的都是最便宜的,那叫一個寒酸啊。
花了半小時吃了飯,來去寢室又用了半小時,現在七點零幾分,天色已半黑。
幾人心情慢慢的緊張起來,到寢室拿了傢伙直接翻圍牆跳了出去,寢室後面雖然沒門,但是圍牆矮,磚頭一墊,進出是輕輕鬆鬆的。
楊浩扛着傢伙,出了圍牆,走到稻田邊,驚起一羣麻雀,還有幾隻老鴰。稻穀都收割了,路沒人走看起來很荒廢,雜草叢生。
‘其實我不應該來的。‘‘張明冒出一句。
幾人疑惑,楊劍南問道:“爲啥?”
‘‘書上說四人盜墓必定出事,四人,死人!”張明看着衆人道,天空殘餘的微微冷光照在他臉上,看起來還真讓人有些害怕,另外也加重了他說話的影響力。
郝武心裡莫名的咯噔一下,沒當回事,被張明這一說,突然嚇到的吧,也是第一次盜墓很緊張。
“都什麼年代了,我是無鬼神論者,這種忽悠小孩子的話嚇不到俺!”楊劍南當場對張明進行了強烈的譴責。
“我看你是怕了吧,故意找理由開溜!”楊浩也反駁道。
但郝武發現張明不像說假話,想了想卻覺得可笑,書上的東西也當真,看書把腦袋看秀逗了吧,看來以後要少看點書啊。
稻田壩上的路很窄,雜草又多,不注意或許會絆倒,楊浩走在前面,張明走在第二,郝武墊底,緩慢走在稻田壩上,隔遠看去有些蒼涼。
傍晚的夜黑的很快,溫度也降低的快,一下子就只能模糊看路了,陣陣氣流旋轉,帶着大山的味道,田野的味道,淤泥的味道漂流。
前面就是沼澤地了,迂腐和動物的死屍味道尤爲撲鼻……
張明這個近視眼打開手電,大體一照,觀察了大體地形,沼澤地裡水草密集,清水大約有巴掌高,水裡動物頗多,黃鱔就有幾條,蟾蜍也蹦的歡,好幾個死的,翻着白肚皮,被蟲子開膛破肚,黑乎乎的**流出來,蠕動的蟲子啃咬着內臟……
少許時間,終於找到一條不像樣的路,這路只是沒有淤泥而已,水深兩釐米左右,草很多,就踩上草踏了過去,或許是水淺適合蟾蜍生活吧,途中楊浩踩爆了幾隻蟾蜍,噁心的難受。
儘管有草的鋪墊,但踩下去還是落在水裡嘩啦嘩啦的水聲響,四個不速之客打破了這寂靜的夜,寂靜的環境。
楊浩到了岸上坡地,站着不動了,所以說,現實和想象是兩碼事,這猥瑣男當初吹噓自己膽子何其的大,還睡過墳地,現在見前面有幾座孤墳就焉了。
楊劍南等人表示強烈的鄙視,楊劍南不愧是賤男,勇敢的打了頭陣。
“怎麼這麼陰深啊,不會真有鬼吧?”楊浩跑到郝武后面不說,居然怕成這樣。
“既來之則安之!”郝武平靜的說道,實則心裡也微微發虛,這地方遠處看還不覺得,此時才感覺有一股子陰深。
目標是大墳,最邊上,得穿過這些破墳,越往裡走越覺得奇怪啊。
“到了!”郝武提醒,張明楊浩同時把手電照過去,果然看見了大墳。
白色的手電筒的光照在石灰石上,反射出骨白色的光,冷風吹過,墳上茅草擺動起來,看起來陰深恐怖。
幾人上前去觀摩起墳來,畢竟第一次幹,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楊劍南心一橫,接過
鋼鉗就從墳上面的土裡插進去翹起來,也許是時間久了石頭有鬆動,竟翹掉一塊大理石。
大理石就被楊劍南卸了一列,看見了裡面的土,只有一把鏟子,經過分配,張明先挖,其餘兩人照明。
緊張的心跳聲,均勻的呼吸聲,在靜的詭譎的氣氛下,異常清晰。
沒有人說話,張明挖了四五分鐘,血紅色的新泥巴堆到一邊,視覺衝擊有些嚇人,張明挖了一身汗,把鏟子給了郝武。
郝武接着挖起來,一人都不說話,要不是聽見呼吸聲和燈光,還以爲沒人了。
過了幾分鐘,又換楊劍南挖,就這樣輪流挖,然而,郝武發現這泥巴是越挖越紅,越挖越溼,總感覺怪怪的。
“挖到了!”楊浩一聲驚呼。
張明趕緊提錘子過去,楊浩看了大家一眼,接過錘子砸起棺材,這錘子一頭平一頭尖,幾十下砸了,棺材上砸出幾個小洞。
就要破棺了,楊浩居然出來:“該換人了。”
張明不知哪來的膽量,接過錘子下了黑漆漆的盜洞裡去,郝武等人趕緊照亮,隱隱看見張明把棺材砸開了個洞。
差不多時,張明退出來,說是拿手電照一下,接過手電就轉身……
嚇得縮緊了身子,不停地朝後退,慘白了臉,脣不停地顫抖:“有……有鬼……!”
郝武心中一凝,藉着手機微弱的光看進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身子霎那間涼了一大截,一大張腐爛的臉堵在洞裡,洞有多大臉就有多大,那臉爛的森森見骨……
楊劍南和張明都看見了,嚇得身子一抖,臉色慘白如紙。
“跑!”
郝武拉過張明,不要命的往裡來時的路狂奔,誰也管不了誰了,郝武藉着手機光線逃命,只覺得自己前面有兩個人,後面有一個,顧着逃命也分不清誰是誰了。
途中摔了好幾次,不斷與前面的人拉進距離,郝武只發現一直被什麼拉褲腳,還以爲是後面一人摔倒了。
忙回頭一看,哪是什麼人,就一張巴掌大的臉咬在自己褲腳上,簡直就是那大臉的縮小版,這嚇的郝武腦子裡轟然一響,感受到那股凌厲的殺意,雙雙打了一個冷戰,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雞皮疙瘩。
郝武一拳打去,拳頭上沾了不少腐肉,那臉被打的更爛了,接着又是一拳,打的就剩嘴巴大小的肉咬着不放,郝武想起刀,拿出來褲腳都鋸了。
這簡直就是狼狽不堪,屁滾尿流的逃命方式……
逃到寢室時,直接癱坐在地上,郝武推開門,見裡面的是楊浩和楊劍南,問道:“在後面的是張明?”
楊劍南呼哧呼哧喘着粗氣:“顧着逃命,哪知道呢?”
郝武心說糟糕,去陽臺俯視下面,哪有什麼人,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按道理來說張明有手電不應該落最後啊。反而是楊劍南摸黑都能逃命。
回到寢室郝武一思索:“不行,手電給我,我得去找張明!”說着就拿過手電要走。
楊浩攔住:“不行,你又鬥不過鬼,去了肯定出事!”
郝武冷靜下來,情緒不好,心情糟糕,張明不出事還好,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參與的人都脫不了干係。
“天亮一起找吧!或許躲在哪逃命也說不定。”楊劍南說道。
“但願吧!”郝武喃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