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虞罡秋想不到郭拙誠隨口就說出了幾個理由,“等你們的報告一上來我就批。……,我就等待那一天,等待我們自己的新式戰機巡視我們的天空。”
這次郭拙誠告別出來的時候,虞罡秋難得地送郭拙誠進了電梯纔回辦公室,而不是由秘書代勞。
郭拙誠坐在車上緊急地思考着新的研製計劃。
對於虞罡秋副總理提出的要求,郭拙誠真的很理解,如果只是站在自己部門的立場,當然是研製的項目越多越全面纔好,這樣領導才重視,下面的員工也高興,可是,要站在全局的立場上,就必須有所偏重。因爲中國與美國、與蘇聯在國防科技水平上相差實在太大,以至於中國要研發的項目實在太多了,比戰鬥機重要的項目隨便一數就是好幾個。
核潛艇、洲際導彈、氫彈、人造衛星等等,一個個都是吞金巨獸。在郭拙誠心裡,甚至還有衛星全球定位系統、航空母艦、宇航、高鐵、高分子材料……“哎,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啊。”郭拙誠感嘆了一句。
第二天,郭拙誠帶着新來的警衛員賀小虎悄悄地離開了京城。
他們兩人的目的地是大(連),一個美麗的海濱城市。而他的秘書閆宇早在孫興國走的前一天就已經前往大(連)去了,負責提前安排郭拙誠出席會議的事宜,並負責向相關主管領導傳達上級新的精神。
兩個航空研究所的高級專家和十幾個二級研究所的專家教授們將在大(連)召開技術會議,會診仿製美國f15、f16中遇到的問題,同時聽取兩個研究所的研製進展情況的彙報。
郭拙誠和賀小虎沒有直接從飛機過去,而是乘坐火車,先去第三大直轄市——衛津市——調研瞭解一些軍工企業的情況,之後他計劃去煙(臺)市等地看看,等到會議召開時再在煙臺乘船大(連)參加會議。
郭拙誠沒有裝逼,雖然到衛津市花不了多少時間,但他乘火車還是購買的軟臥車票。
包廂裡有四個位置,郭拙誠睡左邊的上鋪,賀小虎左邊睡的下鋪。
但賀小虎哪裡敢睡?從進車站起就一直虎視眈眈的樣子。將行李一放好,他就盯着包廂門,只要外面走廊裡有腳步聲,他的耳朵就豎了起來。
看到警衛員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郭拙誠笑道:“別那麼嚴肅,這火車上哪裡有這麼多壞人?我相信這裡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你這麼緊張的樣子,反而會讓別人生疑。等下另外的旅客進來你可要放鬆點,別讓人以爲我們是小偷,偷了高級幹部的臥鋪票。”
這個時候的臥鋪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買到的,必須是處級以上的領導幹部,而且還要單位的介紹信,否則你就是有錢也買不到。
聽了郭拙誠的話,賀小虎才強迫自己放鬆下來:沒辦法,第一次執行這種任務難免有些緊張。
“你們是哪裡的?怎麼能坐這裡?”郭拙誠所料果然不錯,他剛拿出一張報紙準備看,一箇中年人提着一個黑色人造革公文包昂首挺胸地走了進來,對着賀小虎大聲吆喝道,“這裡可不是你們隨便可以坐的。出去!出去!要不我就叫警察了!”
接着,他又不滿地嘀咕道:“現在這社會怎麼啦,一點也不知道規矩。臥鋪只有處級以上的國家幹部才能坐,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還是故意佔便宜?”
賀小虎就要暴起,郭拙誠笑着說道:“這位同志,我們是走後門買的臥鋪票。我父親就是鐵路部門的一位廳級幹部,買兩張臥鋪票坐一坐應該沒什麼吧?”
這個中年人一愣,擡頭看看郭拙誠,又看了看冷笑着的賀小虎,見他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尷尬,膽氣一下虛了,嘴裡喃喃地說道:“廳級幹部?那也應該遵守國家規定吧?……,你們真是鐵路部門的?”
郭拙誠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知道這個中年人養尊處優慣了,經常在普通人面前頤指氣使的,今天碰到這麼一顆軟釘子,心裡很是鬱悶,只好自找一個臺階下。
賀小虎哼了一聲,盯對着對方看着,目光更多地落在中年人提的公文包上,心裡則在冷笑:一個破處級幹部就敢在我們首長面前得瑟?聽到廳級幹部就縮(卵)了,如果說出首長的級別還不嚇死你?
賀小虎的目光讓中年人再次緊張、警惕起來。
他一把抱緊公文包,瞪着賀小虎問道:“你看什麼看?你們到底是不是鐵路部門的?你有工作證嗎?”
郭拙誠對賀小虎說道:“小虎,算了。人家也許只是好玩,不可能有這個膽量的。”
中年人聽力,鮮血直往頭上充,大聲道:“什麼?你還說我是小偷不成?”
賀小虎聽了郭拙誠的話,堅持道:“不行!一個官員出差,怎麼在公文包裡藏着這種東西,誰知道他是不是準備行兇?”
中年男子大驚,人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竄起,就朝外面跑出。
賀小虎雖然不是孫興國那種老特戰隊員,但功夫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否則的話,他怎麼可能被選爲郭拙誠的警衛員?只見他的右手快速伸出,捏住對方的手腕往裡面一拖,對方立馬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悶響。他懷裡死死抱着的公文包也很快到了賀小虎的手裡。
賀小虎的腳還踩在那個中年人的身上,雙手迅速地打開中年人公文包,在裡面快速地翻看着。
中年人懵了,好幾秒纔回過神來,接着他扯開嗓子大喊道:“快來人啊——!快來抓壞蛋!抓特務——,抓特務啊——”
同時身體猛地掙扎,一副想拼命的樣子,可惜因爲腦袋被賀小虎踩着,根本動不了多少。只有雙手雙腳亂抓亂蹬。
賀小虎很快從裡面掏出一根用報紙包着的棒狀物,好像是一根金屬棒。他正要撕開報紙,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
郭拙誠連忙制止道:“別看!這可能是機密的東西。放開他,他不是壞人。”
賀小虎打量了一下棒狀物的長度,掂了一下重量,然後將它塞進公文包,再將公文包往對面的牀鋪一扔。之後,他伸開腳,不慌不忙地走到靠窗戶的小茶几處,好整以暇地看着中年人狼狽地站起來。
中年人快速地將公文包從牀鋪上抓起並死死地抱在懷裡,同時一隻手快速地在裡面摸着,顯然是在確認那截金屬棒在不在。
這時,走廊裡跑來了很多見義勇爲的羣衆,這個時代的人還有滿腔的熱血,特別是聽到有人喊抓特務,一個個自告奮勇。
但隨即人羣開始涌動,婦女、老頭和個子小被擠到後面,身強力壯的從人羣中衝了出來。很快,包廂門口擠滿了一個個魁梧大漢,幾個人的眼睛不斷在包廂裡瞧來瞧去,目光不停地掃描着包廂裡的三個人,臉上都是狐疑,不知道到底誰是特務。
三個似乎都不像:一個半大拉的少年睡上鋪;一個穩重而嚴肅的年輕人靠窗戶站着;一箇中年人臉色黑一陣、白一陣,手在包外亂摸……這一幕很是怪異。
他們一時間也不敢動作抓人,因爲不知道抓誰,反而是這個大喊大叫的中年人像壞人。
靠窗戶站着的年輕人等外面基本安定後,雙手揮着往外趕人,嘴裡說道:“沒事了,你們回去吧。剛纔是誤會,是這名同志不小心摔倒了,就亂喊。……,走,走,走,別擋着其他旅客的路了。”
這時,列車上的警察也來了,他們嘴裡喊道:“讓一讓,讓一讓。火車馬上就要開了,快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看到警察來了,大多數人都轉身離開,只有幾個沒有多少行李又喜歡看熱鬧的男子沒有走,只是將通道讓出來給警察過。
警察也如其他人一樣,第一眼就把狼狽不堪的中年人視爲麻煩製造者,進來的第一個警察第一時間就把手伸向他:“你的證件,介紹信!”
中年人氣極了,指着賀小虎吼道:“是他搶我的東西!你們警察什麼意思?”
警察看了賀小虎一眼,然後又對中年人喝道:“快點!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這是我們警察的事,你把你的證件和介紹信拿出來。”
中年人瞪了警察一眼,說道:“我是衛津市金屬材料廠的副廠長,處級幹部。……,你們這是包庇!你們是徇私枉法,怎麼不先看他的證件?難道就是因爲他們是你們鐵道部門領導的子女就網開一面嗎?”
中年人顯然有點惱怒剛纔自己一氣之下喊出了特務一個很敏感的詞,現在他也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對方很可能真是鐵道部門領導的子女。可他依然感到鬱悶,感到氣憤。
聽到中年人自己說只是處級幹部,又是一個工廠的領導,警察一下放心了,更加態度不好,大聲呵斥道:“處長有什麼了不起?軟臥車廂有幾個人的級別不是處級幹部以上的?快點!否則,我們把你銬起來,讓你單位來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