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拿了桌布抹桌子,一邊抹一邊說:“覺得外語以後比較有用,想要靠青城大學的外語系,我們想讓她以後當老師,有寒暑假不累,結果她不願意,也不能強迫她。只能隨她的意了。”
聽到外語系,藍纓問:“她叫什麼?真要有緣,說不定以後還真是一個學校一個班的。”
醫生笑眯眯的擡頭說:“叫琥珀。”頓了頓,才說:“是我繼女,生父是位殉職的警察,她爺爺奶奶爲了留個念想,琥珀就一直沒改姓,她姓安。安琥珀。”
藍纓點頭,表示明白,因爲她收到的名片上是姓邵。
想到看過很多新聞,她好奇的問:“繼父和繼女,可以和睦相處嗎?”
醫生笑着說:“琥珀有些敏感,不過是個好孩子。心眼兒也好,以後藍纓要是真的跟我們琥珀一個班,要友好相處,她一點壞心眼都沒有。”
藍纓再次點頭:“有您這樣的父親,我相信她也一定是個好姑娘。”
擦完桌子,醫生搖頭笑着說:“老了老了,手腳也不如以前利索了,想想琥珀都要高考了,不服老不行了。”
藍纓幫他把東西放下,醫生又問了她其他方面的細節問題,藍纓一一回答,門口突然有個中年男人探頭:“哦,老邵,來了!”
看了藍纓一眼,“又是這姑娘。”
對藍纓和善的笑了笑,跟醫生寒暄兩句:“看到每年定期都有家長帶孩子找你,我可算是覺得把你找過來是對的。我別的不擔心,就怕影響你本職工作,老邵,咱們交情這麼多年,有什麼困難只管說,我知道你當年不幹的原因,所以理解你。只是覺得你一身的本事太可惜了,你又願意接受跟孩子有關的工作……”
醫生笑着說:“看看,趙所長又開始打感情牌了,每次看到我都這說辭,不累啊?以後換一套,讓我也有點新鮮感。我先不跟你聊,這孩子好幾周纔有機會來一次,我抓緊時間。”
男人點頭:“行,你忙。”
喜滋滋的出去了。
藍纓坐在凳子上,仰頭看着他,問:“醫生,這裡不是你工作的地方嗎?”
醫生笑着說:“當然是,不過,我也只有週六纔有時間過來。平常也要工作。”
藍纓詫異:“那是兼職嗎?”
醫生笑着說:“是啊,兼職,所以我們倆也有緣,就這樣也能遇到,你說是不是?”
藍纓點頭:“是的。醫生爲什麼要來幹兼職?你的工作不賺錢嗎?”
醫生笑了笑,說:“我的工作主要目的不是爲了賺錢,而是服務。我現在在這裡的兼職很賺錢,不過,我來這裡是義務的。算是幫剛剛那個人的忙。”
藍纓看着他,沒說話,不解,不過她也沒打算再問。
醫生忍不住又笑:“看藍纓一臉的好奇又忍着不問,那我就跟藍纓說說,這樣啊,以後你看到我們家琥珀,就會對她多瞭解一點。”
藍纓坐正身體,三年多的時間,她從十四歲的小女孩變成了如今的大姑娘,和眼前的這位醫生儼然成了忘年之交。
藍纓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願意來找他,她覺得她跟醫生可以溝通很多事,而且,他從來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不會覺得她怪異,不會用其他異性那種帶着某種神采的眼神看她,更加不會試圖對她動手動腳。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像真正的長輩,像是看一個孩子,即便藍纓覺得自己早已不是孩子,從她被人帶離孤兒院的時候,她就不認爲自己是孩子了,可不知道爲什麼,每次坐在醫生面前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重新變成了孩子,她可以說很多平常不能說的話,把自己放在心裡不敢告訴別人的話對他講,而他總算耐心的聽着,給與她足夠的尊重和理解,分別從不同的角度幫她分析,給與她很多很多別人給不了的幫助。
藍纓從她記事起就在孤兒院,所以她的認知裡,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有教官和冷漠的同命運的孩子們。
她身上缺乏的一切,在眼前這個和善的醫生身上得到了彌補。
即便是隔了很久來一次,她也在無形中和醫生建立了很好的關係,即便她發現自己沒有病歷,他從來不給她開藥,只是跟她聊天,幫她分析很多事,可藍纓覺得,她和醫生的關係,一定是比其他病人更親近的。
在她心目中,眼前的這位值得尊敬的醫生,就像父親一樣的存在。
醫生笑眯眯的說:“我上學的時候學的是心理學,立志長大了當個能賺很多錢的心理醫生。”
他長大了真的當了心理醫生,意氣風發年輕有爲,從菜鳥到老鳥,甚至帶出了不少新人,直到有一天,他病人的名單裡多了一個叫小葵的年輕女人。
女人是自己來的,乍一看什麼問題都沒有,深入瞭解後他發現了很多問題,因爲小葵的家人願意支付更多的診療費,只要小葵能恢復原本的健康。
簡單又老套的故事。
心理醫生在長達兩年的診療中,愛上了自己的病人。
這是職業大忌,年輕的心理醫生在慎重考慮後,當即中斷了診療,離開他熱愛並奮鬥了近十年,帶着小葵用另外更利益她身心健康的方式繼續接下來的診斷,不但接受了小葵,也接受了她因公殉職去世的前夫遺留下來的唯一女兒。
在小葵逐漸康復後,兩人結婚,心理醫生也重新思考自己的職業規劃,最終聽從了小葵父親的建議,找一份穩定安靜的工作陪小葵。
他經過一年的複習,成功通過國考,以當時比試和麪試皆是第一的成績成爲公務人員。
只是他一身的本事無處施展,趙所長一直覺得他就這樣離開也很可惜,就聘請他到這裡來專門爲孩子看病,因爲公職在身,所以心理醫生最後決定義務問診,就當爲孩子們做好事。
當然,也因爲他的這份心意,反倒成爲公職典範,名譽名單劃了一筆,單位的升職或者外出學習的時候,他總有機會被第一個想到,完全因爲業餘愛好成了職業贏家。
他這裡青少年心理診療中心的第八個年頭的時候,一個叫藍纓的小姑娘,小心又警惕的出現在面前,她沒有家長帶着,也沒有監護人跟隨,自己一個人,高高瘦瘦的,臉上帶着稚氣,眼神卻冷靜的讓人心疼,簡單的問了話之後,她甚至還要自己付錢。
心理醫生笑眯眯的說着自己的故事,講完了,他問:“藍纓覺得我的這個故事好不好?”
藍纓問:“是故事嗎?還是真事?”
醫生笑着說:“被我改編成故事的真事。”
藍纓回答:“這個故事好,我喜歡開頭,也喜歡結尾。”
因爲不論是選擇,還是放棄,他都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都沒有後悔,所以她喜歡整個故事。
醫生微笑着說:“我也喜歡,要不是我當初的選擇,我不會遇到我美麗的妻子和我的小公主,也更加不會有我可愛的小兒子,當然,最關鍵的是我就更加沒有機會遇到一個自己要求給自己看病的小姑娘。”
他看着藍纓,說:“藍纓,微笑沒有那麼困難,等有一天你想笑的時候,記住不要壓抑自己,你想笑了,你就笑出來,不想笑了,也不要勉強自己。”
藍纓看着他,然後她點點頭:“我知道了。”
“到時候考上了,記得跟我說一聲,我給藍纓包個大紅包慶祝一下。”醫生說。
藍纓搖頭:“我不要你的紅包。”
醫生笑着說:“我還以爲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原來你還這麼見外啊?我說好給琥珀紅包了,她考上了我給她,她考不上我就不給了。你也一樣。每次跟你聊天我都很高興,心情會變好,看似你來找我問診,實際上,我也從你那裡得到了很多快樂的東西。這是我們這麼長時間聊天的心意,這樣說可以嗎?”
藍纓覺得自己的血有些上涌,她仰頭看着醫生,然後她說:“可以。”
醫生點點頭:“那就好。對了,這本書是我從一個朋友那邊拿過來的,給你看,記得到時候還給我就行。”
藍纓趕緊站起來,雙手接了過來,“謝謝醫生。”
她從他這裡借了很多書,她看完了就會送過來,醫生已經知道她愛看心理方面的書,所以他也逐漸把一些他覺得好的書借給她看。
藍纓手裡拿着書,抱着懷裡,猶豫了一下,她開口:“醫生。”
醫生擡頭笑眯眯的看着她。
藍纓想了下,說:“我……我覺得,我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排斥跟異性接觸了。”
醫生頓了下,他的表情嚴肅起來,問:“你的教官又碰你的身體了嗎?”
藍纓搖頭:“不是他。”
醫生的表情這才放鬆下來,“哦?難道是藍纓交了男朋友?”
她一下低下頭,表情有些羞澀,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說:“他不是我男朋友,但是我發現我雖然還是不習慣,但是我沒有那麼排斥他……”
醫生有點擔心的問:“會影響你高考嗎?”
藍纓擡頭,回答:“我覺得他影響到我的時候,我跟他約定暫時不要見面,等我考上大學之後再見面,他答應了。”
醫生先是愣了下,然後他突然發現自己應該佩服這個小姑娘,夠理智,夠決斷,也夠聰,他點頭:“這樣做很好。我不介意小姑娘們早戀,只要沒有身體上的逾越,早戀我理解,但是,如果相戀的兩個人會讓彼此沒有變的更好,我不建議在一起。藍纓,你非常聰明,也是我見過的最理智的姑娘,我很高興認識你。”
藍纓看着他,“醫生覺得我這樣做,是對的,是嗎?”
“當然,毫無疑問是對。”他說:“如果那個男孩是真的喜歡你,真的願意跟你有未來,他就會等你,等到你上了大學之後,如果他只是一時興起,或許等你上了大學之後,他早已把你忘記,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彼此都沒有影響。所以,我覺得你做的很好。”
“謝謝。”藍纓的表情有些放鬆:“醫生,我非常感謝您,我覺得,我對異性的接觸不再排斥,是因爲您的關係,如果沒有您,我不知道我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
醫生微笑着說:“相信我孩子,就算沒有我,你也不會變成任何你害怕的樣子,因爲你這麼聰明。不排斥有我的功勞,但是最關鍵的,是你願意配合,所有的心理問題需要排解,都是雙方,很多病人不配合,治療了很長時間纔有一點改善,你不同,你是我接診的孩子中第一個主動要求問診的。相信我,你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
藍纓認真的聽着,然後她點點頭:“醫生,我會一直努力的。謝謝你。”
她從中心走出來,抱着手裡的書,腳步情況的朝前走去,路邊有發傳單的人把傳單遞給她,她伸手接了過來,夾到書裡。
她一直都相信,努力是一定有成果的。
待到車少的時候,她便小跑着回家。
她覺得每一次和醫生聊過天之後,她都能吸取到很多正能量,讓她的心情更好,動力更足。
禮儀教官正在院子裡品位紅酒,身邊擺放了三個位置,其他三人也都坐在那邊享受難得的休息日。
藍纓進門:“教官。”
擡腳進門,關上門開始看書。
她很喜歡看書,雖然她沒有買過,她看過的所有書都是醫生借給她的,看完了她就會還回去,然後再借其他的。
她低頭認真的看着,看累了會做些試卷試題,對別人來說做習題是負擔,對她來說那是排解和消遣的方式。
午時,外面傳來擺餐具的聲音,關於這一點,她真的是享受慣了全優的成績根本輪不到她動手,一般做飯的任務都是那兩個小姑娘。
藍纓坐下吃飯,緋紅慢慢的用餐,嘴裡說了句:“七號,恭喜通過十項考覈。”
藍纓開口:“是,教官。”
緋紅慢慢的開口:“吃完飯把你的生理週期表拿給我,我要儘量錯開你參加終極考覈的日期。如果算準日期要卡在一起,你需要打針錯過。”
藍纓點頭:“是,教官。”
緋紅看向另外一個女孩,“你還有四項沒有通過,如果想出去,就要加油。”
另一個女孩立刻回答:“是,教官。”
“七號是你們兩個的榜樣。”緋紅對兩個小姑娘說:“除了食材要好,成績也要好,在這裡,一項技能不夠,因爲別人會你們更優秀。你們的目標是七號。”
兩個小姑娘一如當年的藍纓,鄭重的點頭:“是,教官。”
“吃完飯七號留下。”緋紅說道,慢慢的用餐。
藍纓再次點頭:“是,教官。”
一桌人慢慢的吃飯,刀叉碰到碗筷的聲音都極小,每個人都動作優雅姿態怡然,用餐儼然是享受。
吃完飯,兩個小姑娘收拾東西,藍纓跟着緋紅去了外面的院子。
“坐下吧。”緋紅歪倒在躺椅上,把靠墊塞在舒服的角度,半躺着,她看向藍纓,說:“傅清離找過我。”
她的脣邊勾着微笑,慢悠悠的說:“少見的讓我覺得他對你抱有極大的希望。前所未有的重視。”她笑了一聲,“當初的紫紗和半白,他可是毫不猶豫的一個自己下了手,一個送了人。”
藍纓面無表情的坐着,認真的聽着緋紅說話。
她說:“對你倒是不大一樣。”她欠身拿過桌子上的菸斗,敲了敲,慢條斯理的往裡添菸草,點燃使勁吸了一口,又吐出來,視線重新落在藍纓身上,說:“不過也是,你也算是這麼久以來,難得的一個頂尖美人了。落誰手裡都不落好,估計傅清離當初也沒想到自己手裡會分配來這麼一個大美人。”
其實能過來的女孩沒有難看的,可在美人當中還是有拔尖的,藍纓儼然就是美人堆裡最出挑的那個。
人員分配完全隨機,沒有針對性,藍纓分配到了傅清離的這一組。
一個教官的職業生涯,運氣好的能培養一個通過終極測試的,運氣不好的,一直到結束都不能培養一個。
緋紅的一隻手撐着額頭,“桑弓在我面前提過很多次,想要你。也求我想法子把人送給他。”
藍纓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是看着緋紅。
緋紅笑了一下,“他是我教官不假,是我男人也不假,不過,我除了是他的女人,也是教官。我看不慣傅清離,但是我不會跟我唯一有機會通過終極測試的學員過不去。畢竟,我也想要看看,傅清離寄予厚望的七號,是不是真的不會讓他失望。”
藍纓開口:“是,教官。”
“當然,我不會幫桑弓,但是我也不會跟桑弓作對,畢竟,我以後的還要依附他。”她換了個姿勢,懶洋洋的身子,寬鬆的衣裳穿在身上,雪白的身體隨着她的動作,半遮半掩,性格撩人。
她看着藍纓,繼續說:“我只告訴你,桑弓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當初他看中一個女孩,在女孩一次意外受傷後他潛入醫院,在醫院的草坪上強迫了那個女孩,玩過了他也就沒了興趣,可他滿意,女孩的機會就被毀了。”
緋紅歪頭看着藍纓,問:“你不想跟她一樣,就要在自己提防,在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指望別人是指望不上的。”
藍纓沉默半響,然後她點頭:“是,教官。”
“你接下來的飲食要求我已經安排好了,食材送來的時候都有要求,爲你三個月後的終極測試做準備。”緋紅說了一堆,藍纓安靜的聽着,終於緋紅說夠了,她說:“好了,知道你這一陣忙,去吧。”
藍纓站起來,“是,教官。”
她擡腳進了客廳,緋紅扭頭看着她的背影,不得不承認,就算同爲女性,她也覺得藍纓那張臉更漂亮,難怪桑弓念念不忘,難怪傅清離就着了道。
在這個地方的男人比女人更容易病態,因爲身邊隨處可見的都是美麗的異性,他們幾乎可以肆無忌憚的得到任何一個他們看中的,幾乎所有的女孩在這個地方都沒有反抗的能力。
因爲所有的教官都是一層層通過篩選挑出來的,而女孩過來不過是待宰的羔羊,長年的魔鬼式訓練讓她們屈服聽從於口令,教官的口令比任何東西都有殺傷力。
感情?這裡的男人哪裡懂得感情?年幼的孩子哪裡知道什麼是感情。
在這個地方長大的女孩,眼中見到最多的是人就是教官,對教官產生好感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他們也可以毫不吝嗇的得到這些青澀女孩純真的身體。
一個黑暗的讓人看不清前路的未來的地方。
藍纓是這個地方的又一個意外。
她堅毅、固執、懷有執念,身體素質強,也最拼,所以她拔尖的讓人毫不意外,唯一讓人意外的,或許就是她出衆的容貌。
畢竟,美麗的女孩在任何地方都容易成爲異性追捧的對象,追捧會讓一個稍微有虛榮心的女孩失去奮鬥的動力。
可藍纓不一樣,異性的眼光和愛慕者的告白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種形式,她認真的對待每一個送給她情書的人,也認真的看待每一封情書,看完了,她銷燬,沒有被任何人打動,因爲對她來說,她的奮鬥目標高於一切。
緋紅慢慢的收回視線,如果當年她有藍纓一半的執念,或許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混吃等死,成爲桑弓夜晚的發泄對象。
夜幕來臨,傅清離準時出現在住所門口,藍纓上車,車朝着訓練地開去。
兩個人的車裡一如既往的安靜,聽得到對方的呼吸。
藍纓坐在後面,腦子裡盤旋着因爲匆忙出來而沒來得及看清的試題。
車到了目的地,停了下來,桑弓又出現在圍網內,對着藍纓說些下流話,藍纓走在路上,根本不去看他。
傅清離轉身對她說了句:“你先進去。”
藍纓點點頭,擡腳走了進去,傅清離站在下面,桑弓站在圍網內,咧嘴看着傅清離笑,“怎麼,見不得我跟你的心上人說話?”
傅清離站在原地,只是盯着桑弓,然後他開口:“口舌之爭,沒有人會介意。桑弓,你打什麼主意我知道,我依然是那句話別,別動我的人,否則……”
他止住話頭,看着桑弓。
桑弓臉上的笑容更大:“否則?”他把臉貼在圍網上密集的空格在印在他臉上,讓他看起來面目猙獰,他說:“我們看看誰會笑到最後,看看是我得到她,還是你得到。”
傅清離擡腳,一步一邊朝他走過去,兩人隔了一層圍網,相互對視,他說:“那個人,不會是你。”
桑弓笑:“是不是我,我說了算。小美人能不能進入終極測試還不一定,別讓我逮到機會,你知道的,我要是得不到她,我就毀了她。你說她在我身下欲生欲死的時候,會不會當時就愛上我?”
傅清離冷笑一聲,黑暗中,他的眼睛染上了陰鬱的色彩,他說:“你沒有那個命。”
桑弓一陣大笑,笑的肆意張狂,他張開手,說:“別忘了,這裡是我的天下。你知道小美人最後的下場是什麼?第一,她沒機會進入終極測試,因爲我會破她的身,第二,小美人過不了終極測試,我還是我的,第三,如果前兩個我的目的沒有達到,那麼我只能讓你們兩個一起去死了。”
傅清離站的筆直,沉默着。
桑弓靠近:“我是看在我們同出一門的份上,談正兒八經的交易,你又不是非要處,把她給我。既然你捨不得十個晚上,一個晚上也行。體檢過後,你知道的沒人再查,不耽誤你們雙宿雙飛。傅清離,別犯傻,我也不想鬧的太僵,你這樣,最後只能魚死網破,這是你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