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姒……”
一滴沾了血的熱淚直接就順着江逐月毫無血色的臉上滑了下來。
她不要他了, 她不要他了,容姒不要他了……
這麼想着, 江逐月驀地感覺自己的心頭傳來一陣劇痛, 緊接着眼前瞬間迷濛一片,手便無力地垂了下去。
“月兒!”
“逐月公子!”
身後的焦急呼喚聲, 此時獨自一人跌跌撞撞, 毫無方向往前走的容姒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儘管她的面上帶着滿滿的惶然與無助,可心裡卻暗自撇了撇嘴。
在她這裡,每個世界的男人只分兩種, 讓她有錢拿的和讓她沒錢拿的,原本江逐月是屬於前者的, 但錢拿了, 他就自動被容姒歸於了後者, 而一旦歸於了後者,對於容姒來說,那也就跟背景板沒有任何區別了。
就是這麼無情冷酷無理取鬧!
這麼想着, 容姒突然聽到了就在她前方不遠的地方忽然就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音,她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 快步朝前走去, 果不其然沒走一會,便在一處草叢裡頭感覺到了趙弋的氣息和他那若有似無的呼吸聲。
貌似應該是昏迷了……
容姒這麼猜測道, 人卻就這麼呆站在了趙弋的面前,好似在糾結猶豫些什麼一樣。
趙弋則已經維持着自己似有似無的喘息聲,然後就在容姒站到了自己面前的那一刻, 悄無聲息地睜開了自己的一隻眼。
他看到了此時的容姒渾身都沾滿了血點,大多數應該都是魔修的血跡,他看着她微微咬了下脣,然後提着自己還滴着血的長劍,忽然手上一緊,劍尖便立馬指向了他的喉間,微微顫着。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彷彿在爲自己打氣似的,趙弋聽見她低喃了一聲,劍尖卻顫抖得越發厲害了。
莫名的,他突然就覺得面前的這一幕這般的熟悉,兩年前兩人的初遇就是這樣,他弱小不堪,她居高臨上,一劍就劃破了他的胸口,那般疼,他卻硬生生地忍住,一聲都沒有叫出聲來,他記得那時候他就立過誓,以後定要這女人以一種最痛苦不堪的方式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他纔會在魔修來臨的時候那麼盡心盡力地護着她,甚至遇到了他那個變態的師兄,他也沒有逃走,他賭得就是容姒會向他追來,畢竟他們兩人也相處這麼久了,這女人心軟記恩的毛病他早就已經摸透了……
只有心軟,他纔有可趁之機。只有心軟,他才能報當初那一劍之仇。
這麼想着,趙弋的嘴角忽然裂開。
是的,他趙弋從來都是這樣睚眥必報的人,這是他的道。
沒道理爲了這麼個瞎子而放棄他一直行走的那條路,不是嗎?
不過念着這女人之前好歹也對他施了援手,他可以考慮等她死後,將她的靈魂招來,給她像那隻骨鳥一樣煉製出一副上好的骷髏來,讓她重生跟自己修魔,這樣挺好,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看着白的扎眼,白的與他如此涇渭分明。
這麼想着,趙弋便垂眸看了一眼喉間顫抖的劍尖,下一秒卻忽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陣呼喝之聲,看來他之前一路留下的那些魔氣還是叫所謂的正道人士發現了,時間剛剛好,所以——
你會怎麼做呢?
容姒……
趙弋的身上雖然還在不住地留着鮮血,甚至血流的太多,他連身體都開始微微有些發寒了,眼前更是模糊一片,但趙弋的眼中卻還是閃過了一絲戲謔的笑意。
然後他就看着容姒貌似也聽到了那些修士們的搜尋與呼喝之聲,當下臉上便瞬間閃過了一絲慌亂,聽着那聲音越來越緊,她臉上的慌亂、猶豫也越來越多,隨後根本就顧不得再用劍指着他了,直接將自己的長劍入鞘,隨後摸索着就在自己的面前蹲了下來,等到摸到了他的胳膊的時候,一咬牙便將他背到了背上,然後迅速地往一旁跑去。
而被對方第二次背到了背上的趙弋眼中的笑意都快要藏不住了,因爲他的臉頰斜搭在容姒的肩上,對方白皙的脖頸就在他的眼前,一股股熟悉的香味不住地往趙弋的鼻間鑽去,竟叫他產生了一瞬的恍惚。
就在這時,容姒也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勾了一下,身體一歪,趙弋的臉便徹底地埋進了她的脖頸當中去了。
正在逃離搜索的容姒倒沒什麼感覺,趙弋的眼睛卻是一深,忽然整個人都繃緊了起來。
一直繃到了容姒找到了一個幽深的山洞裡,將他放了下來都沒有絲毫的好轉。
然後他就感覺瞥到容姒一將他放了下來,便立馬在洞口的深處畫了個奇怪的陣法,然後就抱着他進了那奇怪的陣法,便瞬間屏住了呼吸。
因爲太過倉促,容姒畫的陣法很小,小到他們兩人待在裡頭還要縮手縮腳,幾乎是抱在了一起才勉強能待的下。
趙弋看着兩人現如今額頭相抵,擁抱在一起的姿勢,還未來得及想些什麼,下一秒一票正道修士便已經順着血跡來到了這山洞裡了,一羣人手中還舉着照明用的法寶,山洞不大,眼看着那羣人就繞到他們隱藏的地方來了,趙弋手中便做好了準備。
誰知道他剛剛結好手印,容姒的膝蓋便瞬間壓在了他的手背上,手擡起來捂住了他的嘴,同時人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道,“相信我,不會有事……”
對方這一聲柔軟安撫的話,叫趙弋心頭一個恍神,耳朵差點沒有因此麻痹,也是這一瞬的出神,那羣人就已經罵罵咧咧地來到了兩人的陣法前,兩人一覽無餘,直接就曝光在了這羣人的眼皮子底下,趙弋眼神一厲,儘管受傷過重,但整個身子都已成攻擊之勢,繃得好似那即將進攻的獵豹。
可誰曾想,下一秒,趙弋就看到了那夥人走到了他們的面前,就跟瞎了似的,打了個轉就又走了出去,還睜眼瞎地說着這裡沒人。
弄得趙弋都有些愣住了,他訝異地轉頭看向身旁的容姒。
“你……”
纔剛開口,他就發現自己的嘴脣,此時竟然還被容姒的手覆蓋着,女人的手心裡帶着些淡淡的血腥氣與她本身所帶來的香味,薄脣與手心相互貼到了一起,容姒還沒什麼太大的反應,趙弋卻有些不自在起來了。
之後兩人便維持着這樣的姿勢迎來了一波又一波搜查的正道修士,直到夜幕降臨,洞穴之中一片漆黑,容姒才終於放鬆了下來,然後起身就要往往洞外走去。
經歷了白天一天的修煉,纔剛剛感覺自己好了一些的趙弋一感覺到身旁的動靜,擡手就拉住了容姒的手腕,“你去哪?”
“與你無關。”
迴應他的是容姒冷冽的聲音。
這是趙弋以前從沒有聽過的聲音,那種急切地想要與他橋歸橋,路歸路的感覺叫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快了起來。
“呵,就這麼嫌棄我是個魔修?”
趙弋嗤笑道。
“自古正魔不兩立。”容姒掙了下自己的手,卻沒有掙脫,那拉着她手腕的手卻握得更緊了起來。
趙弋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憤憤,隨後繼續笑道,“住在桃花村裡我可沒親手害過一個凡人……”
聞言,容姒則差點沒笑出聲來,他是沒親手傷害過一個凡人,只不過他招來的那些低級魔修們卻差點沒將整個桃花村屠戮乾淨,若不是江家那些來的及時,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但可以想象,若是容姒真的這麼問出來了,這人的歪理保證還是有一大堆,什麼別人的行爲他也控制不了,他只能約束自己,他手上沒沾過血就是沒沾過血之類的。
“那又如何?”容姒的聲音依舊很冷,緊接着她便猛地從趙弋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後就聽到了對方的手臂因爲她毫不留情地一抽,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那又如何……哈哈哈……”趙弋猛地擡起頭來,於黑暗之中死死盯着容姒臉上的白稠。
“你殺過魔修,我也殺過正道修士,因爲你以前爲了那江逐月日日獵魔,手上沾的血比我多的太多了,都是殺人,都是沾血,憑什麼你就要高我一等,憑什麼你就能高高在上,而我卻只能被人喊打喊殺?說到魔,正道人士也常發生各種殺人奪寶,甚至是滅人滿門的事情,怎麼你們就是正道,我們就是歪門邪道呢?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公平?”
趙弋狠狠地捏了下自己的拳頭。
“強詞奪理。”容姒皺眉。
“呵呵,說不過我就是我強詞奪理。”趙弋又笑了聲,“好,就當我強詞奪理好了,我只不過……是不想你這麼嫌棄我罷了?可以就當你並不知道我魔修的身份,我們還像在桃花村裡那般生活在一起不好嗎?你修你的正道,我修我的魔道,修煉上頭互不干涉,卻繼續生活在一起怎麼樣?”
“何必勉強?”
容姒不解。
“這麼勉強,自然是……喜歡你咯!”這樣的話一脫口,趙弋便突然感覺自己的指尖麻了一瞬,隨後他緩緩收緊。
“不是喜歡你,我幹嘛在明明察覺出你是正道修士的情況下,卻還在一直留在你的身邊,不是喜歡你,爲什麼在那些魔修到來的時候,站在他們的對立面,救你幫你,不是喜歡你,爲什麼明明知道你都不喜歡我了,卻還是忍受着我那變態師兄的毒打,也要留下,生怕你糟了他的毒手……”
趙弋發覺自己說完了上頭的那一段話時,手指即便收緊了那種麻痹的感覺也依舊縈繞不散,使得他只能越握越緊,越握越用力。
“趙弋你……”
容姒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
在黑暗之中,看清了容姒臉上並沒有排斥與噁心,趙弋的手才微微鬆了些,旋即又輕鬆地笑了一聲。
“所以,你的身邊若想要有人陪伴,考慮考慮我怎麼樣?江逐月之前那麼對你,我想你應該是不喜歡他了,即便喜歡,你們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君祈然是個凡人,即便沒死,跟你也不合適,所以考慮一下我如何?反正你也跟那些名門正派不怎麼來往了,我也向來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雖然年紀比較小,但我可會疼人了,你的眼睛我會想辦法給你換上一副好的,你的靈根我也想辦法給你恢復,然後我們一起突破屏障,去中三界,甚至是上三界怎麼樣?”
“趙弋出品,用過的都說好!”
少年循循善誘,整個人都灑然地坐在地上,背靠着身後的洞壁,雙眼卻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容姒。
然後他就看到了容姒站在了他面前怔了許久,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徹底地放了開來。
“我……”說着話容姒微微頓了下,“我一個人挺好的,並不需要其他人來陪伴,正魔不兩立,這是規矩。這次我也是看在你之前救過我的份上才放過你一馬,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也不會保證我這把劍到底會不會見血……”
說完,容姒便頭也不回地往洞外走去。
聞言,趙弋依舊勾着嘴角地看着容姒剛剛站着的方向,隨後嘴角漸漸恢復,眼中血色一閃即過。
你叫我不出現我就不出現啊?呵……
趙弋伸手按在了自己胸前的魔道功法上頭,我不僅要出現,還要將你變成跟我一樣的你口中所謂的跟正道不兩立的魔修,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的那把劍到底會不會見到自己的血……
呵呵呵呵呵呵……
幽深的山洞裡頭忽然就響起了少年猖狂而低沉的笑聲,聽着便叫人從骨頭縫裡滲出點點寒意來了。
只是這樣的聲音容姒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就算聽到了恐怕也會不以爲然。
然後她接下來的一路就有些熱鬧了,幾乎每到一個她準備落腳的地方,那鎮子上或城中最好的客棧的掌櫃的就會早早地在城門前等着她,然後熱情非凡地將她迎了進去,吃得用得根本就不用她開口,那些她喜歡的東西就會接二連三地送進她的房間裡頭,說什麼早就有人花了大價錢給她打點好了,讓她不用費神。
可等容姒仔細詢問的時候,那些人便會開始閃爍其詞起來,問得急了就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讓她別爲難他們。
然後每天晚上在她準備入睡之前,都會聽到一曲哀婉悠揚的長相思笛聲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響起。
每天一曲,吹完就沒了。
聽得叫容姒實在有些啼笑是非,的確,那人的確是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但小動作卻根本就沒有停歇的意思。
再之後,可能是見容姒對他的安排沒有太排斥,就開始各種小禮物小禮品的開始送了起來,而且最關鍵的是每個禮物上都會刻上一個小小的姒字,容姒一旦扔了,第二天就會出現十個一模一樣的東西在她的休憩的房間裡頭,然後第二天晚上的笛聲就吹得更加委屈起來,偏偏周遭的人還不敢去找他抗議,畢竟趙弋這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相與的,便只能忍着了。
容姒也是沒辦法,便只好不再扔他的東西了。
於是幾個城池走下來,容姒的東西便多到僅能用馬車來裝了。
這一日,容姒的馬車行到郊外荒無人煙的地方,她突然就扯住了馬兒的繮繩,“出來。”
沒人應答。
“你到底想怎麼樣?”
容姒輕嘆了聲。
依舊沒人迴應。
“我們不合適……先不說正邪兩道的問題,我的靈根已毀,我的壽命總歸也就兩百歲,以後會老會死……”
“我不在乎!”
“你終於出來了?”
“不是你說叫我不要出現在你身邊的嗎?免得到時候你真的對我動手,我可就難過死了。”
“你這樣跟出現又有什麼分別?”容姒都要對他無奈了。
“那不一樣,反正我沒出現,你別想用那劍刺我!”
“趙弋!”
“好嘛好嘛,以後大不了禮物少一點,可我聽賣東西的大嬸說女孩子明明就喜歡這些小玩意的,難不成你不是個女的?不對啊,感覺也不小啊……”
“閉嘴!”
容姒額角青筋暴起,“那曲子也不要吹了,號喪呢那是……”
“哎?我可是在那麗春樓裡學的,那兒的姑娘可最喜歡這種情情愛愛的調子了,我看我吹笛,她們都聽哭了……”
“麗春樓?”
“雲邊城的青樓!”
“夠了……”容姒捏緊了拳頭,“以後讓我再聽到你吹那曲子,我就折斷你的笛子……”
“哦,對了……”
“又怎麼了?”
“我聽說這附近的山裡好似有一種猿猴的眼睛跟人的眼睛一般無二,城中的一個員外之前瞎了一隻眼,便叫一個修士幫他換了一隻猿猴的眼睛,聽說現在看東西比他那隻好眼睛都要清楚的多呢?不如我先帶去看看……”
“我說了,不用你……”
“唉,快別說話了,聽說那猿猴被捉的多了,現如今都不出來了,唯有每天正午的時候出來玩耍玩耍……”
“我……”
“好好,我知道你修正道,不會再那活的猴子的身上取眼睛的,我們可以先去那山裡等,反正你這馬車裡的東西也足夠我們用的,等到一個受傷瀕死的我們再取了它的眼睛如何?”
然後後面的話容姒還沒說完,趙弋便擅自做主地接過了趕車的戲碼,然後直奔那山裡去了。
只是兩人足足在山裡住了半個多月,連根猴子毛都沒瞧見,倒是容姒越來越適應期趙弋的照顧來了,也不再想以前那樣動不動就說什麼正邪不兩立了。
看着容姒這樣的變化,趙弋不由得在心裡笑了聲。
就知道她心軟。
而這一日,容姒纔剛剛用完早餐,就聽見趙弋興奮莫名地跑了過來,說他找到了那猿猴的洞穴裡了,還在門口看到了一直斷了手臂奄奄一息的一隻,只不過那猴王看樣子好似修煉過,他還需要好好思量一下該怎麼取眼睛。
“趙弋,要不……”
“噓,我一定會成功的!”趙弋伸出食指就按在了容姒的嘴脣上。
容姒就勢閉嘴,趙弋卻將觸碰了容姒嘴脣的手背到了身後,輕輕捻了兩下。
差不多等到三日後,趙弋才帶着容姒去了那猴洞外頭,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將她安置下來。
“放心!”
少年意氣風發的聲音剛響起,容姒便聽到了一陣獵獵的風聲,他從安全的地方跳了下去。
“好熟悉……”
突然地,死要錢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什麼好熟悉?”
容姒問道。
“他好像在玩你玩剩下來的東西。”
“不是吧?你纔看出來?”容姒驚訝莫名,隨即微微笑道,“家家酒我已經陪他辦完了,就看他接下來的發揮了,快的話要不了多久我應該就會回到天上做我的小仙女去了……”
容姒有些臭屁。
死要錢:“……”
而就在他們討論的正歡的時候,突然她就聽到了下方傳來了一陣慘叫之聲,她驀地站了起來。
“趙弋!”
叫了一聲見並沒有迴應她,容姒也連忙從那安全的地方落了下來。
“趙弋……”
她有些無措地又叫了聲。
可依舊沒人應答她。
然後容姒就跟個無頭鳥兒似的在林間跌跌撞撞地跑了起來。
“趙弋……趙弋……”
很快,不僅僅是頭髮跌亂了,手上、臉上也被劃傷了不少的地方,面上驚恐與擔憂已經不加掩飾了。
“趙弋,你說話啊,你說話……趙弋……”
與此同時,正站在高處看着急得團團轉的趙弋,忽然就揚了下嘴角。
在容姒又急了一會的時候,直接就落到了她的身旁,張開雙臂就將她擁進了懷中。
“還說你不喜歡我……”
一聽到這聲音,容姒渾身一僵,隨後捏起拳頭一下就砸在了他的胸口,“你耍我……”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聽到了對方發出一聲悶哼,然後軟趴趴地倒在了她的身上,帶着笑意的,虛弱地說道,“喂,謀殺親夫啊……真的受傷了,差點就看不到你了……”
少年的聲音裡頭帶着淡淡的撒嬌。
一說完,身上一鬆,便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趙弋……”
而他手中的盒子裡安放的兩隻眼睛卻散發着一層又一層的黑氣。
那麼,我們就先從眼睛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爭取明天讓容容做上小仙女啊~~~
小劇場
趙弋:這回看你怎麼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容容:嘖嘖,都是我玩剩下來的,就陪他玩玩吧……
死要錢: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