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夜單坐以靠在錦牀邊,柳昊自宮中回來後,便一直心神不佞,久久無法入眠。思緒頓時凌亂不堪,究竟是他太過多心,抑或是……
回想起今日下午,收到皇上突然駕崩的消息時,他已然覺得事有蹊蹺。然龍和炎回到景漾宮時,龍之超常的冷靜神情,與之炎似若有所思的神色,若非事有差池……
四周一片墨色,伸手不見五指,予人一種壓抑沈悶之感!閉起疲憊之雙眼,意外的酸澀,重重的呼出一口積聚於心底之悶氣……
興許他知曉自己在與何做鬥爭,然事實究竟爲何?百思不得其解,與其呆坐此地遐想,不如……黑暗中修長的身子驟然起立,無法自爹那裡得知,那麼唯有找……
窗外寂靜且一片漆黑,他單立於窗前然腦中盡是遠在皇城宮闈之中的四皇子──宇文龍!方纔他驀然驚醒,夢見幼時他們一同嬉戲玩耍,而龍突然不見,後……
竟懷抱着九皇子出現。心酸嗎?是吧!雖一切只是他一廂情願,但所有隻爲那永遠高高在上之人。稍斂起落寞的眼眸,一抹輕笑掛於脣邊,冷靜之後他已然打消了殺宇文炎之念頭……
“怎麼不睡?”自後攔過僅單衣立於窗臺之人,“夜涼如水,如此站立不怕着涼?”稍摟緊置於懷中那冰冷的身體,自身後依在其耳邊輕揚淡漠的問道。
沒有將其轉過,因爲他不想見到此時笑生那張哀傷的面容。此人是爲何落入他抱,他心中自是十分清楚,只因爲那一張像及那人的臉……
身後之人近乎霸氣的圈禁,同樣的霸氣卻絲毫未見那人之氣息,那纔是他想要的!“我沒事,吵醒主公了!”伸手欲關上窗子,卻……
一道人影模糊閃過,是他眼花嗎?爲何覺得如思念之人一般熟悉?依故關上窗子,“主公,時候不早了,睡吧!”臉龐嫣然而笑、身子嬌愜的動作,如玩偶一般,然此刻他的心早已遠去……
夜幕瀟瀟,一道傲然而立之身影矗於宰相府後門之外僅數裡之處,雖冒然決定此次行動,卻也實則若非必要……
突然靜寥之夜幕中,一道身影急速而至。冷靜鎮定眯起眼眸似早已知曉一般,單以雙手反扣身後站立而待。直至那人立於身前,擡眼打量着來人,僅以月色相映只可見那人略顯蒼白之面容。
“果然、是你!”用柞塔香讓主公入眠之後,用最快之腳程追着身影消失之處而來。追來……單只是抱着一線希望而至,卻沒想真是他思念之人。
有一刻他單只是如此望着,欲伸手觸摸對方冷峻之臉龐,卻實無法伸手。“爲先皇之死而來。”他不用問句,而是肯定之意,想來也只有此理由,不然……眼前之人也竭莫不會至此。
“笑生,你瘦了!”眼前之人的心意他懂,也許只怨他二人並非那種情意。笑生是他的表兄,亦是母妃的姐姐所留之遺孤,原本他應當好好照顧,而……
在他未及阻止之時,笑生到了柳冢文身邊。然他們心中比誰都清楚,柳冢文單只是將其當做他母妃之替身,只因笑生長着一張與母妃神似之面容。
聞及眼前人一句簡單至極的話,竟讓他雙眼突然酸促,以往多少次的辛酸,讓別人進入身體時的痛楚,都不曾讓他落淚。“呵呵!在丞相府中,我吃的好,睡的好,瘦了?你看錯了!”
藉以黯然之夜幕掩飾淚水,不着痕跡擦去眼角之淚,“我不能在此多逗留,簡單說明來意思吧!”眷戀的凝視着近在咫尺之俊容,將其印刻於心足矣,“有何需要交代,一併道來!”
若他是僅對方如此敷衍之言語即可騙過,那他便不再是宇文龍了,可此刻不容他氾濫過多之婦人之仁。“那好,本王只想知曉柳冢文究竟是何目的和部署!”經前次一弈,他自未對笑生放鬆警惕,卻在此次一眼,“你亦要好好照顧自己!”他相信笑生不會傷害他,亦不會傷害炎兒。
“切!”轉頭看似蔑視之輕哧!──不要對他溫柔!龍,不要再關心我!那會讓我無法放手!“他的目的難道還不明顯?”噬君自然是奪位,“部署我也不十分清楚,柳冢文此人疑心甚重!我只知曉春狩之日,便是將所有皇子……一網成擒之時!龍,你……”千萬小心!他沒有說出口,此話並非他此刻之身份可言之。
果然如此,柳冢文埋部朝廷數十年,興許只是爲了此目的!既然此刻已然知曉其之野心,“笑生你跟本王回宮!”那麼笑生即無繼續留此之意義,柳冢文此人生性多疑,若是他發現笑生的背叛,定當極力報復之。失去父皇,宮中所有之親人皆如不在,此刻他已然不想再有親人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