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見到來人驚聲低呼,此人是老六的軍師。怎會是他?莫不成方纔他至此找宇文龍之時,他不在,難道……?!見到來人,宇文治心中千百個猜想,亦也對宇文龍產生懷疑。
“一切乃此人親眼所見!”轉而面對有些恍惚慌亂的軍師,“是否如此啊?!你親眼見到四皇子殺害六皇子!”背對衆人之臉上,威脅之厲色盡顯。
“你們愣什麼?將四皇子拿下!”耐不住氣的楊廣大吼,“我楊廣此生最爲痛恨就是背信棄義之人!惘顧兄弟之情的人,絕對不能尊爲帝王。”憤然之情盡表於言詞之間。
要動手嗎?宇文龍心中矛盾,方纔他亦沒有想到柳冢文會如此一招,而子夜此去也不會如此早反來。身邊宇文治亦也開始動搖,一切似乎皆於他不利……
“──慢!”憑空一道聲響自衆人身後而至,“六皇子宇文嚴並非龍所殺!”略顯蒼白憔悴的柳昊緩緩自門框外往內而行。巧合嗎?昨日他本想與龍好好一談,卻巧合的……
姑姑所將之所有,讓他無比汗顏!在親情與友情之間徘徊,他亦也爲難,但若要他看着親人一錯……再錯。他寧願……“六皇子……是我殺的!你們聽見沒有,不是龍殺的!是我!是我殺的!”
深深的望着宇文龍,‘龍,假如我如此之行爲,能補償我爹……身爲人子,柳昊甘願。’未有明言,卻深信龍能聽見,此是他們之默契,亦是他最爲珍惜……的友情。
對於柳昊之突然出現,而後所說之言,他──憤怒!“昊兒,你給我閉嘴!根本不是你所爲!”柳冢文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將兒子送至敵人身邊方便探測消息,而導致今日之逆叛局面。
“哈哈!”一陣爽朗張狂之放聲大笑,“我宇文龍交友有此,此生還有何憾!”爲他而死之人,已然夠了!“沒錯!六皇子是本王所殺,此事與柳昊,宇文治無關!”即而轉向柳冢文,“一切該結束了!”
身形迅速隨話聲而躍起,拔出腰間之軟件,直對柳冢文之心房而驟落
……“一切皆因本王母妃而起!今日就將你也送去地下與父皇母妃相會!”晴空霹靂一般,眼看便要……
“龍……不要!”用裡推開爹爹,來不及閃而躲,硬生生的用自己血肉之軀擋下宇文龍自天而下之一劍。“……啊!”左臂應聲而落,自肩頭而下,赤紅的血液絢爛飛濺,染紅了柳昊乳黃的掛衫,渲染了宇文龍驚詫之鳳眸。
衆人對眼前之情景皆無法正常反應,柳冢文亦也是如此。無法相信,自小便被他所忽略之兒子,在一切事實坦白展現其眼前之後,竟會如此捨己相救。
劇烈的疼痛,飛濺的鮮血,讓他無法繼續穩身而立,身子開始緩緩向而墜落,落入一雙堅強的臂膀之內,擡眼……“呵、呵……”因爲疼痛而額角冒出青色的汗珠,原本蒼白的面色,此刻亦已然如紙一般。
“龍……”微微開合乾裂泛白的脣,細微的聲音,自脣邊溢出,“不要愧疚……望原諒爹……”如此他亦坦然。一直在想,他該如何?!而此刻……他終於知道,他該如此!“爹……回頭、回……”終於昏厥過去。
“快!快喧太醫!快啊!”假如柳昊他……他將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此刻的宇文龍有些瘋狂,蒼白的臉上亦也無血色,對着一旁呆滯的衆人,大聲的喊,起手封起柳昊身上各大穴道。
“你、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將四皇子拿下!”他管不那麼多!他要報仇!──報仇!就算……犧牲兒子!犧牲所有,他也在所不惜!“快把他拿下!”猙獰的面色以對茫然無措的衆人。
“不可碰皇上!不得對新君無禮!”
“啊……!龍!”驚呼聲蓋過之前與之一同反來的洛公公。宇文炎雖然氣惱龍竟然打昏他,還將他送走,卻在見到滿身鮮血之龍時,他早已將一切忘記。掙脫倖臣的攙扶,趕走暈眩,飛身奔去龍的身邊,擔憂的審視龍的傷勢。
“我沒事!而柳昊……”炎兒的突然出現,還有與之一同出現的人,那一聲皇上?!但一切皆來不及思考,他此刻滿心擔憂的是柳昊之傷勢,不想……親手……
“洛公公,你方纔所言是何意思!”楊廣是第一個正常反應過來之人,“請公公言明!”雖然他甚是奇怪先皇死後,洛公公第二日竟突然消失,今日又出現,還叫着‘皇上’?!
“柳冢文,你殺死先皇!你……”想到先皇之死他老淚縱橫,“諸位老奴在爲先皇整理遺容之時,在先皇身下發現……”自懷中拿出一快黃色的帕子,上面寫着八個血字,“丞相謀反!四子爲帝!”
“這是先皇……臨終……”他已然悲傷的無法言語,此乃先皇親比所寫,老奴請諸位大人驗證!“諸位大人萬不可對新帝無禮啊!”由東方倖臣攙扶着,此刻依然來到宇文龍身旁,驟然屈膝而跪,“皇上,奴才救駕來遲,讓您受驚了!”
“可……洛公公,四皇子殺了六皇子啊!”他不服,如果要他楊廣爲此種人賣命,他怎麼也不服!
“嘿嘿!”只見一道人影,飛快來回柳冢文與宇文龍身邊,回來之時手中多了一個人!“要是就這樣默默無聞讓你們出風頭,我東方倖臣還混什麼啊!”即而對着一旁冷眼旁觀的宇文治燦爛的一笑。
美人果然是美人,就是給個白眼也是美到幾點!“哈哈!”笑過之後,他挑了挑濃眉,對着手中分不清南北之人道,“說吧!你昨天究竟看見了什麼!現在你很安全!我保證!”眨眼一笑!
“是、是……丞相!丞相殺了……六殿下!讓我誣陷……四殿下的!”斷斷續續的道出昨日之事,“昨晚,六殿下不平丞相……禁閉城門……後來去找丞相理論……”
“個老子的!柳冢文……”轉身一看,人呢?“別讓他跑了!拿本將軍當猴耍!”難得楊廣黝黑的面容此刻竟微微泛紅,“四殿、不對!皇上!未將先去追趕逆臣!再回來請罪!”
……柳昊因失血過多,而一直昏迷不醒。宇文龍絲毫未曾理過國事,他一直摟着炎兒,陪着緋月守在柳昊身邊。“對不起,緋月!”第一次向人致歉的他有些生硬。
“皇上無須道歉,相信柳昊也不需要皇上道歉!”他懂柳昊爲何如此做,雖然心疼,卻明白柳昊的心比斷手更痛。伸手輕撫着……柳昊失去左臂的位置,“柳昊,你……快點醒來!”若是失去柳昊……他不知自己如何活下去。
“炎兒,你陪着緋月去梳洗一下,隨便歇息一會!他已經好幾天未曾閤眼了!”見緋月要反對,伸手擋下,“這是聖旨!”這是他至從被冠上‘皇上’這個稱謂之後,所用的第一道聖旨。
見緋月和炎兒離去,他才輕聲嘆息道,“柳昊……你現在可以睜開雙眼了!”若非方纔緋月動情之言,他亦沒有瞧出柳昊輕輕煽動之眼簾,他──已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