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眼前人刻意散發的冷冽殺氣,他選擇視若無睹,大大咧咧的對着眼前人扯一個討好的傻笑,“哎!我說……面具老兄,在下有一事相問?”擅自替別人取了個奇怪的綽號,他自個兒還叫的挺順。
“何事?”問事?!藉口?!冷硬的反問,依然小心防備眼前這行事怪異的少年。
驚喜着取得對方響應,他索性直接將頑皮傻笑的臉旁挨個湊近對方,拿着手中的扇子指了指肩上,“這個……‘麻袋’他是九皇子嗎?”
輕輕的皺眉依然凝視着‘麻袋’的後腦勺,認真的神情似乎正爲此難題而煩惱。如此敏感尖銳的疑問,卻沒想自他口中溢出,竟顯得如此坦率自然。
聽清少年的疑問,他亦稍微一愣,沒想真是衝着九皇子而來的高手!秉着現下手爲強的原則,毫無示警的猛然棄鞘抽劍向着少年的要害刺去,心想一劍斃命!
可……人呢?
縝密的環視四周,而僅是一片漆黑寂寥的夜……那個怪異的少年呢?
“面具老兄,你看那兒呀?”
破空而來,一道悠揚的嗓音自頂傳下,伴隨着飛速直下的身影似自天際滑落的繁星,身過之處留下一道絢麗的過痕。
俯衝而下,以一記漂亮流暢的側身飛轉避開對方上揚的寶劍,伸手藉以扇子的精巧,準確無誤的擊中對方抱着‘麻袋’的手。
“唔!”悶哼一聲,受之勁力讓他倒退數步!方纔那一下,擊中的雖是扇尖,竟疼似被鐵棍所傷,此刻他的手肘恐是已斷!
而十指連心,手傷刺骨的劇烈疼痛,使他不得不鬆抱着肩上人的勁道,卻沒想轉身避開對方攻擊之時,竟將九皇子順勢拋出……
見此情景,回身輕巧的點地後,再次閃轉掃腿而起,行雲流水一般順暢的招數。輕鬆接住‘麻袋’,小心翼翼的扛於肩上,接着看似瀟灑的大力打開扇子,又看似優雅的──狂扇。
“哎呀!怎麼纔開春就覺得熱了呢?”誇張的咧嘴笑着,新月一般帶笑的雙瞳對上前方陰冷的眼眸,“看你如此激動的表現,那麼這個……”聳聳肩膀,絲毫不在乎對方殺人的眼神,“這個‘麻袋’就真的是九皇子!”
“還好啊!”收起扇面用空閒的手拍着胸口,“……我聰明又謹慎,不然一定被那個……”一臉倖免於難的神情,滔滔不絕的說着,壓根不管對方是否能聽懂,說的口沫橫飛,到最後亦不忘誇張的做寒冷的神態。
隱忍着強烈的疼痛,捂着自己疑是斷裂的手肘,陰沈的望着眼前這個雞同鴨講的多話少年。
雖心有不甘,卻也清楚明白自己確實是技不如人,方纔若不是這個少年手下留情,恐怕他此刻已然歸西了。
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那是愚蠢之人。憤恨的望着一直講不停歇的少年,“你究竟是何人?”心有不甘就必定要報仇,但若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那就是真正無腦的蠢人了!
被打斷‘演講’的他,“我?”依舊誇張的指了指自己,見對方點頭便落落大方的,“──東方倖臣!怎麼樣?我的名字好聽吧!”對着眼前這個已然無所不用其極,異想用眼睛殺死他的人,扯出一個特大號的燦爛笑容。
“好!好一個東方倖臣,咱們後會有期!”
對!他們必定還有再相見之時!想來這深夜仍然能在宮中自由行動之人,必定是與宮中的某個人有所關聯,看來……又是一個強敵。
“──哎!等……”對着殺手躍身而起隨即消逝的方向,“這個人真沒禮貌!問了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報家門!”無聊的撇撇嘴,對着人去夜空的方向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似乎這纔想起了肩上的‘麻袋’,找了處乾淨的地方,輕柔放下讓對方倚靠在樹幹之上。
單手託着腮哭想,“恩?!方纔……嘶……!”左瞧右瞧,“……好像吧!點的好像是……這個!”
毫不猶豫的落手一指,湊近腦袋瓜子仔細的瞧着,怎麼半天都沒反映呢?再往前一些,似乎如此可以看的更真切……
“恩……”恍惚迷離間感到一陣奇異的痠麻,漸漸的恢復知覺,帶着一絲茫然睜開了迷離的大雙眼……
“啊!”吸進驚呼,受到驚嚇而猛烈起伏的胸口,不確定的睜大眼眸,真的是一個奇怪的少年,並且此刻幾乎貼着他的臉怪異的笑着!是在做夢嗎?怎麼會有少年呢?凌亂的思緒,使之不禁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