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兵絕響之名,早在幾百年前,就是耳熟能詳的一個存在,但是在它出世之後,就被妖界之中奪去,從此動向不明,當初是琴色奪走的它,但是世人也都能看到,琴色從沒有使用過那絕響。
既是廢了極大的力氣纔得到的絕響,甚至還爲此而賠了夫人的性命,琴色沒有不用之的理由,而他不用,該是那絕響並沒有認他爲主,但是之後絕響去了哪無人知曉,也就是在慕修有一次出手之時,才發現絕響已然成爲他的靈兵。
易陽自然也知道這樣的事情,但他只曉得催動靈兵現身需要足夠的妖力支撐,他覺得以慕修的狀態完全不足以支撐絕響現身,卻不曾想到完全契合的靈兵本就有着自己的靈識與力量,無需耗費主人的靈力,就可以現身相助。
更何況絕響經過它的鑄造者的再次淬鍊,與慕修的契合,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契合了。
看到絕響,易陽的臉頓時黑了一大半。
慕修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瞧着易陽的雙眸中紫意俞濃,身旁的妖氣也是隨之大盛,易陽見此,心下大亥,難不成之前他所表現出來的那些“虛弱”,竟都是爲了使他放鬆戒備?
之前慕修身上的妖力給易陽吸收來那麼多,難道也是他故意爲之?
“易陽長老。”
正當他心中雜亂之時,慕修的聲音突然想起,易陽下意識朝着慕修那邊瞧去,見其眸中已全然被紫意所覆蓋,分不出眼白眼珠,而他的身旁,在逐漸凝出一隻半人高的黑貓,紫瞳鋒銳,卻似乎是比尋常的幽冥貓多出了一些什麼。
慕修稍稍眯了眯眼,朝前走了幾步,道:“你早該想到,不管發生甚麼事,這妖界的妖皇之位,總不該會落到其他人手中,歷年來多少次內亂,你見過哪次是成功了的?”
易陽一雙綠眸緊緊盯着慕修,片刻,他竟是大笑起來:“歷年來的內亂?那是他們把握不好時機。”他運氣壓制住體內那種強烈的不適敢,妖力開始逐漸凝聚,易陽緩緩站起身,語氣有些譏諷道:“只要今日我不死,那麼這妖界最後歸屬如何,還真難說,我忌憚之人,唯有風紫宮邀,不過這兩個人如今皆是無法歸來。”
他看着慕修,突然道:“你是說跟你一起回來的那個小丫頭?百年之前的宮薔?聽說還是血凰的血脈。”易陽嘴角的笑驀然變得有些古怪:“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風紫和宮邀相處之時,他們之間發生過甚麼,我記得那宮邀,可也是一隻血凰呢。”
聽得這話,慕修並無反應,也沒有回他話,而易陽見此,不由得暗暗皺眉,這小子是胸有成竹?難不成之前他都是唬他的?自己今日若真的死在這裡,那之前在長老席中所做的一切,和隱匿自己的野心,還有和那人的合作......可就全部都白費了。
還好在說話之間,他已然做好準備,易陽緩緩朝前走了幾步,見慕修還是沒有動靜,他稍稍眯眼,道:“風紫後人自然可以繼承妖皇之位,但是坐在妖皇之位上的人,卻永不可能是一隻血凰,倘若你找得出風紫的第二個後代,我可以考慮放棄爭奪這個所謂的妖皇之位。”
說罷,易陽眸中綠光大盛,身周頓時捲起一陣碧色旋渦,瞬間就將易陽整個人全部籠罩在其中,那旋渦捲了老長,終而消失,這個人,放完狠話,逃跑得卻是很快,當然他是打定主意這慕修不敢追他。
人做的事情可以假裝出來,欺騙別人,但是本性無法假裝,更加欺騙不了人,慕修之前就說過,他今天殺不了易陽,易陽對此深信不疑,因爲在過去的那些時間裡他已經是對於慕修這個人摸得很清楚了。
慕修這人看起來精明,實際上說起來算的是一個很老實的人,因爲他不屑於用陰謀,或者說白了,他就不會用陰謀,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可以很輕易看穿人家的計謀,真不知道該說他甚麼是好,這人說一就是一,一般情況下不會唬人。
易陽逃脫之後,立即回到之前妖貓族人所停留的地方,那四個人剛剛把他們五弟的屍身焚化裝進瓷瓶中,正自神傷,卻見易陽氣喘吁吁闖進來,渾身是傷,氣息不穩,還沒來得及問他到底怎麼了,易陽就是沉沉暈了過去。
不過在暈之前他好歹還說出了一句話:“回妖皇殿。”
只要剛剛他成功逃走,危險就不會再那麼大,至少身邊有了幫手,而且回到妖皇殿之後,一切就可以重新開始,此番出行,着實算得上是他大意了,而在易陽暈過去不久之後,這妖貓一族還沒來得及啓程回妖皇殿,就見到了十幾個人,這些人似乎是有些面熟。
正是之前在那谷中和蘇絕等人打鬥之時,站在他們那邊的人!
慕修擡眼看着易陽消失之處,立在原地,靜了片刻,驀地咳了一聲,全身霎時脫力,還好手裡有着絕響,可以支撐着他而不至於跌倒在地。
他確實是無法殺了那易陽,甚至於說如果兩人真的在此地打一架,他也毫無勝算,但是一來是當年之事對於易陽的震撼太大,他腦子混亂之下,一時間也分不清真假和對錯,加之絕響出現得很是時候,也算是成功嚇走了易陽。
幽冥貓一族的氣息被妖貓一族以巫蠱之術奪取,破解之法,只能存在於攝取者和被攝取者兩個人之間,當初易陽突然開始蠱術陣法,慕修是真的猝不及防,但那算的上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也算的上是在意料之外。
索性他還可以感知到那些本屬於他的妖氣的去向,而因爲易陽將他的妖氣抽去了太多,所以他纔可以在此處勉強凝成這樣一個幻體,用以來阻止易陽,所幸的是他做到了,但是有些不幸的就是......
慕修猛地吐了一口血,面色霎時間變得愈發蒼白,即使是個幻體,卻與他本人來到此處沒有甚麼兩樣了,他之前在賭這易陽會不會毫無戒備就吸收那般多的妖力,後而在賭這易陽又會不會被自己所說的那些話而嚇退。
他也知道賭這東西不是很好,所以他從不敢將此事告訴蘇璃,因爲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何苦讓得她一起擔心,慕修有些緩慢得挪動到一方一塊凸起的石塊旁,靠着那石塊緩緩滑坐下,胸口一陣悶痛。
妖力離體過久,即使全部吸收回來,也總會有不適,更何況在妖氣回體之後這段最重要的時間裡慕修還在與易陽對峙,甚至還摧使妖力嚇退那易陽,但是即使是慕修也沒有想到那易陽竟會如此厲害。
原本的計劃是倘若真的將易陽嚇走,他在此地將那些妖氣全部煉化即是可以趕回那狐族之中,與軀體相融,接下來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可是他消耗太大了。
怕是不能及時趕回去,若是在此處先行療傷,那麼妖氣與軀體相離得時間過久,就會越危險,而慕修自己現下所估計得恢復時間,遠遠超過了預估,在那之後再融合會發生什麼,連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了。
“自己都不敢保證八成以上的成功率,就敢這般去賭,小子,瞧着你悶悶得,不想骨子裡倒是一個狂野的人。”
慕修靠着那石塊正自緩緩運功恢復,卻猛然聽到一低沉聲音響起,就在自己的身旁,他心下一驚,自己這受創嚴重,連感知都是退了不少,竟絲毫沒有感知到自己身旁甚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
他剛想動,肩膀卻被一隻手按住,奇怪的是他覺得那隻手明明沒有使出多大的勁氣,可就是能牢牢按住他,該是個高人,慕修還未開口,那聲音又是道:“莫要激動,我不是來殺你的。”
慕修下意識擡頭,之間身前半蹲着一白衣男子,一雙黑眸平靜無波,卻深邃得很,慕修不由自主,提起了警惕,直覺告訴他這面前之人不簡單,該是個修爲極高的人,只是不知道這般一個人爲何會莫名出現在此處。
洛以川縮回手,瞧着慕修,面上並沒有什麼神色,他輕輕道:“有個小姑娘想要我救你,我見到你的本體受創嚴重,奇怪得是軀體之中並沒有魂魄得靈力存在,原來是魂魄離體,自己來做這樣的事情了。”
慕修看着他,在聽到那“小姑娘”之時,眸光微閃,卻還是沒有說話。
洛以川仍是自顧自得道:“這法子好是好,不過損敵自傷,而且這兩者的比例似乎對於你來說還有些虧空,那人不過是受了些傷,但只要給些時日,以靈丹妙藥輔助,很快就能恢復,而你這自傷,倒是傷得深多了。”
慕修一來是胸口揪痛,實在分不出心力來說話,二來是他還摸不透這面前這個人的來歷和目的,只瞧着他自顧自得強行解說,是暗暗觀察,慕修此刻可是沒有半點覺得自己能從此人手下逃脫的希望。
見慕修仍不說話,那洛以川也不覺得奇怪,他自顧自得把慕修的那些套路一一說了出來,自己理了一遍,終於理完,這纔想起來身邊還有個人,而那個人已經因爲全身的傷勢過重而疼的死去活來。
慕修幾乎是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了,模糊之間,他見那男子似是一怔,隨即搖搖頭,伸手覆在自己的額頭上,他自己的體溫本就偏涼,沒想到這眼前人的手比自己的溫度還要涼上幾分,甚至可以說是冰冷。
這令得原本已經有些意識模糊的慕修立時變得清醒過來,他下意識就要動,腦袋剛動一下,立刻是被那隻冰涼的手給按了回去,耳邊傳來一有些清冷的聲音:“別動。”
即使有再多懷疑,他在給自己療傷,慕修這還是知道的,而且在那白衣男子伸手將他的腦袋按回去的時候,慕修就感受到這男子修爲的高深,他其實並沒有用多少力,但是慕修就是沒辦法和他對着幹,也就值得靠在那石塊上,微微仰着頭,靠着沒有被那隻手擋住的一隻眼睛,瞧着那白衣男子。
不知道爲何慕修總覺得這男子身上的氣息,有些許熟悉,似是和自己所修煉的套路皆爲一脈,可若是說是幽冥貓,又有些不像。
“你......究竟是何人。”
洛以川貼着慕修額頭的那隻手泛着淡淡白光,他聽得慕修的話,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很平淡得道:“我是何人,日後你自會知曉。”
說罷,他手中的白光漸漸變弱,洛以川收回手,他看着慕修,突然道:“其實對付這巫蠱之術,還有一法,只不過就是麻煩一些,你爲何偏偏選擇這樣一個結局不定還很危險的法子?”
慕修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了很多,之前消耗的妖力竟是全部被填補,那般重的虧損,這人只消片刻,竟是給治好了?
他沉默片刻,只道:“捨去那些妖氣,利用自己與那些妖氣之間的聯繫,將之引爆,那麼巫蠱之術也無法進行,但我之前並沒有在給那幾個人的妖氣之上施加咒術,做到那些比較困難,而且若是就此做了,怕是那易陽還會有更多得動作。”
蘇璃剛剛回到妖界,而且並不能很好得使用薔薇玉所帶給她的那股力量,不能很好得模擬妖皇的氣息,而如果她無法做到這一切,那麼血凰這個身份,遲早會被易陽加以渲染,大肆在妖界之中宣傳,到那時候倒戈向易陽的人會更多。
即使是曾容納過宮邀的妖界,也存在着很多無法忍受血凰,對之恨極的人,而易陽能夠利用的,也恰恰就是這些人,還有這些人之中那些地位很高的人的話語影響力。
這種仇恨很難消除,即使他們最後殺死易陽,但是選不出妖皇的繼承之人,內亂遲早還會再起,正如那易陽所說,妖皇可以是風紫的後代,但是絕不可能是一隻血凰,這或許也是當初老妖皇最終還是能夠放心把他所親手培育出來的風紫,交給那個其實更加強大一些的宮邀了。
因爲不管多強大,血凰終究是無法成爲妖皇這樣的存在,如果說血凰能成爲一個族羣的王者,那麼那個族羣必然是血凰這個族羣,而且這個王的話語權和決定權也不會如其他的王者那般強。
越是強大的種族,就越是難以掌控,當你擁有了足以俾睨天下許多人的力量,自然而然就不會甘願屈居人下,受人指使,所以這些種族一般數量不會很多,而且也沒有一個真正的王者的存在。
蘇璃是風紫的後代,這一點已經得到月華樹的證明,月華樹的突然出現,給了妖界一些人對於妖皇的信任,因爲月華樹註定就是協助妖皇的存在,既然月華樹還存在,那麼就證明這妖界的主人,還不會發生變化。
她身上流着風紫的妖皇血脈,卻也流淌着宮邀的那種更爲霸道的血脈,甚至於還變得更加強大,許是在當初那邪凰真焰出現得時候,就註定這蘇璃無法成爲妖皇,承接那風紫在百年之前留下來的妖皇之位。
慕修如此做,其實也是想到,如果自己只是把那些妖氣引爆,自己只是會有些損失,頂多修煉一段時間,總能恢復,但是失敗的易陽會怎麼做,就很難控制了,若是在吸收之前,易陽不敢完全肯定他回來了,若是那妖氣引爆,易陽就必然會知道他已經回來,而且易陽也知道蘇璃的身份。
選擇這樣的方法,雖然有些危險,但是卻可以起到一個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打亂他易陽的計劃,爲他們這些人爭取更多的時間來了解妖界形勢和想法子緩解這種形勢。
而且慕修這樣做,也成功得擾亂了易陽對於他這個人的定義,那麼在日後很多事情上,易陽就不敢輕舉妄動,總會多多猶豫,這對於此事寡勢的他們來說,莫過於是一個很好的趨勢了。
或許這洛以川原本並不是真的想知道慕修如此做的目的,只是覺得兩個人坐在這裡冷場會很尷尬,不過在慕修說出他的理由之時,洛以川還是怔了怔,不是這慕修的做法出乎他的意料。
而是因爲洛以川不懂這種情感,說到底,慕修豁出自己的性命來走這麼一遭,全是爲了爭取時間,和震懾那易陽,爭取時間是爲了誰,蘇璃,而震懾住易陽能如何?爭取時間,到底還是爲了蘇璃這麼一個人。
因爲一人而甘冒大險,這種事,他洛以川不懂。
慕修深深呼吸一口,擡眼看着洛以川,道:“她如何?”
自暈過去,到他醒來,就一直在費力與這裡的妖氣獲得感應,根本沒有感受到自己當初的突然暈倒會讓蘇璃怎麼想,慕修眼裡有幾絲絲歉意,該是嚇壞她了罷。
畢竟當初在地蟒一族之中尋到她的時候,他也是嚇壞了,他以爲她要死了。
洛以川之前的怔神也只是出現一瞬,他很快恢復平靜,只道:“我不知道,你要知道,我不過是一道意念,而本體可以接收這裡的信息,我卻無法接收到那邊的信息。”
慕修一怔。
洛以川似是笑了笑,他伸手攤開在慕修身前,手心處靜靜躺着一塊潔白玉片,他低聲道:“我能夠從冥路之中脫離,而來到這外界的世界,說起來是因你們二人之舉,所以我欠你們一個人情,她只要我救你一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而你......”他稍微頓了頓,轉而道:“沒甚麼好東西,這分形之術,是我自己無事之時所研出來的一種術法。”
“你乃天生九尾,卻是虛無之尾,不得法就不得修煉,這分形術,巧合之下正好是我覺得最適合你的東西,幽冥貓雖是修煉路數與我有些相似,卻總不是完全相似,對於這修煉一途,我無法給你更多的指導,你的路該是自己所探尋,不止是我,旁人也無法給你太多的建議,我在你身上瞧到太多異數,那個小姑娘也是。”
他頓了片刻,突然笑道:“或許日後還需要你們來爲我解惑,也不一定。”
慕修一怔,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見面前之人身形霎時變得虛幻,隨即就是化作青煙,消散在空中,而他全身的妖力似乎全被之前那人給治好了,而且在那人離去之前,把那玉片塞在他的手裡,慕修垂眸瞧了瞧這小玉片,卻將那想探進去查閱的衝動給生生按住,他雙眸紫意微濃,自己的軀體也是逐漸變得虛幻。
既然已經沒事了,那麼最重要的事情該是讓蘇璃放心纔是。
與此同時,蘇璃突然伸手緊緊抓住面前之人的袖口,她認真得道:“前輩可否是真的感受到了什麼?日後......我當真會......傷了他?”
洛以川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只是道:“未來之事,無人曉得,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句話,無論發生甚麼事情,千萬記住保留自己的本心,莫要被其他的東西所佔據,那麼你就不會做出令你後悔的事情,或者說,不會那般絕對。”
蘇璃似懂非懂,仔細琢磨片刻,還未想明白,卻見身前之人已是起身,似是就要離去,她眉頭微皺,剛想說話。
那人卻道:“他醒來後,需要好好調養,而那易陽,他在一段時間之內不會來打擾你們,希望你可以記住我說的話,還有......”洛以川驀然頓住,蘇璃一怔,那人又是道:“沒甚麼了,我覺得,在下次相見的時候,不論是你還是我,皆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蘇璃又怔住,她很想說一句,她有些聽不懂,但是沒敢說出口,也沒機會說,因爲那白衣男子一轉身,就是化作淡淡青煙消散,而周圍那幾個人也瞬間恢復生氣,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見那幾個人仍舊在討論之前的話題,蘇璃竟覺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實,像之前那個人那般地步的修爲,這世上當真會存在?
還沒想多少,懷中人即是有些猛烈得咳嗽起來,蘇璃趕緊低頭看去,見慕修雖是咳嗽不止,隱隱有血從嘴角淌出,面色卻已是不如之前那般差,而且離他更近的蘇璃也可以很明顯得感覺到,慕修軀體的溫度,也在逐漸變得正常。
也是顧不得想之前那人的話,蘇璃抱着慕修不敢動,蓄在眼眶裡的淚水是終於肆意流出來,啪嗒啪嗒滴在慕修臉上,慕修醒來之後,見得蘇璃如此,嚇了一跳,顫顫巍巍擡手:“阿璃,別哭......”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一句話,蘇璃鼻尖又是一酸,反倒是哭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