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與諸顏正自聊得開心,驀然感覺到一陣有些陌生的氣息在靠近,不由得是擡眼瞧去,之間一全身白衣的人從空中緩緩落下,墨色長髮於空中飄零,倒似是在身後繪染一副水墨畫。
諸顏見此,笑道:“做完你想要做的事了嗎?”
洛以川朝兩人這邊走過來,聽得諸顏的話,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月華語氣卻是有些無奈:“你終究還是動了手,還好你沒有直接將那易陽殺了,不然這後面的事還真不好說,雖然你是冥路尊者,在某種意義上可以算是在天道之外,但是你離了冥界,也是步入了天道中,做事不該那般衝動。”
其實當初阻止易陽的人,並不是慕修,但是不論是易陽還是慕修自己,都以爲是慕修所爲,洛以川分出來的那道神念在那時候附體於慕修,實際上是他使力在威懾那易陽,不然以當時慕修的身體,怕是在成功堅持到易陽逃跑之後,他自己也會立即面臨散魂的危機。
洛以川瞅了月華一眼,他雖不認識這個人,卻能感知到這人身上所帶着的那股強大氣息,但是他卻只是一個靈體,沒有實體,只不過洛以川這種性子,也很難對甚麼東西產生好奇感,他猶豫片刻,還是道:“當時我確實想殺了他,省得麻煩,但是我無法殺他。”
聽得此話,月華和諸顏皆是一怔。
洛以川繼續道:“我本想出手直接將那人斬殺,以絕後患,但是每每在我要出手的時候,總有股奇怪的力量在阻礙我,但是那不是天道的力量,我若是真想殺那人,是不難,卻要費些力氣,會引起天道的注意,是以沒有動手。”
諸顏沉默片刻,終還是嘆了口氣,他低低道:“我越來越對當初臨走之前沒有多長几個心眼而感到後悔了,我這人朋友不多,想來對於朋友都是抱着能幫就幫的態度,可還從來沒有因自己的失誤而傷害他們過,偏偏還沒法補救。”
那易陽身後必然還有一個人,只是那個人不在妖界之中,多年之前諸顏曾與那人相距甚近,不過卻輕易將之放走,想來如今此人修爲也是漲了不少,畢竟連易陽都可以對之甘俯首。
月華道:“即使你再不信這天道,但是在你沒有實力超越他之前,你就只能屈從,那人其實也是個可憐人,一切的緣孽,也盡數就在這兩代人之間,起因是那風紫和宮邀,結束也就該在這慕修和蘇璃身上了,不然一切沒有一個說法,可不成。”
洛以川沒有說更多的話,他只站在原地,聽得月華的那句話後,若有所思。
不能超越天道,是因爲不能因此莫名枉死,原來天道也是可以超越的,那麼想要超越這天道,是不是就是他一直沒有突破的那道屏障?但是在突破了天道之後,可以做什麼呢?
諸顏聽得那月華的話,臉上現出一絲戾氣,不過很快恢復平靜,他低低道:“天煞的天道,因爲這麼一個天道,多少人承受着本不該承受的悲歡離合,既然不能被說出來,爲何要創造出能夠探知那種事情的存在?天道的存在不該是解決人們的難題?甚麼時候竟成了人們需要謹慎遵守的法則了。”
月華無奈道:“你覺得我這裡不能被天道窺視,所以就肆意說了,你難道忘記了連我也身處與那‘天道’之中,甚至於當初我還與他平等存在於這天地間。”
諸顏笑笑:“難不成你還能去給我告狀不成,當年若不是這天煞的天道,她又如何會死?我深知那種痛苦,所以對於這事兒感觸很深,但我知道輕重,我的命還要留着去找她,不會自己作踐的。”
他轉而瞧見洛以川靜靜立在一旁,湊過去道:“你怎的不說話?”
洛以川問道:“我爲何要說話?”
諸顏奇道:“難道你沒有甚麼想要說的?”
洛以川搖搖頭:“沒有什麼想要說的。”
月華笑笑:“兩位不如在這邊多停留一些時日?總歸這妖界也要變得熱鬧起來了。”
諸顏是趕緊搖頭:“我看我們還是趕緊走罷,待在這裡,總是避免不了要想那些事情,一想起來那些事我就腦殼子疼,還是你和你那朵小扶桑一起看罷。”說着就是扯着洛以川的手,要往別處走。
沒走出幾步,他又是扭頭看那洛以川:“我曉得你肯定是把那本分形之術的秘籍給了那小子,之前我們討論到這本技法,我還向你討要過,你說甚麼也不肯給我,怎的如今這般輕易就給了那小子?”
洛以川頗是正經得道:“那技法於你來說不是很合適,而且你的修爲境界與我相差不多,如何需要向我討教?至於那個名喚慕修的小子......”他頓了頓,隨即似是輕笑一聲:“我覺得他日後的成就,或許會超過我。”
諸顏有些憤憤不平道:“是啊,修爲與你差不多,可我境界與你差得遠了,你離升神不過一步之遙,只差一個契機,而我卻還差得很遠,而那小子,我早就瞧出他命不凡,不過也註定多坎坷,希望他也能擁有一個好運氣,每次都能化險爲夷罷。”
洛以川笑笑,沒有說話,倒是過了片刻,諸顏又是扭過頭來。
“你說你欠他們兩個人人情,可你只還了一個,那蘇璃呢?她就沒有甚麼需要的東西嗎?”
洛以川道:“她只要我救那小子的命,其他的甚麼也沒有說,該是別無所求罷。”
諸顏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公平,扭頭看着那洛以川,很是有些不平得道:“這就顯得有些偏心了,那小子他其實本來就死不了,而且你本來就要救那小子,這蘇璃這個人情,你還是欠着的。”
洛以川沉默片刻,似是沒有聽到諸顏的話,諸顏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被無視,走着走着突然跳到洛以川身前,大聲道:“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對方朝他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說話。
諸顏伸手撓了撓腦袋,剛想說話,洛以川卻開口道:“欠她的人情已經還了,但是甚麼時候兌現,要看她自己了。”
聽得這話,諸顏是一怔,莫非那蘇璃是向這洛以川討了一個承諾?
一時間他不知道是該驚奇於這小丫頭居然有膽量向這樣的人討一個承諾,二來心中不覺苦笑,蘇璃啊蘇璃,你可知面前這人到底是誰,世間怕是再找不出幾個如他這般強大的人,而且指不定什麼時候人家一個飛昇,成爲神,就再也不回來了,那個承諾去哪裡討去?
神雖然強大,但是神界存在這麼久,他們卻從未見過神的存在,不免讓人聯想到神界其實也是禁制頗多,正如很久之前洛以川與他相談之時所猜測得那樣,或許神界又是一個階段得開始,成神,不過只是獲得了一個在那個界面站穩腳的資格罷了。
後而不論諸顏再問甚麼,洛以川都沒有再說甚麼關於蘇璃的事情。
不過這小丫頭確實很有意思,當他分離出去的那股神識在那谷中幫助慕修之時,他曾與這蘇璃講過,慕修不會有事,只是可能會需要靜養很長一段時間,實際上這全是慕修自己選擇和爭取的結果,與他洛以川的干係其實不大。
但是那個至少現在在洛以川眼裡還很弱小的小姑娘,很是認真得對他說謝謝,他還清清楚楚記得那小姑娘說:“不論那個承諾日後我會不會找你討要,如今你救了他,於我心裡,你已然是還了這個人情,而你認爲還了人情,我卻是欠你一個人情,日後前輩如若有難,我必然鼎力相助。”
洛以川想着,嘴角驀地牽起一絲笑,倒是叫那諸顏有些奇怪:“你笑什麼?”
他笑那小丫頭明知他修爲高深,遠非她可及,怎的還敢說出如此之話,他又會有甚麼地方是需要這小丫頭來幫助得?
洛以川搖搖頭,扭頭瞧見諸顏掛滿疑問的臉,笑笑道:“沒甚麼。”
說罷就是朝前走了幾步,化作縷縷青煙,飄散在空中,餘下諸顏在原地苦惱撓頭片刻,也是趕緊閃身追了上去。
當然這個時候的洛以川即使能窺探別人的後路,卻無法預知自己的,他不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而今日這小姑娘所承下的諾言,後來她當真是做到了。
不過這就是非常非常久之後的事情了,在那個時候,屬於蘇璃和慕修的故事已然結束,但是他們的生活依舊在繼續,但這天地間永遠不會缺故事就是了。
對於慕修竟是自己醒來這件事情,狐族衆人和三妖尊表示很是驚奇,是上前問東問西,這慕修本來就不會安慰人,蘇璃一哭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看還傷着,也不能動,只能動嘴,可是不知爲何怎麼也想不起當初牢牢記在腦子裡的那一段話,被這幾個人一攪和,是更加記不起來了。
而往常蘇璃這個人是比較好哄的,甚至不用哄她自己就能好,但今日卻不知怎的,哭起來就停不下來,似是多久沒哭,積攢了多少的委屈和不甘,統統在此刻全部爆發,而周圍有人,蘇璃只紅着眼眶,極力抑制自己沒有發出聲音。
慕修卻可以感受到她的身體在不斷顫抖,不由得更是焦心,一下子就覺得身旁那些湊上來問他怎麼樣到底是怎麼破解那巫蠱之術的人非常多餘,可是他無法說出更多的話,身體也沒辦法動,急火攻心,尚且傷重的他是一下暈了過去。
這下是嚇得周圍的人包括蘇璃都不敢再動,怔了一會,蘇璃趕緊抹抹眼淚給他檢查了一遍,這才鬆了口氣,狐族將他們兩人安排在離三妖尊不遠的地方,蘇絕說他們二人皆是喜清淨的人,所以那地方也有些偏僻,不會常有人去。
慕修再次醒來時,只聞到濃濃的藥香,睜眼只見滿眼牀帳,他心憂蘇璃,慌忙要起身,哪知一動就是牽扯着身體各處都是難受,雖然他身上沒有甚麼外傷,可總是還有着極重的內傷,剛起一半就是疼得他又躺了回去。
“你做甚麼?”
聽到蘇璃的聲音傳來,慕修是趕緊扭頭看去,只瞥見蘇璃披着白色外衫,手裡端着一個似是裝了許多草藥的竹編籃,見她走過來,語氣已是好了不少,慕修這才放下心來,他閉眸輕輕道:“沒甚麼,我怕你還在哭。”
蘇璃將那竹編籃放在桌上,斜身坐在牀榻邊緣,聽到他這句話,怔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道:“你瞧見我哭了呀,我已經沒事了。”
慕修躺着一動不動,他擡眼看去,正好能瞧見蘇璃那一雙眸子微垂瞧着他,黑瞳之中隱約透了些許疲憊,慕修眉頭微皺:“我這又是睡了多久?”
蘇璃道:“約莫是......一兩天?你之前耗費精力太多,即使破了那巫蠱之術,可總還是對自己的傷害很大,不過能活過來已經是非常好的事了,也就是吃些苦,過陣子就可以動了,慢慢調養總能恢復。”
近距離一瞧慕修才見得這蘇璃黑眼圈極濃,必然是一直沒有休息,其實原本對於妖來說,一段時間不睡覺也沒甚麼,但那也是這段時間清閒沒甚麼事的情況下,蘇璃定是在他睡過去之後,就一直看着他,或者說也沒有怎麼休息好,不然氣色不會這麼差。
慕修定定瞧着蘇璃,沒有說話。
被他瞧着片刻,蘇璃笑笑道:“我沒事。”她擡手指指自己的眼睛,道:“這眼睛不是熬得,是因爲之前在給你熬藥的時候,突然有了靈感,就去挑草藥,結果遇到一樣藥性烈的,把眼睛薰着了,一直流淚,眼睛不舒服就另配了藥敷着,這剛換了藥,還沒來得及敷下一貼呢。”
慕修道:“你行醫這麼多年,怎會辯錯草藥?”
蘇璃有些不好意思得笑笑:“畢竟離了那四方城,也很久沒有動過那醫術,很久不看,不管多熟練,終究還是會生疏,而且那兩樣草藥原本模樣就差不多,辨認的方式就是顏色會有些不同,還有根莖處的一些細小差別,但是粗略看過去誰認得清,一個晃神,就拿錯了。”
見慕修還打算說什麼,蘇璃又是道:“你先躺着,與你說話,眼睛又開始痛,我先去敷好藥,而且也要把你醒來這消息告訴蘇絕他們,你這般一來,他們可是被你嚇得不輕。”
既然蘇璃都這樣說了,慕修也不能再多說什麼,只輕輕嗯了一聲,即是閉上雙眸。
辯錯草藥這事,大概還是因爲在擔心他罷......
蘇璃起身又把那桌上的竹編籃子給端走,她出了屋子,見到院中站着的三人,笑道:“你們怎得又來了?他沒睡多久,你們幾個倒是來得勤,自己也睡不好覺,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難不成想要我一次性照看四個病人?”
蘇絕三人相視一眼,臉上皆是沒有甚麼笑意,反而還是有些嚴肅,蘇絕幾欲張口,終還是嘆口氣,道:“沒誰多久?你這是瘋了,慕修他睡了足了半月有餘,他是妖氣消耗太多,需要時間自己恢復,睡得久一點,沒有人照看也出不了事,你這半月,不休不眠,是要做甚麼?”
慕修自再次暈倒,到現在,已經有十七八天,他身上的巫蠱之術已消,其他人也可以替他查看,不管是誰看過都說慕修已經沒事了,只要多加休息就好,當初蘇璃跟慕修一起放在一個院子裡,就是害怕出甚麼意外,所以即使這地方偏僻,也是裡蘇絕三人很近。
本是爲了防止慕修突然出甚麼意外,哪裡知道這出意外的不是慕修,竟是蘇璃。
蘇絕幾人前幾日裡是擔心慕修的身子,時不時就過來瞧一瞧,發現慕修倒是沒事,睡着安穩得很,倒是蘇璃,卻是堆了滿屋的草藥靈寶,說是在配藥,整個屋裡都是藥味,而且極濃,一次也就算了,問題是他們次次來,都能看到蘇璃如此,而且後面來的時候,還看到她雙眼上敷着藥在聞草藥。
一開始也只是懷疑,後來他們幾個有計劃得過來瞧,才發現這蘇璃根本就是在不眠不休,一直待在自己的屋中熬藥,辯藥,也不知道到底是爲了甚麼,這次前來,是專門爲了勸她的。
蘇璃笑笑:“我怕其他事情想得太久,反倒是將原本的本事給荒廢了,人不能忘本,你們可知道之前他突然出事,我竟束手無策,當真是愧對醫者這個名頭。”
慕淮道:“甚麼混賬話,這事豈是尋常醫者可以瞧得出的?你瞧那些狐族的大醫者,哪個不是德高望重閱歷甚多?但是他們又有哪一個是瞧出來的了?”
蘇璃搖搖頭:“不一樣,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他們可以瞧不出來,我不行。”
慕湘奇道:“爲何你不行?”
蘇璃擡眼瞧着她,很是認真道:“因爲我不想再經歷如那時那般的心境,狐族本可救他,但是需要耗費一些元氣,他們沒有選擇救他,是因爲對我們的不信任,當然要求別人信任你,這原本就是極難的事情,只有我自己足夠強大,才能夠事事己爲,而不事事求人。”
主動和被動,是主動佔先機,而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纔會活得安穩。
蘇絕皺眉:“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你如此整日整夜不睡覺,即使修爲再強,也經不起這般耗着,還有,你這眼睛是怎麼回事?前幾日瞧着怎麼還覆上藥了?”
蘇璃道:“啊,這是之前眼花辯錯了草藥,薰傷的,不礙事,再敷幾天的藥,就全好了。”
見他們三個似是還要說,蘇璃趕緊道:“他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瞧瞧,不過要記得不要把外邊的寒氣帶進去了。”
三人面露喜色,慕湘性子急就是要往門口跑,蘇璃見此,打算趁機跑到自己屋中去,哪知卻被蘇絕一把抓住手腕:“你這般急着去做甚麼?”
蘇璃扭頭看他:“剛剛他醒了,我坐在門口挑草藥,聽到動靜就進去,還沒來得及敷藥,趁此機會先去敷着藥,你們這般久不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蘇絕眉頭皺得緊了些,他沉默片刻,突然道:“不對,我記得之前你換藥時瞧我的神色,那時在夜中,我穿着深色衣服,我不知道爲何你沒有感知到我的氣息,但是你沒有認出我。”
蘇璃聽得他這話,身子驀然一僵。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蘇絕已是道:“你的眼睛到底怎麼回事?好歹今生兄妹一場,我關心你難不成還錯了麼?”
見蘇絕神色堅定,而且他抓着自己的手力氣甚大,她確實掙脫不開,想了許久,終於嘆口氣,道:“還是給你瞧出了端倪。”
蘇絕聽她如此說,即是一怔,而蘇璃則是繼續道:“記得當初我們在鳳凰一族中相見之時,我的雙眼是被邪凰真焰灼傷,而失去視物能力,後來在那五凰池底,僥倖得到一位前輩的傳承,雖然可以瞧見了東西,但是卻無法分辨色彩。”
說到此處,蘇絕臉色微變:“無法辯色?”
蘇璃慌忙捂住他的嘴,現在裡邊的三個人兩個是興奮過度不會注意,慕修是修爲還未完全恢復也不會施展神識窺探,若是蘇絕叫得聲音過大,叫裡邊的人聽見了,那還了得?
蘇絕面色凝重:“你覺得這是小事?爲何不與我們說?”
蘇璃笑笑:“這確實是小事,你看,我這麼長時間也都沒有出甚麼差錯,而且我也不是看不見全部的色彩......”她把當初見到那月華樹之後可以瞧見慕修身上色彩一事告訴了蘇絕,蘇絕想了許久,也沒想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絕終是泄氣,道:“你就打算這般一直瞞着?那辨識草藥傷了眼,怕是就是因爲你這眼睛無法分辨草藥的緣故罷?你急於在此時辨識草藥熬製藥湯,不全是爲了回顧醫典和照顧他,也是爲了日後能更好得掩飾你這雙眼睛?”
蘇璃點點頭:“不錯,是你逼着我跟你說的,那麼你就必須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蘇絕奇道:“我有甚麼理由幫你保守這個秘密?我甚至覺得這事大家知道了更好。”
蘇璃道:“若是此事被別人知道,那我就告訴他們百年之前你曾偷偷找我談過話,還威脅我要我去仙界給你們做臥底。”
蘇絕:“......這事兒不是早就說好了再也不提嗎?”
蘇璃很是正經得道:“當初說得是‘正常’情況下不會再提,我是事主,解釋權歸我。”
蘇絕:“......”
蘇璃:“......”
蘇絕:“好吧,我說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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