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惜兒動了動嘴脣，很想說沒有，但是她想起那****心底一閃而過的念頭，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
是啊……她曾經希望他死，然後，他就真的要死了……
陸夜白看着她，眼底微微閃爍出悲傷的光芒來。
“你希望我死嗎？惜兒。”
原來，是他喜歡的人，要他死。
陸夜白心裡想，原來是這種滋味。
深愛的人逼他去死，原來是這種滋味。
他終於品嚐到她當初的味道了，真的是心痛的恨不得去死。
原來你當初，是帶着這樣的心情進入手術室的嗎？
怪不得……
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
摩惜兒閉了閉眼，她的眼淚掉了下來，低聲道：“陸夜白，你真的……不應該來。”
“我如果不來，”陸夜白輕輕嘆了口氣，“我會後悔一輩子。”
“你爲什麼……”她艱難的動了動嘴脣，後面的一句話，竟然說不出口了。
爲什麼要來？
她不敢問。
陸夜白看着她，輕聲問道：“我爲什麼來，你真的，不懂嗎？”
不懂嗎？
摩惜兒心臟裡某個地方，像是被一雙手，用力的掐了一下，她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目光中顯露出一絲惶恐：“不……”
她不懂，她不想懂，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怎麼可以問她懂不懂？
陸夜白看她沉默，眸底悲傷更甚，他覺得難過。
終於還是無法忍耐的，低聲問出了那句話。
“那段日子裡，難道你真的……一點也沒有，動過心？”
他親手放的煙花，那樣溫柔的情話，真的，一點也不曾，動過心？
她哭了出來，身體抖得幾乎要站不住。
“我不敢，陸夜白，我真的不敢！我不敢……再喜歡你了。”
“如果你過去，對我仁慈一點，就那麼一點，我們之間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啊！……可是你沒有，你不放過我……你那樣傷害我，你叫我怎麼敢相信你一點點……？”
她是真的怕了，曾經的無怨無悔，被他親手撕成碎片，曾經年少的一顆真心，是被他親自踩在底下，碾成粉末，她曾經有多痛，現在就有多怕，她是真的怕了，被傷成那樣，怎麼可能還敢愛他？
怎麼可能還敢相信他會喜歡上她？
一點溫情也不敢，不敢去相信，她品嚐過希望的滋味，知道希望之後的絕望到底有多深邃，那是能把人的靈魂都撕碎的痛，她怎麼可能還敢再去品嚐！
陸夜白看着她，他眼眸中的悲傷像是要漫溢出來。
原來真的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怎麼可能去責怪她，在他感受到了她曾經的滋味，他又怎麼可能去怪她。
是他自己把一切都推上了絕路，把彼此的末路都斬斷，只剩下這樣不死不休的結局。
他怎麼可能去責怪她殘忍。
是他自己，他早就知道，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切都是他的錯。
然而還是想要確認一下，希翼一下，想要知道，他們之間，是不是真的已經窮途末路。
“惜兒，你回來。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