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陸夜白還活着的消息並沒有傳來,她躺在牀上無聲的哭泣着,他只覺得她哭泣的模樣很美,眼淚晶瑩的顏色在月光下如同鑽石,珍貴而美麗。
因爲一個女人的眼淚而喜歡上一個人,實在是難以相信。然而那天晚上的心裡悸動,卻又是實實在在的。
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美麗。
那種想要捧在手心裡珍惜的感覺,十分的微妙,也非常的踏實。
她眼底滿滿都是對另一個男人的深情,然而他愛上的,也是她的深情。
在這兩個人之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羈絆,那種羈絆叫做愛情,他向來對這種感情不屑一顧,卻也第一次產生了好奇心,想要嚐嚐愛情的滋味,是不是真的如此讓人慾死欲仙。
“我爲什麼在這裡,你不懂嗎?”
顧淮安反問道。
摩惜兒愣然,疑惑的看向他。
“是你在這裡,所以我纔在這裡。”他的眼底有光芒流轉,明亮的叫摩惜兒有些不敢看,她別過頭去,帶着淡淡的幾絲尷尬和緊張。
這麼久了,她還是不敢直面顧淮安對她的感情。
說實在,還是怕。
這個男人,最初給她的印象,是冷血且殘酷的。
就算此刻他收起了那絲戾氣,但是他親手殺死那麼多下人的場面,她依舊曆歷在目。他曾讓一座別墅變成血海,也面不改色。
說來也奇怪,她明知道陸夜白手裡也有不少人命,卻根本不在意,然而卻怕着顧淮安。
摩惜兒聽了顧淮安的話,訥訥的不知道說什麼。
她合攏雙腿,把臉埋在膝蓋上,有點無奈,又有點無措。
顧淮安當初給她的兩個條件,自然稱得上是乘人之危,非常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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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除了答應,她根本沒什麼辦法。
能救陸夜白,已經是天大的運氣,別的什麼,她根本不敢奢求。
現如今的局面,對她來說,其實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她曾經做過最壞的打算,也不過是一命換一命。而現在她不僅好端端的活着,而且還能出去工作,並不像是一隻金絲雀一般被囚禁在別墅裡永世不得超生,顧淮安對她,已經稱得上仁慈。
如果還想再去奢求什麼,未免太過貪心。
摩惜兒想到這裡,不免又苦笑了一聲。
人就是貪心的。
他給她越多,她就想要的越多,比如現在,她就很想去摩子琛的學校看看他,看看他是否健康,長高了多少,是不是怪她……
恍惚着,一晃神,車子就停在了酒店門口。
守在門口的侍從上前替他們開了門,顧淮安下了車,保鏢把燙金的請帖遞了過去,很快就被請進了大廳。
來的還早,大廳里人不多。
只是隨着顧淮安的出現,大廳裡的男男女女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站在顧淮安身邊,穿着工作服,這讓摩惜兒分外的不自在。
“我去換衣服。”
她低低的說了一句。
“嗯。”顧淮安低頭看了她一眼,擡頭對着一旁的侍從道,“帶她去化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