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兒,讓我一個人呆一下。我想靜一靜。”
半晌,柳鳴枂才沙啞着聲音低聲開口。
摩惜兒實在是不放心她,猶豫的看着她。
柳鳴枂搖了搖頭,無力的道:“我不會怎麼樣的。我還有小藝呢。”
摩惜兒點了點頭,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你好好養傷。”
柳鳴枂看着她,輕輕點了點頭。
唉。
摩惜兒無奈的在心裡輕輕的嘆了口氣,對着柳鳴枂告了辭,轉身離開了病房。
她並沒有立刻回陸家,而是坐在柳鳴枂門外的長廊上,閉着眼恢復力氣。
一天一夜的奔波和熬夜,讓她的身體非常的疲倦,她現在感覺神經都在突突的跳着,十分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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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惜兒一身疲憊的回到陸家,家裡已經在準備年夜飯了,香味從廚房裡飄散出來,摩惜兒聞着,心裡只覺得酸楚。
鹿悠死了,柳鳴枂躺在病牀上,這大年三十,未免太悽清了。
“阿姨,夜白呢?”
看到陸夫人從樓上走了下來,摩惜兒低聲詢問道。
陸夫人眼圈紅紅的,走過來握住摩惜兒的手,顫抖着聲音問道:“鹿悠他……”
“……”摩惜兒沉默着點了點頭,她沉痛的看着陸夫人,“阿姨,節哀順變。”
“怎麼會……”陸夫人一直強忍着的眼淚,此刻終於掉了下來,她向後踉蹌了一步,被摩惜兒扶住了肩膀,捂住嘴低聲哽咽起來。
她一直以爲,這是個假消息,鹿悠怎麼會死呢?他還那麼年輕。
摩惜兒安慰了一下陸夫人,然後上樓去了。
她推開臥室的房門,便看到陸夜白孤身一人站在陽臺上,他穿着單薄的襯衣,北風凜冽,吹動着他的衣衫和短髮。
他這個樣子,看起來非常的孤獨且寂寞,好像失去了一半的靈魂一般。
鹿悠是他的左肩右臂,她無從體會陸夜白此刻內心到底有多痛,有多煎熬。
她深深的嘆了口氣,放輕了腳步,緩緩走了過去,喊了一聲:“夜白。”
陸夜白聽到了聲音,緩緩轉過頭來,他那雙幽黑明亮的眸子,此刻泛着紅色,表情隱忍而痛苦。
摩惜兒看他這樣,心都要碎了,走過去輕輕的抱住他。
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整個人的身子都涼透了,抱上去像是擁抱了一塊冰。
“你還有我,夜白,”她聲音帶着哭腔,“你別太難過了,看你這樣,我好心疼。”
陸夜白緩緩伸手擁住她,把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的位置,他看着遠處燦爛的夕陽,聲音低沉的道:“我從沒有想過……會在今天送走他。”
他慢慢低下頭,把臉埋在她的肩膀上,聲音顫抖,“我到現在……也從沒有接受,他已經死了。”
明明幾天前才見過面,明明昨天才打過電話,怎麼突然就再也見不到了呢?
他有點恍惚,到現在還沒接受這個現實,手機通訊錄裡的那個名字,好像一撥打過去,另一頭就能接起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