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經理把臉上的酒水擦乾,看着季笑如憤怒羔羊的模樣,目光如狼似虎:“今晚你是不從也得從!從也從!你當我是白白在這社會混了這麼久?你這樣的小丫頭,沒有哪個不對我言聽計從!”
“是麼。”
不知何時,林子墨已經回來,立在包廂門口。看着站着的季笑,和背對着他的肖天。不知爲何,他覺得很生氣。胸口像藏着一團火,怎麼都消滅不去。
衆人一見他回來,忙點頭哈腰。
“林總您去哪兒了?怎麼現在纔來?我們可等你一會兒了。”
“就是就是,酒都斟好了,林總日理萬機,怕是太忙了。”
聽着這些人反反覆覆的詢問,林子墨只覺得太煩。冷着眸子:“這是在演哪一齣?”
肖天一聽,以爲林子墨是在問自己哪裡不滿意,連忙解說:“就是這個設計部的丫頭,連點規矩都不講!我不過是摸了兩下,就給我潑酒。也太沒規矩了!”
林子墨撇了一眼半邊臉都紅腫的季笑,眼底的怒氣更盛。他看了一眼肖天,當實現觸碰到沈如溫時,沈如溫連忙舉起手:“我什麼都沒做,我就是有些醉了。和女朋友說了兩句悄悄話,然後你就進來了。”
林子墨並沒有理他,冷着眸子坐了下去。一把把季笑拉到自己身邊。手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揚起的小臉。他琉璃般的眸子一閃。與她對視。
時間彷彿靜止。
季笑想別過頭,不被他看見這麼狼狽的自己。卻偏生動彈不得。也不知過了許久,林子墨聽見肖天緊張想要緩和氣氛的聲音:“早知道林總喜歡這個女人,我怎麼都不會動的……”
“喜歡?”林子墨在他還未說完時,揚起聲音問。
肖天見他質問,又連忙改口:“那是林總覺得這個女人……”
“啪!”
他還未說完,林子墨起身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規矩?”林子墨冷笑看着他,眸子不含一絲感情。冰冷的如地獄歸來的羅剎:“今天我來告訴你。什麼纔是規矩。”
季笑今天完全沒有狀態。要是平日裡這個點,她早就在公司和其他幾個女人一起去吃飯了。可是今天她的確提不起什麼興趣。
只要一停下來,她就會想起昨晚的場景……
“啪啪啪!”
林子墨一腳踩在肖天的腳上,一連賞了他幾個耳光,這才裝作很輕鬆的樣子。歪頭問包廂裡其他人:“調戲女職工是什麼處分?”
“小則停職,大則交給警局蹲號子。”沈如溫不冷不熱的回了句。對於這個場面,他是很樂意看見的。本來就看這個肖天不順眼,留着他也是個麻煩。還不如讓林子墨幫忙處理掉。
肖天一聽連忙跪下求饒:“林總!對不起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那是你喜歡的人啊!林總!我錯了!”
見林子墨根本不想理自己,肖天一下子豁出去了,抱住林子墨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求你了林總!我的女兒還在讀小學!我的妻子也在家等我!我不能出事啊!”
在越萊這種大公司犯了事,再重新去找個單位工作。都會很難擡起頭,對於這點,肖天清楚的很。他不過是一時起了色心,也並無多大過錯,只是這今後在公司不怎麼威風就是了。可是就算這樣,他也想留下來。竭盡全力留下來。
“求你了!林總!”
一直站着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開口。這事畢竟與他們無關,若是幫着肖天,說不定他們也會遭殃。但是看着肖天那個樣子,他們真的是於心不忍……
一個和肖天平日關係很好的人實在看不下去,挺身而出:“林總,肖天今天是酒喝多了,糊塗了。林總您就原諒他一次,不跟他計較,怎麼樣?”
林子墨一直都沒有開口,眸子的寒意讓人猶如在冰天雪地。沈如溫饒有趣味抱着米妮看着林子墨。一副討打的表情。
林子墨歪頭,看了看臉上腫印並未消除的季笑。眸子一黯,聲音也帶着沙啞。似乎是爲了不讓人聽出自己是在乎她的:“你說,怎麼處理。”
季笑一愣,沒有想到他會自己出頭。只有結結巴巴:“就、就算了……吧……”
反正她也沒有出什麼事,雖然被扇了巴掌。但是林子墨不是也幫自己扇回去了麼?但是她這個回答似乎讓林子墨並不滿意。
林子墨看着她在空調前,只穿着一襲薄裙凍的微顫,也覺在這次耗着毫無意義:“走吧。明日再說。”
回到家躺在牀上,季笑一直在思考今天晚上的林子墨。
這種情況,他不是應該不會幫自己的嗎。不管自己遭受了什麼。他不是應該很樂意嗎?可是……他和六年前,究竟是有那麼一些不同了。
季笑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想了半天,她拿出手機,給林子墨發了條短信:謝謝你。
一直沒有回覆,等到她快要睡着時,林子墨的電話打了進來。季笑有一秒的驚慌,卻一下子安穩下來。她定了定神。接過電話。
“你想怎麼處置他。”
他問的漫不經心,似乎就像問她“今天有沒有下雨”一樣稀鬆平常。季笑頓了頓,不知他怎麼詢問自己的意見。
這種事情,她應該……是不好插手的吧。
“算了吧……”季笑諾諾道,畢竟,她也不想惹出麻煩:“這一次,只是無心之失。”
“等你被強迫上牀的時候。你也會說這是無心之失。”林子墨對她有氣,卻一直隱忍。見她這樣,心中氣焰就更甚。不想再多講什麼,就掛掉了電話。
季笑戰戰兢兢握着手機,大腦一片空白。
第二天,一去公司她就看見了肖天的處分報道。肖天被警察局請去做調查。因爲貪污受賄,並沒有提昨晚季笑受辱之事。
季笑雖然覺得這樣很解氣,但覺得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一些……
她又不是林子墨。該怎麼樣做,她,是做不了主的……
不過一想起昨晚他打電話時候略帶怒氣的樣子。她就心中一動。
難道,這說明,他,也是有些在乎她的?
水岸江南總經理辦公室。
楚岑在和林子墨下了一上午的棋後,就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極納悶一個問題,今天不解開,他會永遠都覺得不舒服。
在林子墨準備下下一步棋的時候,楚岑一把摁住他的手,目光炯炯看着他:“你告訴我,你平日裡最討厭到這些子公司去了。越萊國際不過是你公司裡的其中一個,你爲何對裡面小職員如此在乎?”
“……”林子墨聽到他話後,有些忍俊不禁,重複了他的詞:“在乎?”
“是啊。”楚岑點頭:“那個叫肖天的,你連夜叫我聯繫警局,搞他的材料,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他送進去,我想,是因爲在乎他吧?”
“……”林子墨臉上黑線密佈,看着楚岑一臉天真的看向自己。又不像是在裝傻。他放下手中棋子,一臉探究研究楚岑。
楚岑一把抱住自己的胸:“幹嘛啊!看哪裡!”
“有時我總在想,你到底是不是個直人。”林子墨揉着額頭,拿起外套:“我走了,你太讓我受不了。”
一見他起身,楚岑肯定不依。他跺腳,一把撲過去抓住林子墨的襯衣:“帶我去吃意大利麪!不然我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和我的那些緋聞!”
林子墨冷冷看了他一眼,此時此刻,有一種特別想揍人的想法。捏緊的拳頭又鬆了下來。林子墨對楚岑,還是很寬容的。
“走吧。”林子墨冷聲道:“閉上你的狗嘴。”
“哼。”楚岑跟在身後,只敢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做的這些,都是爲了那個叫季笑的女人。”
林子墨身影一滯,並未理他。直直走了出去。
晚上回家的時候,季笑心情大好。去超市買了一些新鮮食材,就準備回家給寶貝兒子做飯。已經幾天沒有好好陪兒子吃頓飯了,當媽的心裡還是很愧疚的。
給童童做了一些他愛吃的酥肉丸子和糖醋排骨,母子兩人窩坐在小木桌邊就開始吃了起來。電視裡放着童童最愛看的動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