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好吃,俺舌頭都要嚥下去了。”迪迪兩隻大手夾住好幾顆鳥蛋一搓,蛋殼就掉得差不多了,露出白嫩嫩的蛋白,黃嫩嫩的蛋黃,清香氣撲鼻。
這般用溫泉水一點點燙熟的溫泉蛋,最是好吃不過。
大黑塞得滿口,迪迪滿口塞得都是,還在用含糊不清的聲音道:“好吃,好吃,哥你要不要來點?”……我倒是想吃。
葉蕭氣急,恨不得把身體弄過來,對着迪迪屁股一腳踹過去,不帶這麼氣人的。
大口吞嚥着溫泉蛋的時候,迪迪依然光溜溜地泡在海水溫泉裡不肯起來,那種燙入骨頭縫隙裡的愜意,着實解乏。
在葉蕭足以將迪迪意識空間點燃燒成篝火的憤怒目光裡,迪迪低頭猛吃,囫圇吃完後,四肢攤開,藉着海水溫泉分外強的浮力,浮在水面上不動了。
迪迪旁邊,大黑有樣學樣地擺出同樣架勢,一大一小兩個好像要漂到天荒地老一般。
片刻之後,迪迪哀怨一聲,還是向着岸邊爬去,抹乾後穿戴整齊。
憊懶如大黑,也不用催促,自發自覺地爬到岸上抖毛。
“哥,那個大傢伙估摸着要追上來了,俺們怎麼辦?”在意識空間裡,迪迪眼巴巴地看着葉蕭,已經做好了聽到“涼拌”兩個字後,悶後繼續跑給人追的心理準備。
不曾想,葉蕭想都不想地道:“本來沒辦法,現在有了!”“什麼?”迪迪大喜,又生怕聽錯了,緊張兮兮地看着葉蕭。
“嗯!有辦法了。”“不過……”葉蕭頓了頓,繼續道:“在那之前,得先跟某些人打聲招呼。”迪迪眨巴着眼睛,一頭霧水,旋即被葉蕭從意識空間裡踢了出去。
“我們需要放個煙花。”葉蕭不緊不慢的聲音在迪迪和大黑的心中直接響起。
這都什麼時候了,九頭巨蛇隨時可能嗷嗷地衝出來,可莫名地聽着葉蕭聲音,迪迪和大黑心中就穩了,好像一顆秤砣吞下去,把提到嗓子眼兒的心又給壓回了肚子裡。
“來,大黑,貢獻幾根毫毛使使。”葉蕭話音一落,大黑臉瞬間垮下來,臉上堆着要哭了的表情,摳摳搜搜地拔了幾根毛下來。
難得地葉蕭沒有表示不滿,還借用迪迪的手,安慰性地摩挲着大黑的腦袋。
“嚇……”“……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大黑受寵若驚,不是驚訝,是驚嚇的驚!
葉蕭啥時候對它有過這種好態度,這不正常,這不小道士!
大黑兩隻前爪抱胸,縮到角落,滿臉警惕。
葉蕭卻不管它了,讓迪迪先將一根大黑的毛髮打個結變成圓環模樣,再將第二根穿過,繼續首尾相連成環,如是反覆。
迪迪手指頭比蘿蔔粗,真不是做這種精細活兒的人,葉蕭在意識空間裡看得焦急,無比懷念起心靈手巧的昭昭。
迪迪折騰得滿頭大汗,呼吸粗重,能穩穩地握住碎顱錘這等重兵器的手捏着輕飄飄毛髮竟然會抖。
好不容易搞定了,他一口大氣吐出來,險些將連環在一起的神獸朱厭毛髮給吹飛嘍。
“就是這樣了。”“看煙花吧。”葉蕭一邊說着,一邊短暫地借了迪迪的身體一用,用蘿蔔手指迸發出了蓮花綻放般的印訣,旋即用力對着捧在掌心的連環神獸毫毛一吹。
“呼~~”連環毛髮飛揚而起,乘上了海風,扶搖直上,轉眼數十丈,眼看要力竭落下來,“嗤”地聲聲響起,連環毫髮寸寸化灰。
下一刻,在迪迪和大黑仰望下,“噌噌噌”地一道道流轉着火紅的流光沖天而起,到了目不可及的高處再轟然炸開。
“嘭!嘭!嘭!嘭!嘭!”一聲接着一聲,恰似除夕夜裡聲聲爆竹,響徹夜空的煙花轟鳴聲音。
伴隨着轟鳴聲音,一個個流火般顏色的巨大環圈,彼此嵌套着,連成了一排,在長空上滾滾而過。
“少了花樣,顏色就一個,還沒有變化……”迪迪摸着下巴,頗爲嫌棄。
大黑連連點頭,深深地覺得瞎了它的好大犧牲。
葉蕭白眼連翻,恨不得瞪穿了迪迪的意識空間,暗暗發誓下次再不幹這事了,每次手癢腳癢想給外面那兩隻一後腦勺或者一腳,總是不能念頭通達。
“這是拿來看的嗎?”“你們真當它是煙花啊。”葉蕭沒好氣地迴應。
迪迪還仰着脖子看天上流火圓環滾滾遠去,隨口問道:“不然是什麼?”“當然是暗號了。”葉蕭幽幽地道:“希望小石城的那幾個能看懂,至少紀磊還算是機靈,應該沒問題吧。”迪迪還是沒懂,看着天上圓環在漸漸地消散,依然在徐徐地滾動着。
同樣在岩漿海,另外一個方向上,紀磊擡頭看了一眼,臉色瞬間就變了。
“喂,養鳥的,別打了,我們走!”紀磊跟嬰兒學爬一樣,四肢加上肚子全貼在地上,不,是貼在一隻大鳥的背上,衝着正在空中翱翔的大鳥肚子下面大喊。
大鳥鐵爪上抓着一個小石城戰士,跟紀磊一樣稱不上魁梧,顯得靈活矯健的類型。
養鳥戰士耳朵裡聽到紀磊叫聲的同時,雙手持大劍橫掃,將撲過來的帶翅膀鳥人給掃了出去。
沒有正面掃中,只有幾根羽毛被掃下來,飄飄蕩蕩地向下。
養鳥戰士一擡頭,看到了還沒有消散的道法煙花,問道“煙花?”“煙花!”紀磊無比肯定地點頭。
養鳥戰士拿雙手大劍的劍柄撓了撓頭,全無二話,一拍肩膀上大鳥的鐵爪。
大鳥鳴叫一聲,大力地煽動翅膀,掉頭就飛,好像完全忘了身後的雙翼半獸人。
“鳥人,你自個兒玩,老子不奉陪了。”養鳥戰士衝着身後喊,擺了擺雙手大劍,道:“你要是不服氣盡管追上來。”他是真心半點不怯,打了這麼多次了,誰怕誰?
雙翼半獸人眼珠子轉了轉,撲騰撲騰翅膀,真的跟上來,卻不是打上來,保持着個距離,一副你們去哪我也去哪的樣子。
“靠,沒見過這麼機靈的半獸人。”養鳥戰士呸了一口,問道:“磊子,你知道那是什麼人放的?這什麼意思來着?”紀磊嚥了口唾沫,口中乾澀地道:“你沒看到那麼多圓圈在滾動嗎?”“你說什麼意思?”“一字記之曰: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