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替皇后取朕的文房四寶來。”隨着軒轅澤一聲令下,幾個太臨便匆匆應聲奔向御書房,而殿中的侍衛也立馬搬來一張紅木長臺,放在雲清的身前。
待雲清再回神時,面前已經擺好文房四寶,常樂麻利地下來幫着研墨,待研好,方恭敬地放下硯臺,道:“墨已研好,請娘娘使用!”。
“謝謝常公公!”習慣地道一聲謝,旁人聽在耳中不覺特別,可是東方風卻心中別樣心疼。
雲,她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不受寵,身爲一國之後卻連對一個太監的尋常之舉都要拘禮道謝,那個男人,爲何如此不知珍惜?
手心一緊,他的面上不動聲色,只是盯着她的俊眸越發地深沉。
如果他早來一步,如果他夠早趕來幾日,那今天她就不會站在這朝堂之上,更不會眸中盛滿了憂傷。
雲,對不起,我來遲了!
“不知公子想要什麼樣的祝願?”輕提起筆,雲清望向身邊的男子,終是掩去所有的心思,故意問得風輕雲清。
可是那愁腸寸斷的心,卻在外人看不見的角落,一遍遍深深輕嘆。
風,對不起,你曾說的一切都未曾踐言,可是我卻獨自走開。
若時光可以重來,我願可以勇敢地拋開一切,只爲與你一起雙雙離開。
可如今,縱使相見又如何,錯過了終是錯過,我卻根本無法回頭……
“在下不才,兩年前偶遇一心儀女子,她贈在下一隻錦帕,並說只要在下解了此帕上喻意,便是在下與她再見之時。所以,請娘娘幫在下提上這帕子所示喻意,好讓在下從此圓了相思夢。”東方風俊眸一黯,直直地盯着眼前人,從袖中拿出一塊錦帕。
輕輕一展,雲清好不容易抑制住的心再度顫抖起來。
錦帕,錦帕……
一雙比翼,一叢蓮理。展帕見卿,執笛見君。
淚水不覺溼了眼眶,雲清忙頭一低,提筆沾墨,儘量不讓人見了她的這份失態。
然而她這細微的動作還是落入兩個人的眼眸。
一個,是深深凝望着他的東方風,一個,卻是面色深沉的軒轅澤。
該死!
暗咒一聲,軒轅澤爲自己看到的一慕不自覺地抓緊了龍椅上的龍爪,深沉的俊眸變成噴火。
他本未想過此人會與雲清有什麼接觸,對於他提出要見雲清的請求,他雖感意外,卻沒有多心。
甚至他還想看看,當那個女人見到坐在朝堂上的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是依舊一副清清冷冷、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還是佯裝輕鬆一如十五那晚的俏然神態!
可是,他卻意外地發現,那該死的女人竟然對殿中立着的那個商人比對自己還要注目,這讓他不由心情沉悶,緊抿着脣一言不發地盯着她們。
雲清埋首間,一滴心酸的淚己比墨汁先滴落於宣紙之上。
心一嘆,她提筆,輕輕落下兩句祝詞。將曾經的願變成永久的願,也成爲永遠無法再去圓起的空願,橫陳於二人眼前。
在天願爲比翼鳥,在地願爲蓮理枝。
風,這是你在怨我嗎?怨我沒有遵守你我的約定,沒有等你……
風,對不起,我亦身不由己。
可是如今我們卻終成了陌路,便是我想再喚你一聲風,都己成了奢侈。
……
雲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朝堂的,只記得當自己寫下那兩句詩後,風的眼裡好像溢了滿滿的笑。是那種歡喜的笑。
那一刻,她只覺心酸不已,便連軒轅澤勤在說着什麼,她都沒有細聽。
回金鳳宮的路上,碧桃不斷地問她皇上喚她進去到底是爲了什麼事,可她卻心不在焉地根本無法回答,嚇得碧桃擔憂不已。
剛走不遠,便見朝上衆臣也紛紛散了,雲清一急,步子忍不住加促起來。
“小姐,你慢點,等等我。”碧桃真擔心小姐那加長的裙襬絆到她,不由快步跟上去,扶着她轉過迴廊這才見雲清慢了下來。
“碧桃,我見着風了。”突然,就在碧桃一肚子疑惑時,雲清卻突然開了口。
單這一聲,便將碧桃嚇得不輕,只覺全身寒毛詐豎,頭皮也有些發麻,明明大白天的,她卻感覺到昨晚御花園中的那種膽怯。
“小,小姐,你怎麼啦?什麼風?”四周看了看,幸好每隔不遠便會見到守宮的侍衛和一些宮女太監,碧桃有些緊張地拉拉雲清的袖子,擔心她不是在大白天的中邪了吧。
雖然她明白小姐所說的風是誰,可是,怎麼可能嘛,那個風公子怎麼可能會在皇宮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