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何若婉命人沏來茶水,又與雲清在花園中閒聊着些她已經開始爲孩子縫製的一些衣物之類,面上洋溢着即爲人母的喜悅與激動。
當提到孩子可能是男是女時,她的表情總是滿足得讓雲清微微感嘆。
她感嘆華妃因爲有了孩子而變得這樣的溫婉祥和,因爲有了孩子而看得這樣透徹,相比於如今的自己,她竟是看淡了許多。
回到金鳳宮時,小桃紅告訴她皇上讓常樂公公前來告知,說他今日公務繁忙,讓她跟昨日一樣先行用膳。
靜雲清點點頭,雖心底有些小小擔憂,卻還是未去打聽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一直到下午,雲清午睡醒來後,碧桃告訴她:在她剛睡着不久,皇上曾來看過她。見她睡着,他讓碧桃別吵醒她,而他便前往朱華宮看望華妃娘娘去了。
輕輕地掀開那張蓋在自己身上的明黃錦袍,雲清靜靜地撫上那上面熟悉的龍紋圖案,美眸黯然一傷,卻很快地恢復過來。
珍一連數日,軒轅澤是越來越忙,而云清也如同什麼事也沒有一樣,只是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平日間自己該做的事。
六月初一,本該是皇帝放朝的日子,軒轅澤卻是依舊忙於政務,而這日上午,雲清再度收到太后讓人送來的又一個錦盒。
這一次,打開裡面的錦卷之後,雲清便見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太后那手看起來筆力深觸的端正字體。
與上次的言簡意駭相比,這次太后卻是語氣沉重,警告鮮明。
雲清靜靜默唸,美眸隨着那一個個躍動的毛筆字而微微輕顫,彷彿看見太后那威嚴的面上再無慈祥,沉重得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皇后雲氏,哀家深處清山,本一心清修不禮朝事,今卻聞皇上自哀家離去後便專寵於爾。哀家本念爾性情清淡,遇事冷靜且從容不迫,適合擔起皇后的大任,適合規勸皇帝用心理政,成爲一代賢君明主。
卻不想,爾竟身居皇后之職率自枉視祖宗明制,引皇帝專寵於爾而拋卻三宮六院!
此等行徑哀家十分震怒,今念爾年輕氣盛,一時限入情愛之事哀家暫不責罰於爾!但哀家請爾自持莊重,儘早規勸皇帝雨露均沾,否則,哀家定不輕饒!
輕輕地閉上眸子,雲清緩緩地深呼吸!
再張開,她面色平靜地將手中的錦卷輕疊起來,再與上次的放置一起,而後起身喚來凌歌,讓其將皇上近日朝堂之上所涉及的政事打聽來告知她。
“小姐,太后這裡該怎麼辦?”碧桃看着小姐一臉平靜的面色,不由暗暗擔心,太后已經連續兩封密信與小姐,箇中警告意味十分明顯。
想來定是有人告知太后,才使得太后對小姐與皇上的事情如此的震怒接連來信,若是小姐繼續置之不理,那如果屆時連太后都一併譴責小姐,小姐孤單一人該怎麼辦?
“該來的總歸要來,我也無能爲力!”雲清淡淡地起身,走到窗邊看着遠處隨風輕擺的樹身,在風和日麗的天氣下,一切都顯得那樣的溫和怡人。
可在風雨交加的時候,樹身的蕭條與肅冷,又有誰憐?
一直到傍晚時分,軒轅澤還是沒有過來。
凌歌回來告訴雲清,皇上自朱華宮出來本欲往金鳳宮,卻又被慕容謙前去請走。
而下午雲清讓其打聽的消息,也於雲清所猜測的幾乎無異,是衆大臣已經聯名上奏,要皇上爲社稷爲皇室着想,不可再專寵皇后雲清,當三宮六院雨露均沾。
否則後宮不寧,勢必引起朝堂不安,從而造成國家不寧。
另有便是今年的殿試,皇上竟然親口提出若有參加院試趕考三年以上並考中生員者,可報名參考進年的殿試,與貢士一齊經由皇帝親自主考!
此議目前引起一衆朝臣非議,說生員與貢士齊考,這是史上從無有過的先例,擔心皇上此舉會打破日後科考的規矩,讓一些投機取巧之輩容易鑽了空子。
再有便是東北邊境小國倭國天皇親派使臣奏表朝庭,聲責據守雁門郡的護國大將軍,軒轅澤之皇叔平親王——軒轅馳霸佔了倭國前來天闕出遊的相國之女,並殺了想討說法的相國家僕,其目無邦交之義,如此做法實是欺人太甚,有辱倭國聲名。
故聞之大怒的倭國天皇請天闕皇帝爲此事處罰平親王,並因此事向倭國天皇致謙以及作出相應賠償!
倭國使臣前日剛至,據說其爲避免遭遇平親王的殺害故意繞道東海,乘船而來。
之後受軒轅澤接見,其於朝堂之上呈出了倭國皇帝的斥書,將倭國皇帝的所有要求清清楚楚地當衆宣讀出來。
事後軒轅澤暫安置了使臣,立即派人前往雁北調查此事。
而朝中衆臣卻對小小一個倭國根本不放至眼底,只不過對於身爲護國大將軍竟然做出此等有辱國風的事情,衆人不由私下暗議。
說皇帝於後宮專寵獨幸,而關外軒轅馳卻是強搶小國之女,引起一個小國都敢跑上門來聲討,當真是奇恥大辱。
是而,衆臣在聯名上奏請皇上不再專寵雲清一事之時,竟刻意提醒皇上,皇室的聲名向來不容非議,如今因皇上專寵皇后,便引得朝中風氣不正,從而纔有了平親王強掠倭國女子之事非。
此等牽強之說法本該無人附和,卻因宰相竟然首當其衝,指出皇上不該專寵其女有損皇帝英名,其也不敢擔此教女無方之名,引得衆臣方紛紛附議,攪得朝堂是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