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請講。”雲穹見白玉容歸有些支撐不住,出言詢問。
蘇珝錯看了兩人,伸手指着身後被他們的人俘獲的詔月士兵,道:“本宮希望你們能放了那些無辜的人,你們的目的已經達成,抓住他們也沒有意義。”
雲穹聽了之後,看了看白玉容歸,見他沒有反對,揚脣笑了笑,“既然是娘娘親自開口,本皇子自然不會不答應。”
“如此,本宮多謝四皇子了。”蘇珝錯微微低頭,算是謝過。
“娘娘既然要回詔月,那本皇子便將護送你來的夜行馬贈送予你,這樣你可在天明之後抵達詔月皇城。”雲穹順水推舟的說道。
蘇珝錯倒也沒拒絕,這裡距離詔月皇城還有段距離,是需要騎馬的。
“四皇子既然這般好意,本宮就卻之不恭了。”
說着她怒然轉身,朝着停放着夜行馬的那頭走去。
白玉容歸見她看也不看他就要離去,目光一僵,遲緩的投了過去,見她翻身上馬,被血色染過的肩頭不曾包紮,此刻也不知還有沒有再流血,心頭隱隱擔憂。
“四皇子。”
“何事?”雲穹聽白玉容歸叫他,側頭相問。
“此去詔月雖不是特別遠,但是天色未明,天氣嚴寒加上莊妃娘娘身上還有着傷,你還是去送一送吧。”
雲穹聽後,看了看半個肩頭都被鮮血淌過的蘇珝錯,不遠處的她面容冷肅,絲毫沒有氣虛之色,但是他清楚她這一路是如何走過來的,她再強撐怕也是很難安全抵達詔月皇城。
再說了此刻的詔月怕無暇顧及她。
“好,本王會悄然尾隨的。”
“如此甚好。”白玉容歸點頭,側頭對着九虛道:“扶本王回去吧。”
九虛見白玉容歸這般虛弱,不敢耽誤,但是看着蘇珝錯一個人御馬離去,雖然她特意要求釋放了些士兵,但是那些人都是有傷的,根本無法護她周全。
即使有四皇子云穹相護,但是雲穹爲人詭秘難摸,陰晴不定,能護她無恙嗎?
“主子,您真的放心讓四皇子送姑娘嗎?”
白玉容歸被九虛扶上了隱沒在黑暗之中的馬車,聽聞九虛突然的一聲問,他也是愣了一下,“他不需要護送她詔月,這裡離溫陌君所在的別莊不遠,她應該會去那裡。”
“既然如此,那主子爲何還讓四皇子跟上去?”九虛不明白,溫陌君在那裡,有了她作擋箭牌,雲穹若是想要對於溫陌君易如反掌,那個時候不就辜負了主子想要親手毀滅溫陌君的初衷了嗎?
白玉容歸明白九虛的擔憂,他搖頭否決,“今夜對於阿珝來說是最痛苦的,楚銜玉之死只不過是一個開端,若是她真的去了別莊,那她纔會真正懂得什麼是痛不欲生。”
“主子既然明白一切,爲何還要姑娘獨自去面對?”
“她不需要我。”
“主子,姑娘怎會不需要你,若非九虛告訴姑娘您已經中了毒,危在旦夕,姑娘斷然不會放棄去蘇相府刺探蘇聞秘聞的機會,馬不停蹄的趕來這裡的。”
白玉容歸聽聞九虛這一番話,目光倏
的變沉,“你說她純粹爲了我來的!”
“姑娘起初不願意,但是一聽聞主子中毒,十分危急,便沒有遲疑直接雖九虛一道趕來了,姑娘之前從宮中逃脫的時候就受了傷,加上連夜奔波,到這裡又被刺入了一箭,縱然姑娘有非人的意志怕也撐不住主子說的那痛不欲生的苦楚。”
白玉容歸心口一揪,只覺得胸口一陣一陣的發悶,眼前一圈一圈的發黑,“九虛,快!駕馬車我要追上她,阻止她去別莊!”
“是!”九虛見白玉容歸終於鬆口,眼底溢喜,踏上了車轅。
然而還沒等他御馬疾馳,就聽聞身後傳來了“咚”的一聲,回首看去時,就見到白玉容歸面朝下,昏倒在車內。
“主子!”他臉色一變,折身將他扶起,翻過身入眼的就是白玉容歸的嘴角,那裡正綿綿不斷的淌出一片又一片的鮮血。
他心頭一慌,想着蘇珝錯那邊還有云穹相護,就顧不得其他,駕着馬車急急朝着另一處的山頭奔去。
而與他背馳而行的蘇珝錯,如白玉容歸所擔憂的那般朝着深谷別莊趕去,她用着受傷的那隻手扯緊了繮繩,利用劇痛刺激自己不要倒下,她要親口質問溫陌君,今夜的事到底是不是他安排的,他是不是真的蓄意想要害死銜玉。
被蘇珝錯救下的傷兵被她滯留在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她獨自騎着馬朝着別莊的方向衝去,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後的雲穹見她突然調轉了方向,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還是跟了上去。
這裡山林中多,萬一她迷路了就不好了。
然而見她每一條路都走得十分堅定,沒有絲毫的遲疑,他不由疑惑,她是要去哪裡?
這條路可不是通往詔月皇城的方向。
繞過一個山頭,這個時候濃郁的墨色已經開始暈散,露出墨蘭色的天幕,再過半個時辰,天際處就會露出肚白的色澤,昭示萬物光明的到來。
蘇珝錯對周圍的變化並不在意,用着十分快的速度奔馳在林中,彷彿是要趕在天命之前抵達她想要去的那個地方一樣。
雲穹因爲怕被她發現沒有騎馬,一直用內息在運輕鬆相隨,慢慢的感覺有些吃力了。
所幸在林間穿梭了沒多久,她終於停在了一處碧海聲魅的山腰處,那裡凹進去了一部分,月光到了這裡都有些微弱,他憑着良好的視線依稀能見到屋檐的一角,以及院中那株正盛放着的紅梅樹。
起初不知道她爲何來這裡,但是見她抵達山腰處,就下馬朝着裡面疾奔而去,他就能猜測是爲了見誰了。
沒想到他出宮之後就一直呆在這裡,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蘇珝錯一心只想儘快趕到別莊門口,一路心緒不寧,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被雲穹跟了一路,更不知他已經隨着自己走到了深處的別莊。
還未看到別莊大門,就已經聞到了瀰漫在空氣中寒梅的香味,清淡相宜,拭浮去燥,但是卻無法將她跌宕起伏的心情平復。
來到門口,此刻這裡的人已經入睡,她附耳聆聽了片刻,發現裡面靜得彷彿無人居住一般,不平定的心情瞬間被憤怒代替,那麼多的將士在前方爲詔
月而戰,這裡的人卻這般怡然的享受他們用生命換來的平靜!
她怒然的擡腳,不由分說就將大門踢破。
“砰”的一聲巨響,被她一腳踢開的大門分別朝左右兩邊打去,敲得牆壁轟轟作響。
這股聲響既然驚動的裡面的人,本是心睡眠的青瑤正從煩躁不已的情緒中抽離,昏昏欲睡,乍聞這聲巨響先是一驚,隨後大怒。
“誰敢在深夜中弄出如此聲響,擾人清夢,真是不要命了!”
蘇珝錯自然是聽聞了這一聲怒吼的,將門踹開之後,院中石心燈火幽暗的亮着,將庭院模糊的照了出來。
她快步的走了進去,目光快速的掃視了四周,見到左手邊的房間有着兩層暗衛在守護,裡面溢出的紅光將右手邊遮了去,留下一地的血色暗光。
不由得,讓她想起了江邊的殘戰情形,一時之間情難自禁,立刻就湊了過去。
“什麼人竟然擅闖別莊!”還未靠近,身後便傳來青瑤大聲的呼喝。
蘇珝錯並未回頭,此時此刻她只想見到溫陌君,想要質問他那件事到底是不是他所爲。
青瑤見到一個被血色侵染的半身的人望着溫陌君的房間走去,不爲自己的呼喝聲所動,驀地她站在了後方,想看看對方是否能過得去。
“站住!”
果不其然,還是被攔下了。
“讓開!”蘇珝錯正壓抑着自己的怒火,見自己還未靠近,暗衛就出現攔了自己,心頭的怒火更重。
暗衛自然是認得出她的,再靠近就是鬼醫大人設下的毒霧了,所以他出聲叫住了蘇珝錯,但是卻招來了她的怒火。
“娘娘,請您留住,你若是再往前,就會被毒霧侵蝕。”
蘇珝錯這才止住了腳步,警惕的望着四周,難以置信這裡竟然有着毒霧!
溫陌君你倒真是防禦嚴密啊!
“喲,本公主當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擅闖別莊呢,原來是莊妃娘娘你啊。”青瑤也從後方走了上來,半諷刺半微笑的說着。
“青瑤公主真是清閒,隨駕出行竟然自己呆在了房間,長夜漫漫,必然難熬吧。”蘇珝錯淡然反擊,溫陌君既然不是爲了寵幸青瑤,爲何要帶上她。
青瑤自然能聽懂蘇珝錯的譏諷,聖旨出去之後溫陌君對她的封妃儀式絕口不提,如今自己隨行在側卻依然不得雨露,可見溫陌君對她是極不上心的。
“哼,你不過也是五十步笑百步,有什麼資格說本公主!”
她蘇珝錯入宮那麼久,不也沒承皇寵嗎?
也敢這樣諷刺她。
“本宮志不在此,自然跟你們不一樣。”蘇珝錯收回目光,緩緩的望向守衛的暗衛,道:“即刻去回稟陛下,說本宮求見。”
爲首的暗衛聽聞蘇珝錯的要求,面有難色,“娘娘,陛下此刻正與蘇妃娘娘……屬下不該前去打擾。”
蘇珝錯一聽,臉色就怒了,“你是報還是不報,信不信本宮這就闖進去!”
前方戰禍連連,詔月動盪不安,身爲天子,身爲帝王的他對外面發生的事毫不在意,還沉浸在溫柔鄉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