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弟弟離開後,慕容毓婉這纔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一天的乏累也隨之襲來。
沐浴更衣後,她便躺在了牀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許是白日裡太過疲倦,她睡得很沉。
昏暗的燭火發出滋滋的響聲,任誰也沒注意到寢殿的懸樑上多了一道身影。黑影從樑上躍下,向牀榻上的慕容毓婉靠近。
黑影一步步走向慕容毓婉,眼看離她只有一丈之餘時,停了下來。映着燈火,男子冷峻剛毅的臉龐顯露無疑。
“太后!”
慕容毓婉聞聲一個激靈從牀榻上坐起,望着猛然間出現在眼前的上官越珩,驚呼道:“上官越珩?你怎麼會在這裡?”說罷,她連忙下牀,從屏風上扯下外袍披上。
原來,來人正是風澗璃先前見而不得的雲啓國大將軍上官越珩。
“越珩知道太后派人找過我,只可惜那時我已經被軟禁,實在是…”上官越珩垂眸道。
“那你此番前來是…”不等慕容毓婉說完,上官越珩便打斷了她的話,神色複雜的說道:“皇上要殺我!”
慕容毓婉聞言神色一怔,她自然知道上官越珩口中的“皇帝”指的是司徒進。
“他爲什麼要殺你?”難道與他被軟禁有關?
“皇上認爲我背叛了雲啓,所以要殺我。若不是太子相助,我恐怕連京師城門都出不去。”上官越珩目光一沉,神色變得複雜凝重。他猶豫了一下,又道:“而且我發現了一件事,我想這應該就是我父親的死因,也是皇上下定決心要殺我的原因。”
“你是說數百年前雲啓國皇位是你上官家的?”慕容毓婉側目用餘光瞥了一眼上官越珩,輕聲道。
“你怎麼知道?”上官越珩震驚道。這個秘密只有雲啓歷代皇帝才知曉的事情,他還是發現了自家的暗室才意外知曉的,可她是怎麼知道的?
“這你無需知曉。”慕容毓婉別過臉,再道:“那你此番來風欒是何意?”
“我…太子讓我轉告您,說雲啓國其實並無征戰之意,奈何皇上一意孤行,他也無力迴天。”上官越珩瞟了慕容毓婉一眼,斷斷續續道。
“沒有徵戰之意又如何?我風欒國現在還不是面臨着大軍壓境?”慕容毓婉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將圓鼓的腹部遮的嚴嚴實實。
“太子說他還會繼續勸阻皇上,直到皇上肯撤兵!”上官越珩繼續道。
“勸阻?能勸阻的了,你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司徒進野心勃勃,對我風欒國早已覬覦已久,豈會輕易罷手?正如他並不信任你上官一族無心問鼎皇位一樣。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慕容毓婉美眸微眯,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一山容不得二虎,不論是風欒,還是你上官一族,都是如此。”
“一山容不得二虎…”上官越珩冷笑一聲,神色變得有些頹然。“你說得對!否則,他也不會狠心讓我爹…”
慕容毓婉聞言柳眉一揚,不可置否的一笑。
“我爹備受非議也要出征攻打風欒,到頭來卻…”上官越珩越說越氣,一掌打在桌上。
門外的闌煙聞聲連忙道:“太后娘娘,出了什麼事嗎?”
慕容毓婉聞言瞪了上官越珩一眼,揚聲道:“沒事,凳子撞在桌子上而已!闌煙你進來一趟,其他人讓她們退下!”
闌煙聞言推門而入,見到上官越珩出現在慕容毓婉房中時嚇了一跳,隨後連忙恢復道之前的神色。
慕容毓婉交代闌煙好生照看上官越珩,隨後讓她帶着上官越珩去之前藏着暗影的耳房入住。
他二人離開後,內室恢復寧靜,慕容毓婉這才坐回了牀上,卻也再無心思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