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容毓婉離開永寧門一旁的高臺後,惠兒這才緩緩開口道,“娘娘,樂顏怎麼會助咱們一臂之力?”
慕容毓婉聞言腳下一頓,微笑道,“皇后殺了樂顏的全家,你說她能不恨嗎?其實本宮之前也不知道,好在皇上將協理六宮之權交予本宮,本宮就去內務府查了查樂顏的底細。前幾日,晴兒天天往宮外跑就是爲了此事跟天眼老道的事情。”
惠兒會意的點了點頭,一臉讚揚的說道,“咱們娘娘就是智慧過人,早前那會還讓我擔心了許久呢!”隨即話鋒一轉,一臉八卦的問道,“娘娘,那天眼老道可是咱們風欒國有名的驅邪道士。您怎麼把他弄來的?”
“你是想問本宮是如何讓她幫助本宮的嗎?”慕容毓婉挑眉問道。
惠兒輕聲應道,“是。”
慕容毓婉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深,柔聲道,“你不覺得這個天眼老道很像我們在年幼時見過長樂觀的觀主嗎?”
惠兒聞言恍然大悟,驚喜的說道,“他就是老爺的那個道學好友?話說,小的時候小少爺還拔過他的鬍子呢!”惠兒想起不到兩週歲的慕容御風趴在慕容夫人的懷中,用力的扯人家鬍子的情形不由得掩面輕笑起來。
慕容毓婉自然也記得這一幕,也不由得輕笑了起來。隨即面色一僵,笑聲也戛然而止。
惠兒見狀,不解的問道,“娘娘,您怎麼了?”
慕容毓婉若有所思的望着遠方,嘆息道,“也不知道風兒如今怎麼樣了?一晃眼,距上次見他已經過了大半年。不知道他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聽林叔的話……”
惠兒見慕容毓婉神色憂傷的樣子,急忙出言寬慰道,“娘娘不必擔憂,依奴婢看來小少爺這一年來成長不少,您大可不必如此擔心。當務之急,是您養要好身子。德妃已除,您暫時就別想那麼多不開心的事。放寬心些!”
慕容毓婉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惠兒的話。
晚膳過後,夜焱如常一般駕臨毓秀宮。望着面色依舊有些蒼白的慕容毓婉,夜焱的心中難掩一陣苦澀,他萬萬沒想到害了慕容毓婉腹中孩子的竟會是德妃。他握緊了慕容毓婉的小手,愧疚的說道,“婉兒,朕對不起你。是朕瞎了眼,這才一直放任這種毒婦爲禍六宮。咱們的孩子…他…”
喪子之痛一直也慕容毓婉禁忌之一,她不願向別人提起過這個與她無緣的孩子。可在每個夜深人靜的夜裡,她都無數次夢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向她伸出稚嫩的小手,隨即畫面一閃變成嬰兒鮮血淋漓的躺在她的面前。而她也被這個觸目驚心的畫面無數次從夢中驚醒,無數次的暗自垂淚……
而如今夜焱再一次提及,她的心竟會覺得比之前更痛。爲了不讓夜焱擔心,她只能含笑違心的寬慰着夜焱,“皇上,是孩子與咱們無緣。”
夜焱聞言將慕容毓婉緊緊地摟在懷中,眼中的傷痛分毫不差的落在了慕容毓婉的眼中。靠在夜焱的懷中,慕容毓婉這才覺得在這冰冷的夜裡有夜焱陪她心痛着,承受着,分擔着是一件幸運的事情。攜手相伴,風雨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