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社會我徐哥，人狠話還多
這是一張嶄新的青少年特刊。
頭版上方三分之一，張貼大劇院效果圖，內部填充不吝誇獎的恭賀詞，以及重點標註投資了多少億。
下方三分之二是一組組或身穿破爛棉襖，或身穿單薄毛衣毛褲，或裹着漏棉花的厚被褥，蜷縮在小板凳上，用凍腫後又幹裂的小手，緊握鉛筆認真書寫的孩童。
坍塌半邊的夯土老屋外，飄灑着鵝毛大雪，用竹蓆遮掩的破爛屋頂，滴答着結冰的水珠。
沒有講桌的講臺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教師，用同樣浮腫乾裂的手，捏住粉筆，在褪色的木質黑板上，先寫下一串漢語拼音，又寫下一個個蒼勁有力的漢字。
張潮陽看過之後，目光迎上滿臉悽苦的小徐廠長……
此時此刻，已經完全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確實有錢了。
但投資方的錢，他敢捐嗎？
不過，有了TEP的投資，也就無需動用太多個人資金。
張潮陽注視報刊許久，最終咬牙掏出1000萬紅鈔，捐助給澤市青少年團，作爲公益金。
之所以如此慷慨，不止因爲報刊，還有更多的原因。
千禧年上旬，網絡三劍客的對決，已經邁入白刃戰階段。
比拼的是，誰先上市，誰先獲得鉅額資金，誰先吞併衆多技術公司和涵蓋衆多領域的同類網站，誰也就先獲得更多的客戶羣體。
像‘5460’校友錄，如果被薪浪拿下，嗖狐和易網等於失去一座超級陣地，薪浪水漲船高，雙方差距越來越大。
按道理就，知名度最高，客戶羣體最多，從96年開始融資，脫胎於愛特信的嗖狐，坐擁6000萬美刀，應該穩贏。
然而，當其憑藉28.3%的股份，與持有32.9%股份的董事會，針對公司定位據理力爭，近乎被撤掉董事長身份的時候。
由四通利方與北美華淵合併成的薪浪，已經擁有8000萬美刀的資金，並獲得‘北美高盛’的資助，意味着：錢，不是問題。
同時，易網的丁三石，也達到人生巔峰，獲得倭島軟銀的資助，融資額突破7000萬美刀，同樣意味着：錢，不是問題。
等他好不容易保住董事長職務，回過頭來……
這就像三個小夥伴鬥地主，自己不僅抓了地主，還拿到一手好牌，卻忽然被老爹喊去買菸，等回來再瞅瞅牌局，另外兩個飛機+連炸，已經跑光了。
其實嗖狐憑藉影響力，並不缺融資對象。
只是融資意味着稀釋股份，嗖狐董事會並不想放棄手中的權益。
也因此拒絕了高盛，得罪了高盛，拒絕了軟銀，得罪了軟銀。
這就是張潮陽憂慮的地方。
在金融領域，得罪這兩家投行，等於去酒吧得罪了看場子的狠人，並且對方還資助了競爭對手……
嗖狐未來一片渺茫。
而此次遇到徐廠長，他看到了新的轉機。
無疑，徐飛砸錢，只是爲了賺點快錢。
等嗖狐上市，對方肯定高價賣掉。
但到了那個時候，他手裡資金充裕，完全可以買下一部分，壓制董事會。
最重要的是，徐廠長對62.7%股份產生的表決權不感興趣，協議約定出售股份之前，按照公司章程轉讓表決權。
這等於，只要徐廠長不賣掉股份，他就是嗖狐實權控制人。
張潮陽可以預見，明天搞定競拍，拿下一個嗖狐logo廣告位，後天就可以重整董事會。
至於董事會的人，會不會同意這次融資？
瞧瞧門口猶如服務員一般的紅髮少女。
只需對方一個人，就能搞定這事。
張潮陽捐過錢之後，說出了以上信息。
“還有這事？”
徐飛回頭，招呼紅髮少女，“你，過來。”
後者甜甜一笑，人畜無害的躬身道：“廠長。”
“知道怎麼做？”
“我跟爺爺打電話，請他給那邊施施壓，應該沒問題。”
“那就好。”
徐飛再一次翻碗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
再拖下去，明天競拍之前，肯定拜訪不完所有競爭對手。
當即起身告辭：“小張啊，不用送了。”
“徐術記慢走。”
“好的！”
徐飛出了房間，順勢幫忙把門帶上。
疾走兩步，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嗖狐、薪浪、易網，都是網絡公司。
很早之前，TEP計算機服務公司負責人，黑影聯盟首領萬濤，因爲營收問題，數次找他商議開闢新業務，降低負載率。
爲此想要組建U盤生產線，磁懸浮地球儀生產線，錄音筆生產線等等。
但徐飛始終認爲，術業有專攻。
一羣天天光着腳板子，一邊摳腳趾，一邊敲代碼的邋遢男，不在那好好研究程序，跑出來做啥買賣？
所以，這讓萬濤備受打擊。
而如今。
網絡公司的網站、服務器什麼的，肯定需要維護、升級，甚至抵擋黑客攻擊。
萬濤的黑影聯盟，包括TEP計算機服務公司的程序員，不久有營收了嗎？
問題是。
“我跑幾趟了？”
“三顧茅廬。”紅髮少女搶答道。
“這麼多次嗎？”
徐飛很是糾結的回頭看一眼，決定暫時不管嗖狐，先把易網拿下再說。
然而，扭頭的一剎那，張潮陽剛好拉開房間門，似乎想瞧瞧他走沒走……
倆人四目相對。
徐飛咳嗽一聲，“自我介紹一下，徐飛，TEP計算機服務公司創始人。”
“……”
“小張啊，我聽萬濤講，你們嗖狐網站有很多漏洞啊，尤其瀏覽器，壓根沒什麼底層代碼，一旦軟微那邊宏機，隨便一個程序員就能把你們網站劫持走。”
“徐哥，伱說吧，要我咋辦。”
“不如僱傭TEP計算機服務公司，作爲你們的安全顧問……特麼的，怎麼搞得跟網絡黒澀會收葆護費似的？”
“不是嗎？”
“……”
張潮陽作爲網絡從業者，肯定聽過萬濤，甚至瞬間想到黑影聯盟的10萬黑客。
所以，姓徐的一開口，他就知道要掏錢。
不掏沒辦法，萬一上市前，或者上市後，投資方打算操縱股市，再讓黑客根據計劃，針對嗖狐服務器時不時來幾下子。
等投資方撤離，嗖狐也就成了馬蜂窩。
片刻後。
倆人簡單商量之後，把網絡維護、升級，以及瀏覽器底層研發等項目，丟給旗下的TEP計算機服務公司。
徐飛臨走前認真想了想，確定沒啥了。
來不及辭別，急匆匆跑出房間，直接踹開易網創始人丁三石的房間門。
“我，徐飛，交錢！”
房間內，一個胖臉男子，跟兩個中年男子，目瞪口呆的看過來。
徐飛哪管這些，走到茶几前，尋個位置坐下，從各個口袋各掏一張名片，“你們猜猜，我是誰？”
“……”
這個時期。
張潮陽憑藉愛特信登上富豪榜，可以拿出1000萬紅鈔公益金。
丁三石卻只是創始人兼管理層，沒多少個人資本，買不起大紅旗，更拿不出千萬公益金。
並且，爲了趕在嗖狐之前上市，融資已經結束，也找到了股票承銷商。
加上倭島軟銀助陣，連網絡保護的費用都不願意交。
“倭島軟銀啊？”
徐飛拿起遙控器，搜索CNN。
具有外賓招待資格的酒店，一般都可以看海外節目，只是跟大澤不一樣，需要繳納昂貴的費用。
“我聽說，倭島軟銀的總部大樓，差點被Boom，創始人孫證義也被嚇得連夜買機票，逃往北美。”
“徐先生開玩笑了，我並未收到相關消息。”
徐飛不再說話。
過了會，尾隨在廠長推銷團隊後方的大馬，走到門口咳嗽了一聲。
半個小時後。
CNN緊急插播一條時事資訊。
名古屋第一社團一代目，TEP（倭島）董事長，武內家族家長，武內良野，在洗澡的時候被孫證義撞倒，掉進水池差點淹死。
武內良野獲救後，情緒失控，召集兩千社員，包機遠征東京，並對孫證義下達江湖通緝令。
該行爲，獲得北美駐東京海部陸戰隊的支持。
倭島方面正在緊急協商，同時勸阻武內良野冷靜、冷靜、再冷靜。
徐飛對此很不滿意，“什麼CNN，報道我家的花邊新聞挺積極，真到了事上，竟然把新聞拖了足足半小時！”
丁小胖同學聞言，目光移開電視，咽口唾液，“徐哥，全都按您說的辦。”
“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樣吧，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下一家，你這邊就按張潮陽的標準，來一套。”
“啥？”
“捐1000萬公益金，僱傭TEP計算機服務公司做安全顧問，再讓我入股1億美刀。”
“徐哥，我不是張潮陽啊，他有愛特信，自身還是MIT博士……”
“等等，MIT是什麼？”
“麻省理工啊。”
“麻省理工……”
四秘書肯定知道這所學校，但依舊打給秘書組詢問一番，緊接着開口道：“廠長，咱TEP（北美）總部對面的那所學校，雙方隔着一條波士頓濱河大道，你一直想着從那挖人。”
“怪不得，最近總感覺忘了什麼，原來是這事。”
徐飛略微思索，讓紅髮少女留下處理‘套餐’，急匆匆走出屋門，再一次敲響1103房門。
“你好。”屋門打開，露出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
“你好，我是徐飛，TEP職業技術學院創始人。”
“……”
…………
……
“張哥，爲什麼吃藥？”
“因爲董事會的事，我確診抑鬱症，但現在我感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
“那可不行，咱是MIT博士，只要加入TEP職業技術學院，你就是學術級正教授，物理系院長，校長劉鶴還會幫你申請博導，年薪百萬美刀，幹得好，明年提副校長，外加傑青和長江。
我，徐術記說的！
還有啊，咱TEP職業技術學院，別看名字不好，但它可是發改直屬，旗下機械系東山軍部直屬，經濟系華夏財政直屬，校內常駐青少年團，最近勞動也在找我簽約……
你看這背景，硬不硬？！
最重要的是，咱們學校的強項，剛好是匹配物理的機械工程。
而咱家的機械工程，支撐了機械三國、大澤動力、紅旗汽車、雷達通信一體化等產業，現在足夠稱謂華夏工科無冕之王。
張哥，來吧，加入我們，成就夢想！”
張潮陽確實心動了。
不是因爲教授、院長，博導，還有年薪，以及各種榮譽。
而是因爲眼前這位太會玩了。
這個玩，不是玩鬧。
是做什麼都能大展身手。
瞧瞧目前呈現出來的名片，幾個身份重疊……
路，走的太寬了！
張潮陽也想跟着一塊走。
可惜，他的夢想不是當老師。
“徐哥，你饒了我吧。”
被當面婉拒，徐飛不以爲意，TEP職業技術學院遠遠比不上清樺、京大，張潮陽畢業歸國，肯定接到過兩大院校的邀請，如今卻做起網絡公司，估計自家也沒什麼希望。
他看重的是對方的資源。
說出待遇，也是讓張潮陽幫忙轉達。
“張哥啊，你看，咱現在也是自己人了，你在麻省理工，可有認識的老師和學弟學妹？”
“我創辦愛特信的第一筆資金，就是我導師愛德華·羅伯特贊助，目前在嗖狐也有持股，另一個則是被譽爲網絡先知的尼古拉斯·尼葛洛旁帝先生，至於學弟學妹，也有幾個……”
“能幫忙約一下嗎？來TEP職業技術學院參觀。”
“估計很難。”
“對了，麻省理工學院在波士頓……這樣，你請他們去TEP（北美）總部小聚怎麼樣？”
張潮陽不好再拒絕，點頭道：“我試試，不保證對方會去。”
“很近，就隔着一條河。”
徐飛說完，感覺這次真的沒什麼事了，轉身吃癟。
走出屋門，張潮陽忽然開口道：“徐廠長，我很好奇，如果把嗖狐交給你運營，你會這麼做？”
“嗐，我要這破爛玩意作甚。”
“？？？”
徐飛感覺說的太難聽，解釋道：“我很早之前就對新聞門戶不怎麼看好，因爲新聞太雜，個人觀點太多，並且嚴重依賴瀏覽器，卻沒有自己的搜索引擎，甚至沒有自己的主要承載物。
你想啊，一個人來上網，卻不懂電腦，他開機後，做什麼？
聊天？聽歌？看電影？看小說？打遊戲？
只要我們教會他該做什麼，我們就能制霸整個網絡行業。
或者說，我搞一個頁面，聽萬濤說，應該叫UI，開機後，左邊遊戲，右邊娛樂，上邊新聞，下邊小說，中間聊天工具，然後橫放一個搜索引擎，一切想要的內容，皆在其中。
到時候還要你們新聞門戶作甚？
況且，我有青少年團報社。
如果想推出同類網站，直接委託計算機服務公司幫忙設計、運營、維護，加上青少年團的資源，TEP官方論壇積累的海內外客戶羣體，供銷社龐大的覆蓋面，以及小徐廠長兜裡的錢。
咱把遊戲、體育、時事、房產、汽車等等，一股腦全都加進來。
另外借助TEP職業技術學院，再開闢科技、工業、農業等學習專版。
然後匹配旗下各個產業，等到時機成熟，開闢美食、零售、快遞、物流專版……
如此，誰能幹的過我？
或者說，我壓根不需要客戶基礎，就能直接搶了市場。
並且，像你們嗖狐、易網、薪浪等等。
我說封就封，說禁就禁，同時再利用股市，趁機撈一筆。
抱歉，又說的太難聽了。”
“……”
…………
晚上10點。
TEP職業技術學院，校長辦公室。
劉鶴正在處理6月份入學考試的事務，順手拿起嗡嗡作響的手機。
“歪，老劉。”
“廠長。”
“是這樣，我挖來一個MIT博士。”
“嗯？！”劉鶴直接站起來，“在哪？”
“在京城，很年輕，就是精神不太好。”
“神經病咱也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