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從胡謅外企的第一天起，就十分重視電腦的應用。
銷售部門用PPT宣傳產品，後勤部門用文檔記錄物料，倉儲部門用表格登記庫存。
後來黃半瞎託人挖來紅鷹聯盟的萬濤，對方從軟件公司定製了一套ERP系統。
用於制訂生產計劃、採購管理、製造管理、質量管理，財務管理、銷售管理，業務流程管理，以及產品數據管理，存貨、分銷與運輸管理，人力資源管理和定期報告系統。
很全面，用着也很方便。
但隨着企業增加，業務量隨之暴增，功能就有點跟不上了。
比如106車間，這周是鐵皮公司的，下週是鐵皮通用的，下下週再交給TEP組裝汽車……
折舊費怎麼算？
電力怎麼均攤？
人員薪資怎麼計算？
月底怎麼統計工業產值？
於是，萬濤憑藉TEP資源，從波士頓諮詢公司，引進一套MRP系統。
MRP全稱制造資源計劃，用於確定最終產品在每一個具體的時間段內，需要生產多少數量。
它可以具體到產品的品種、型號，再以‘日’爲時間單位，統計每天的產量，進而根據產品結構，列出構成成品或配件的所有部件、組件、零件等，以及相關關係。
有了MRP，生產相關的問題解決了。
但人力資源和庫存管理依舊是個大麻煩。
萬濤找波斯頓諮詢公司討論，對方又推薦了MES系統。
可以進行製造數據管理、人力資源管理、計劃日程管理、生產調度管理、採購管理、成本管理、項目管理等等。
ERP+MRP+MES，令大澤工業聯合體得以高速運轉，提高了數倍效率。
然而，自從展開代工業務，新的問題再次出現。
比如孫大爺委託製造的炮管，人家自帶材料，咱只負責加工。
如果這些東西混進‘三大軟件系統’，等到月底，勞務派遣公司和會計事務所的人，估計要一點點的把加工成本、人員管理等等，從數據庫剝離出來，避免全局算錯。
爲此，TEP計算機服務公司，再次引進PMC系統。
也就是對物料跟蹤，對產品跟蹤，對產品存儲、運輸等過程，進行監管的系統。
包括處理呆滯料、庫存車等等。
四個系統，結合在一起，功能十分強大。
以致於上萬塊的臺式機，竟然反應遲鈍，越用越卡，偶爾還會死機，導致數據存不進去。
並且。
供銷社社員、青少年團成員，看病買東西，有補貼有折扣，需要加入CRM-客戶關係管理系統。
萬家維修店逐漸成型，零部件供應、返廠維修等等，需要對接汽車總廠，加入PDM-企業內部供需系統。
控股企業越來越多，需要對接大澤工業聯合體……
別說萬濤麻爪，就連聞名全球的財務軟件供應商-波士頓諮詢公司，也不敢承攬這項價值1億美刀的項目。
其實，四大系統ERP、MRP、MES、PMC，足夠應對任何一家超級企業。
包括通用汽車，也僅使用了ERP+PDM。
奈何大澤工業聯合體的構成，過於複雜。
生產企業互相穿插，十數萬職工經常變換歸屬，另有數以百億計的美刀左手倒右手……
如果沒有強大的管理軟件，這一切都會亂套。
徐飛苦思良策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北美軍部花三十多億美刀，用十年時間研發的‘電子商務採購系統’。
該軟件不僅完美解決了北美衆多軍工企業複雜的構成，還可以細化到每一個大兵的技能、薪資、待遇、任務、裝備、晉升、健康、退休。
並且，GPS可以精準的定位每一輛輜重車和運兵車，隨時分配最近路線，以便最快抵達指定位置。
如果把GPS換成CCC網絡，改成定位物流車；
把各個基地的戰力預估，改成各個分廠的產值預估；
把軍隊編制，改成車間編制；
把武備配置，改成車間設備……
以上種種，加上北美軍部爲軍工企業特意製作的，用於取代ERP、MRP、MES、PMC等工具的‘供應鏈模塊’。
‘這不就是咱需要的嗎？’
‘尤其不涉及專利和版權。’
徐飛當即讓北美國防承包商-聯合防務公司，把完整的客戶端發給萬濤，大夥齊心合力，一起逆向解析服務端。
有紅鷹聯盟的十萬黑客，加上TEP裡應外合，狗子讀取雷蒙的硬盤，僅用了三天時間，己方就成功克隆了服務器。
而經過半年試用，徐廠長發明的‘PLM’系統，運行良好，十分穩定，從未死過機，也從未出現過數據錯誤。
任何用過的員工和管理人員，全都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外企！
因此，誕生了‘大澤電子商務採購系統’。
……
韋爾奇瞅着電腦屏幕，總感覺眼前的頁面似曾相似。
其拖動鼠標，劃過一條條選項，下意識點在右上角的某個圖標上。
這裡應該是戰車研發模塊。
該功能嵌入了CAD，可以查看北約體系內的所有戰車構造和組成，包括敵對陣營的同類武備，方便己方軍工企業做出有針對性的研發。
但點開後，眼前出現的卻是‘機牀’。
各種各樣的機牀，可以對比，可以拆解，也可以抽取零部件，組成自己想要的，甚至包括競爭對手的產品。
韋爾奇愣愣神，找到‘武備供應鏈’，再次點開一件產品。
然後看到，編號爲1322**89的機械玩具，從材料材質、採購途徑、相關負責人，到生產加工、生產工藝、生產用時、產品規格、質量認證、相關負責人，到檢驗封存、轉運存儲、產品分銷、抵達店面、相關經手人和相關運輸路線，再到多少售價、被誰買走、有無維修記錄……
隨後找到大兵管理，裡面是衆多職工信息……
找到海外基地管理，裡面是分廠、店面、供銷系統……
找到作戰計劃，裡面是業務規劃、客戶關係……
韋爾奇操作片刻，忍不住點支菸。
他可以確定，這是北美軍部電子商務採購系統的換皮作品。
通用電氣作爲北美國防主要承包商，幾乎每天都在用。
甚至從九十年代初期，就參與該系統的研發，並在過去十年中提出了衆多寶貴意見。
但韋爾奇無法確定，克隆整套系統，換個皮拿出來商用，是福爾曼爲了鐵皮公司利益實施的個人行爲，還是柏林方面的意思。
至於徐飛。
他只是個打工的，哪敢這麼玩。
不過，無論福爾曼個人行爲，還是柏林的決定，韋爾奇都要慎重考慮自己的反應。
因爲當前的世界局勢，格外複雜。
徳國擴軍，鐵十字護衛軍達到20萬規模，隸屬於鐵皮公司的鐵十字護衛隊，也突破2萬人。
如果北美打伊拉氪，用現實告訴全世界，什麼叫現代化信息戰。
那麼，柏林列裝的武備，則告訴全世界，什麼叫黑科技發源地。
除了名列世界第一的豹2、V系列導彈、B2的前身229轟、令全球畏懼的X系列無線電制導技術。
近期又列裝了一款酷似灰熊戰車的‘鼴鼠’空降輕坦，以及可以適應現代戰爭的‘拳師犬’裝甲步兵戰車，
可以超距離攻擊的移動式V系列火箭車，
可以在兩萬米高空轟詐的基洛夫飛艇，
可以在地面展開‘機械海’突擊的恐怖機器人，
可以在50公里外操作的無人遙控坦克，
可以進行超負荷運轉的彗星式火箭動力飛機引擎，
可以藉助雷達波實現的雷達通信一體化系統。
另外，鐵皮公司收購漢堡港造船廠之後，柏林新組建的海部，也公佈了新一輪擴軍計劃，根據可靠情報，福爾曼要求未來三年內，至少擁有兩支航姆編隊，然後配合三十艘基洛夫，完成歐區海陸空部署。
如此囂張，北美肯定有意見。
但伊拉氪局勢持續惡化，就連憋了一年的哈登，也跳出來搞事情，令北美大兵的每日傷亡，攀升到三百，累積減員突破一萬。
北美現在忙着反恐，壓根沒時間理會徳國。
並且，反壟斷事件發生後，徳國擴軍，連帶琺國擴軍，波蘭擴軍，捷克擴軍，奧地利擴軍……
北美的武備，得到大賣。
以致於北美對徳國的態度，呈兩個極端。
一方希望徳國再強一點，逼迫歐區的其它國家也採購武備。
一方希望徳國重演歷史，削弱整個歐區，北美再來一次更大的‘馬歇爾計劃’，用美刀替換掉歐元。
總之，沒人跟錢過不去，更沒人願意壓制柏林。
‘如果我將這事曝光，不僅柏林再次報復通用電氣，導致雙方合作失敗。’
‘正在向歐區兜售武備的馬丁、雷神、波音，也會通過其它渠道，聯繫到頂頭上司J.p摩根，想辦法撤掉我。’
‘不如裝作不知道，上演一場‘皇帝的新裝’。’
韋爾奇瞅着電腦屏幕，沉默了足足五分鐘，眼看徐某人拿出雷蒙的黃金沙鷹，擦拭之後，檢查彈匣，推開保險，子彈上膛……
“Very nice！”
“徐，這是我用過的，最棒的電子商務採購系統！”
你特麼一個打工的，有必要這麼拼命嗎？
韋爾奇對徐廠長的敬業精神，有了更直觀的瞭解。
徐飛將金燦燦的沙鷹，湊到韋爾奇嘴巴下方，在對方逐漸放大的瞳孔注視下，勾動扳機。
噗~~
一簇蔚藍色火苗，噴涌而出，點燃了熄滅的菸捲。
韋爾奇下意識吧嗒一下，菸頭明滅不定。
“抽菸有害健康，以後少吸點。”
徐飛回到座位，放下黃金沙鷹防風打火機，“這款電子商務採購系統，包含了大澤工業聯合體的所有業務，邀請貴方加入，等於跟通用電氣共享渠道、生產、運輸、客戶羣體，韋爾奇先生，你應該明白重要性。”
說着，找到鐵皮公司與通用電氣簽署的戰略合作伙伴協議，“我們對自己人，向來沒有保留。”
韋爾奇略微思索，“我同意通用電氣加入大澤電子商務採購系統，並將價值60億美刀的訂單，以及未來獲取的PLC訂單、加工製造類設備訂單，委託給鐵皮公司代工。”
“合作愉快！”
雙方達成意向，軍師團和運營中心，開始跟通用電氣的管理層，分別接觸、洽談。
鐵皮公司負責攻略製造業的低端市場，將高端業務移交給通用電氣。
通用電氣負責攻略製造業的高端市場，將低端業務移交給鐵皮公司。
這次跟通用汽車交換市場，有很大不同。
因爲通用電氣的業務，猶如韋爾奇所述，只要在北美，你就離不開通用電氣。
包括醫療、交通、能源、水處理、油氣、暖氣、消費工業、照明設施、電力配送、航空服務、金融服務……
可以說，只要時間充足，鐵皮公司完全可以讓Made in TP（德企鐵皮公司的簡寫），遍佈北美任何一個角落。
嗯，不能用東方的名字，否則會被阻攔。
當然，這只是加工製造類設備代工，以及部分成品代工。
通用電氣依舊負責經營和銷售，自家只拿代工費，大約是訂單金額的五分之一。
比如價值60億美刀的訂單，通用電氣需支付12億美刀。
如果使用鐵皮公司的材料、冶煉、半成品，相關費用額外計算。
而通用電氣捨棄那麼多低端‘加工製造產業’，一點也不虧。
據統計，目前通用電氣擁有350家工廠，近30萬員工。
每年需支付50億美刀的場地管理費，240億美刀的薪資。
如果拋棄繁瑣的低端製造，工廠數量縮減到50家，人員降低到6萬人，預計每年可以節省200億美刀，等賣掉工廠，又可以獲得上千億美刀的現金。
並且，東方製造成本低，憑藉鐵皮公司的代工，通用電氣在低端市場的產品，將擁有更強的競價能力，擠走日系產業，制霸整個北美不是問題。
同時，將節省的資金分別投入金融和高端製造業，收益更多，高端產品也會得到加強。
總之，合作共贏。
……
中午。
徐飛在大澤酒店末世風格的餐廳，宴請韋爾奇和通用電氣上百名高級管理。
廢墟般的裝修風格，殘破的戰爭機械，露出猙獰獠牙的各種異形……
餐桌是肉瘤樣式的孵化器，椅子是骨肉黏連的骸骨，即便服務員也佩戴恐怖面具，並端上酷似黑暗料理的飯菜。
什麼油炸金蟾（雞蛋盒），
什麼醋溜直腸（豬大腸），
什麼爆炒眼球（炒羊眼），
什麼剝皮剔骨（豬頭肉），
什麼新鮮的血（炒鴨血）……
每座二十二道菜，搭配紅椒、番茄醬，樣樣看着滲人，卻吃起來倍香。
韋爾奇大開眼界。
通用汽車的高管們，也發現了美食的新境界。
下午。
正常來講，通用電氣涉及各行各業，按照以往，至少需要半個月時間擬定合作大綱，再用半年跟鐵皮公司完成對接，然後經過半年商討，最終達成代工方案。
但有了‘大澤電子商務採購系統’，通用電氣高管們，無需學習軟件操作，登陸之後，稍微瞭解瞭解功能，就可以熟練的完成代工流程。
因此，價值60億美刀的代工項目，僅用兩個小時就被錄入大澤電子商務採購系統。
而後臺數據處理中心，自動把產品肢解，然後將零部件加工，分發給各個生產部門，列入生產計劃。
這意味着，雙方節省了一年零半個月的時間！
在製造業，這無疑是個大殺器。
徐飛爲了讓韋爾奇體會到己方的重視，通過後臺控制系統，暫停其它產品的加工生產，全力應對通用電氣價值60億美刀的代工項目。
下一刻。
衆多生產車間響起提示聲，技術人員調整數控系統，操作人員熟悉產品規格，質檢人員背誦質量要求……
一個小時後。
相關車間再次轟鳴。
坐在大澤酒店中，透過窗戶，可以清晰地看到，猶如八卦樣式的產業院內，各種各樣的零件，通過軌道車、傳送帶、吊臂等運送工具，源源不斷的匯聚到中間偏北的房間中。
然後構成部件，再被運送到更北側的車間，組成一件‘生物質蒸汽發生器’（燒雜物的鍋爐，有貴的，也有便宜的）。
韋爾奇忽略初始階段，數了數後續第2臺與第3臺、第4臺的間隔。
5秒十臺，5秒1萬美刀代工費到手。
但這並沒有結束。
當湊齊1000套生物質蒸汽發生器，負責物流運輸的‘遠洋集團’，根據通用電氣高層錄入的配送地址，安排‘基洛夫飛艇’進行派送。
原本跨洋運輸，需要15天才能送到意呆利。
電子商務採購系統提示：明天早上就可以完成安裝調試。
並且，後臺數據庫自動聯繫鐵皮公司在歐區的技術人員，而對方已經包機前往意呆利。
這一刻。
韋爾奇終於體會到，爲什麼全球都在讚揚徐廠長的辦事效率。
這也太高了吧？！
“徐，代工業務咱們談完了，是不是應該聊一聊大型粒子對撞機？”
通用電氣捨棄低端製造業，主打高端，對新材料需求更甚。
尤其投資金融，若想把控投資方向，還需包裝一個鎮場子的項目。
而投資大型粒子對撞機，無疑是最佳選擇。
徐飛同樣站在窗戶邊，欣賞自家‘工業聯合體’全力運轉的震撼場景，聞言轉過身。
“作爲戰略合作伙伴，我不坑你，也不忽悠你，如果投資大型粒子對撞機，首期項目必須拿出30億美刀，否則免談。”
“30億？”
“對通用電氣來說，這些錢並不多。”
徐飛說完，拿出一副基礎生產線自帶的電腦，模擬出來的‘正負電子對撞’圖，“並且，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家早就建造了一座粒子加速器，只是沒有對外公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