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崇禎沒有休息好,昨日下午的炮火讓他很是驚心。整個夜晚驚醒好幾次,每一次都會夢到李自成闖入京城殺了他。清晨的時候就已經有點神經兮兮,穿好了帝服上朝會開始。此刻的內城一片平靜,甚至不少的官員暗自竊喜。
崇禎走入自己的帝位上,看着下面的大臣面無表情。此刻他有點癲狂了,一直御案上寫着什麼。可是寫完立刻讓司禮太監王之心抹去。下面的大臣不斷的偷眼觀瞄,想要看看皇帝在做什麼。
崇禎寫了很久,王之心看的內心不斷的驚駭。可最後他還是擦去了這些詞彙,崇禎掃了一眼下面的諸臣一言不發。可是過了很久之後,崇禎只有一句退朝吧。退朝之後他回到了後宮捶胸頓足,此刻的局面真的是悲慘不已……
一邊的王承恩老淚連連:“陛下……陛下,身子啊。”
“內外諸臣皆誤朕啊。”說這話的時候,崇禎才知道王晨爲何說大明想要開始只能從新開始而不是救。如果是盧象升沒有死,想來局面也不會這麼難看吧?如果當初聽王晨的話,不要過多的使用那些官員……
王承恩不說話,可是外面走了個小太監說道:“陛下小的有一策在此……”
崇禎愣了一下,這還真是有意外的情況:“速速道來……”難道真的是好事嗎?
“賊寇如若入城,只需投降便可無事矣。”那小太監立刻說道。
崇禎頓時龍顏大怒,提起一邊的寶劍,一劍砍死了這個小太監:“如若如此,朕還有何顏面面見祖宗……”說到這裡的時候,崇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王承恩叫來幾個小太監,收拾了一下坐在了一邊。
可這個時候杜勳那個投靠了李自成的小太監,也帶着人前來傳達李自成的意思。原本只是想要割佔西北的李自成,現在卻是要陛下投降。兵力甚多的他根本不懼怕皇帝了,現在只有投降或者破城而亡了。
看着昔日的這個小太監,崇禎都沒有什麼印象:“陛下……闖王說了,要麼陛下投降,要麼陛下就等着破城吧。”這種牆頭草一旦得勢,那種得意洋洋的態度簡直令人作嘔。翹起的眼角勾起的嘴角,止不住的身體晃動,無一不說明他現在的興奮。
崇禎端坐在椅子上,根本不看那個小太監,許久許久才說道:“朕……既定計,有旨約封。”說完揮手趕走了小太監,靜坐在那裡不動。一邊的周延儒、帶領着一幫子大學士跪在一側。他們剛纔一起進來的,此刻卻不敢多說什麼。
皇帝詢問了他們,可是他們統一跪在了地上不說話。他們沒有一個人敢提出建議,這揹負的不僅僅是目前的結果,還要承擔歷史責任甚至宛如那秦檜揹負百年罵名。當然他們最怕的就是,崇禎事後找他們算賬。這事屢見不鮮,這也是寧死跪在地上卻不說話……
再次轟走了所有人,崇禎站在殿內走來走去。看着城外的一切,崇禎難得上了宮殿的外牆,喧譁聲、百姓們似乎都換好了衣服。沒想到自己居然亡在了李自成這種流寇手中,幾許輕淚灑然而落。這些人擋不住建奴,未來這個國家真的會是今宵水國吟嗎?
“大伴……這封信傳給伯雅(孫傳庭),讓他務必按照信封上的要求去做。”說到這裡崇禎已經神經兮兮了,遞出了最後的一封信以及皇帝的命令。提着寶劍朝着後宮而去,他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王承恩跪在地上大哭,卻是拿着信封去找那孫傳庭去了。
崇禎根本不知道此刻後宮已經出現了狀況,在今日李三一行人已經看出來了。外稱呼怕是守不住了,富貴這一輩子就看這一次了。這半年來他們可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做,王晨也有商人來京師。這些人花費了大量的錢財,買通了不少的小太監。
對於京城外的事情瞭如指掌,甚至可以說比崇禎都知道的多一點。各種流言風聲全部都曉得:“大哥外城已經破了,內城恐怕今日變會破城。皇帝已經回絕了李自成的使者……想來明日就要城破了。”黃寺捏着自己的小鬍子,那萎縮的樣子像極了狗頭軍師。
李三點了點頭說道:“小翠已經帶着幾個宮女去後宮,兩個皇后還有公主都在我們的掌控中。我認爲今晚要發難了,時間上已經不允許了。玉璽也已經確定了,玩點黃寺去找小翠帶着兩位皇后和公主走。從數百萬大軍中逃走,我們兄弟這輩子恐怕要成名了。”想到這裡李三不免有點激動,提前來了半年多成敗在此一舉了。
說起來有點意思,李三在這裡居然找到了他相中的一個宮女。那宮女就叫做小翠,本事後宮裡面端茶送水的。可長期來這裡領飯,一來二去就認識了。不知不覺李三這個鐵錚錚的漢子,居然也被女人磨去了心中的慾望。他已經想好了,這一次完了就帶着小翠回去過日子。找大人要一門生計,以後好好過上普通人的日子。
黃寺點頭說道:“時間不錯了,大哥你們要小心。我帶着兄弟們先去後宮了,那些小太監都跑的差不多了。前面的事一定要小心,去煤山的時候大哥更要小心。”他們要送走崇禎皇帝,王晨給他們的信一直都在懷中。
李三給了黃寺一拳說道:“少烏鴉嘴,我還打算和小翠回去過日子呢。將來大人肯定會有一席之地,甚至佔據天下無也無不可。我們只要這一次完整的回去,想來一切都會好起來。”這一次比盧象升要危險百倍,可王晨絕對能保得住他們。
黃寺帶着幾個廚子還有小太監,這些人全部都是他收買的。一旦離開這裡之後,他們都會過上好日子。年輕的小太監都是不得意,或者說經常欺負的。這些人現在豁出去幹這一波,說不得以後就是有富貴了。
黃寺被幾十個太監帶着去了後宮,這裡早就沒有什麼守衛了。基本上都是太監宮女在把持了,宮女都被小翠帶走了一些。想來這一次想要逃出去的人不少,城外的那十幾個兄弟也不知道能不能準備好一切。
說起來有點鬱悶的後宮有兩個皇后,當初王晨的意思是讓他們帶回去皇后。可沒有說是那個皇后,當然他們不知道在王晨的認知中皇后只有一個。只可惜這裡卻並不是如此,崇禎的嫂子懿安皇后張嫣也在。這位皇后別的不說,但是美貌就足以讓人驚歎……
今日小翠找了個藉口,說是後廚的材料不多了,只能做一個大鍋菜。意思是讓周皇后邀請過來,一起共進午飯。本來宮女提出這個要求不合理,可是食材不多了卻是事實。周皇后節儉了一輩子,現在碰到這個情況,似乎也合情合理……
此事後宮之中小翠已經在服侍兩位皇后吃飯了,可是她顯得很是着急,不是的看着外面那冤家怎麼還不來?她可是知道城外的情況,外城已經被攻破了想來流寇都要進來了。宮中的丫鬟不多了,她的好姐妹都在這裡等着離開……
可是周皇后和懿安皇后不知道,這兩個人還在許久,只是飯桌上顯得有點沉悶:“妹妹妹妹這外面現在怎麼樣了?”懿安皇后基本不問世事,每日裡都在自己宮中不怎麼出去。外面是什麼情況,也不得而知……
周皇后也不知道,崇禎根本不和她說這些:“外面……不喜愛這幾日每每長嘆,想來還過的去吧?”如果是以前,估計早就暴躁不堪了。現在看起來,應該還是過得去?
懿安皇后張嫣覺得恩還好:“陛下日日勤政,妹妹還是要多注意一下陛下的身體。”說到這裡兩個人卻是嘆了一口氣,無論是天啓年間還是崇禎年間似乎事情都很多。身爲皇后卻是過的心驚,這日子不好過啊。可是懿安皇后對崇禎有恩,哪怕是日子在不好過也不曾虧待過她。
兩個皇后在吃飯的時候,可外面突然傳來了很多的腳步聲。小翠心中一喜就看到了黃寺帶着一種太監宮女走了進來,兩位皇后也看了過去這是怎麼了?
“何事?”哪怕是落魄了,禮數依舊不可廢。
黃寺行禮說道:“兩位娘娘內城守不住了,我等當初來的時候奉大人和公主之命,一定要救走皇后娘娘。現在還請兩位娘娘移駕,我們已經在準備好了……”
周皇后險些暈到:“陛下呢?”起身顯得很緊張,她沒想到這幾個人居然是女兒送過來的,還有這等任務?
“大哥已經帶人去尋找陛下了,流寇攻城攻已經在即,還望皇后娘娘快些行動。”說着幾個小太監和宮女就圍了過去,小翠這邊一動手兩位皇后就被夾走了。
“娘娘小心,陛下應該隨後就到了。”小翠小聲的說道,勸解了一下週皇后。
周皇后點頭,卻是跟隨着他們朝着後面的小路去。從後宮的圍牆逃了出去,哪裡早就開設了小路。城外就是偏殿哪裡荒廢很久了,自己的人就藏在哪裡。等從那裡逃入了城內之後,那時候再從城外逃出去就簡單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