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和親換人

待二皇子周琰把內兄在青樓打架的事一平,忙去阿史那吉莽那邊應卯,不想才兩日沒見,阿史那吉莽的態度卻跟先前截然相反。二皇子周琰陪了好一番小心,好容易哄得阿史那吉莽給了他兩分好臉色,才堪堪打聽出來,原來有人趁着他不在的時候從中挑撥。

尤其一聽阿史那吉莽話裡話外的,顯然在懷疑他私吞了周瑛給的好處。

二皇子周琰氣得幾乎吐血,這和親突厥,壓根是一條有來無回的閻王路,公主們個個唯恐避之不及,誰會那麼缺心眼,還上趕着貼錢,好賄賂西突厥使節,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這事實大陳每個人都知道,但敵強我弱,誰敢跟西突厥人說實話。

就是先前二皇子周琰向阿史那吉莽提議周瑛時,也很是說了一番西突厥兵強馬壯,可汗英武雄壯,並說汝陽公主雖然礙於公主身份,不曾親口吐露,但明確表示過對可汗的仰慕。

現在二皇子周琰若要改口,頭一個饒不了他的,就是阿史那吉莽。

若說一開始二皇子周琰還懷疑,是大皇子周璉從中作梗,但在聽到阿史那吉莽說,六公主也一片癡心,想要嫁給西突厥可汗,甚至不惜派門人來遊說時,二皇子周琰稍微鬆了口氣,排除掉大皇子周璉的嫌疑。這麼針對性極強的跟六公主周環對上,此事幕後肯定是周環得罪狠了的周瑛在操控。

二皇子周琰排除掉大皇子周璉時心中輕鬆,不是因爲他心軟或害怕,而是大皇子跟他雖然攤子都鋪開了,勢力也在穩步擴張,但卻尚未到能夠正面一決的地步。

至於周瑛,雖然素日顯得能幹,也給大皇子一方增加了一些助力,但到底是個姑娘家,一看她不顧大局,只知道報復周環,就知道她到底目光短淺,只看得到眼前那一畝三分地。

不過,雖然二皇子周琰對周瑛心裡輕視,但也知道覆水難收,就算說動周瑛撤回前言,阿史那吉莽已經對他心中生疑,之前信任無匹、稱兄道弟的狀態,是再不會有了。

再說周瑛只是短視,又不是傻,哪會聽二皇子周琰勸告,放了周環,把自己獻祭上去。

周瑛那邊是個死衚衕,那就只能在阿史那吉莽身上使勁兒了。

其實在這個時候,二皇子周琰已經心生退意了。先前二皇子周琰不小心露了西突厥意欲求親的話,被周環一番煽動,他一想就是幾句話的事兒,就順嘴把周瑛推薦給了阿史那吉莽。

當時二皇子周琰是想,這樣既能斷了大皇子周璉一臂,又能示好於新結交的盟友,正是兩全其美。雖說周環這個盟友能量並不大,只是一介後宮女子,但二皇子周琰生母早逝,在後宮中沒個上層的同盟,一旦皇帝生氣,或是有個風吹草動,有個地位高的眼線,到底是一種利事。

可現在周瑛這一反擊,實在快準狠。二皇子周琰若一意孤行,非要把這計策繼續下去,就有些得不償失了。他跟大皇子決勝之地,終歸是朝堂。周瑛就算能在民生上起些作用,但也絕對登不上金鑾殿,所以煞費心思對付周瑛,實在沒必要。

至於周環的價值,若周瑛計策得成,周環嫁去西突厥,依着以往隔上幾年就死一個和親公主的慣例,周環一旦踏出京城,就基本算是個死人了。那二皇子周琰還何必示好這個註定無用的盟友,幫周環對付死對頭呢?

可是就算二皇子周琰萌生退意,此刻他卻是騎虎難下,走不脫了。

二皇子周琰既不能反口說周瑛不好,這會跟西突厥反目成仇。也不能龜縮一段時間,等事情平靜下去,因爲他身負接待西突厥使節的重任,想躲都躲不了。甚至不能裝病,因爲二皇子周琰這幾日在皇帝跟前很露臉,若真病了,皇帝肯定會賜下太醫。這若被看透了,那脈案可是直接報給皇帝。一旦失了聖心,那皇帝寶座基本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所以,對於周瑛編的瞎話,二皇子周琰就算再不情願,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下。

別的倒罷了,不管和親嫁的是周瑛,還是周環,於二皇子周琰都不痛不癢,但有一樁事,卻讓二皇子周琰肉痛得很。這事也不是其他,正是阿史那吉莽幾次暗示,賣汝陽公主人情而得的好處了。

這所謂好處,周瑛當然不會出。而二皇子周琰,就只能自掏腰包了。

可二皇子周琰還真沒幾個閒錢。

皇帝一向對女兒比對兒子大方。幾個公主都封了湯沐邑,幾個皇子卻不甚待見,就算是出宮開了府,甚至大婚成了親,也一直只是皇子的封號。所以這每年皇子們所能拿的錢,也只是禮部按例撥過去的。這些錢雖然夠尋常人家三四輩子嚼用,但堂堂皇子府,這一點錢哪能夠用。

尤其二皇子周琰心懷大志,劍指帝位,私下裡裝備幾支兵馬,收買幾個心腹,再結交一些文臣武將……這錢更是流水一樣地花出去。二皇子所在的禮部又是個清閒衙門,一年祭天地一回,祭祖一回,除此之外,若是再沒什麼大事發生,基本就可以一年閒到尾了。這樣的清水衙門,哪有油水可撈。

所以,要不是二皇子周琰的王妃嫁妝還算豐厚,二皇子府只怕早就揭不開鍋了。

就算是這樣,二皇子周琰手頭也是緊巴巴的,哪有閒錢置辦什麼額外的好處。

所以二皇子周琰只好開了自己的內庫,原先值錢的,有些底蘊的,不是拿去換錢了,就是拿去送人了。所以這堂堂皇子內庫,着實有些寒酸。二皇子周琰很是翻撿一番,好容易找出一樣古董。這是前朝大畫家米執的一幅畫,因其存作甚少,又鮮少在市面上流通,所以米執的畫一直是有價無市。

平心而論,這幅古畫的藝術價值,遠在周瑛那座金燦燦的動物雕像之上。

但一來周瑛投了阿史那吉莽所好,送了西突厥圖騰中的狼,二來阿史那吉莽一向貪財,這麼半人高一座金像,當然對阿史那吉莽的胃口。再說了,還有美人在吹枕頭風。

所以二皇子周琰心裡滴着血,送上的這一幅價值連城的古畫,卻根本沒讓阿史那吉莽滿意,甚至效果適得其反。

阿史那吉莽可沒聽說過米執是誰,自然看不懂這幅畫的價值所在。甚至由於這幅春居圖歷經數百載,雖然幾任主人都小心存放,不時拿出來去黴除味,請大師維護修補,但隨着幾百年過去,這幅春居圖還是不可避免染上歲月的痕跡。看在阿史那吉莽眼裡,那就是二皇子周琰拿一幅破爛舊畫糊弄他了。

阿史那吉莽一翻臉,二皇子周琰就只能繼續掏家底。

二皇子周琰出了好幾次血,好不容易得到阿史那吉莽點頭,得到了不會更改和親人選的許諾,結果沒高興半天,周瑛就會拿金銀美人把阿史那吉莽砸的再改主意。

都送出去那麼多金銀財寶,若不能達到目的,豈不是都打水漂了。說不定再送一件,阿史那吉莽滿意之後,就真正定主意,再不更改了呢?若真說定了要周瑛和親,那二皇子周琰之前的目的達成了,又出了口惡氣,勉強不賠本兒。這種賭徒心理,讓二皇子周琰越送越多。

以前要問二皇子周琰最恨的,肯定是跟他勢不兩立的大皇子周璉,但在被周瑛那邊逼着接二連三大出血之後,周瑛已經一躍至大皇子周璉之上,榮登他黑名單榜首了。

可惜二皇子周琰到底一絲理智尚存,沒真正掏空家底,及時止了損。

二皇子周琰這邊一收手,阿史那吉莽一見再榨不出錢來了,當然不會給他留面子。尤其林澤出手闊綽,阿史那吉莽當然希望有個嫁妝豐厚的嫂嫂,若是促成了六公主和親突厥,那麼得他相助,才登上閼氏之位的六公主,肯定站不直腰,日後還不是隨便他打秋風?

阿史那吉莽當即請見皇帝,在朝堂上表達了要換下汝陽公主,轉而求娶六公主的請求。

阿史那吉莽得意洋洋丟下這話,在朝中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這幾日朝中本來主戰主和就在爭論不休,又有徐弘在攪渾水,整個朝堂上下官員,都攪合在其中,不上個七八道摺子,闡述一下自己對和親的態度意見,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可現在和不和親還沒個定論呢,西突厥竟然還想換人。

這一下朝中不管是主戰,還是主和的大臣都大怒,一個個都顧不上等西突厥人走了,再關上門自家人商量了,當時就撩起袖子,跟西突厥人吵了起來。這西突厥分明是看不起人,天家公主何其尊貴,結果被當菜市場的白菜一樣隨挑隨選,挑了不滿意,竟然還要換。

這西突厥哪裡是真心想換人,分明是把大陳的臉面往地上踩。

阿史那吉莽卻振振有詞,說道:“明明是你們大陳的人不老實,先說汝陽公主怎麼好,誇得仙人一個,實際上不過被人挑剩下的,根本沒人要。幸好六公主拔刀相助,幫我識破了那人的險惡用心。正好六公主這麼善良大方,又對我們可汗一腔思慕,美人愛英雄,這纔是良配,我想換人,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大陳諸位大人目瞪口呆,也明白了汝陽公主怎麼就被西突厥相中。不過,讓諸位大人想不通的是,一向名聲極好,又極受皇帝寵愛的汝陽公主,怎麼就成了沒人要的,此外一向貞靜嫺雅的六公主,怎麼會腦子壞了一樣,跪舔西突厥人不說,還往爭着火坑裡跳。

諸位大人面面相覷,只能安慰自己,肯定是阿史那吉莽在造謠,在離間大陳皇室跟朝廷的關係。但阿史那吉莽是囂張招人恨,卻實在沒那個心計,使出挑撥離間、栽贓陷害之計。

所以說,真的是自家人不爭氣嗎?這麼一想,大家又都蔫了。

阿史那吉莽只當自己舌戰羣儒,駁倒了大陳的一衆大臣,得意洋洋環視一圈。他有兵強馬壯、幾無敗績的西突厥做後盾,根本不擔心大陳會不答應,家裡又有美人在等,也懶得在這兒浪費時間。

阿史那吉莽朝皇帝不甚講究地拱了拱手,語氣隨意,“成了,我就這麼一件事,別的我也沒什麼可麻煩陛下的,我先告退了。”

皇帝心中惱不惱沒人知道,面上卻只好風度地笑笑,“使節慢走。”

衆人只能憋着滿肚子火,目送阿史那吉莽大搖大擺離開。誰知道阿史那吉莽走了一半,在二皇子周琰跟前停下。阿史那吉莽心道買賣不成仁義在,雖然林澤也頗會逢迎,但到底沒有二皇子周琰拍得舒服,故而笑眯眯道:“對不住了,實在是六公主太有誠意,要不哥賠個不是,請你去常春樓吃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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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衆大臣的視線,就跟淬了鋒的刀子一樣,嗖嗖嗖,直刺向二皇子周琰。

二皇子周琰頓覺冷汗涔涔,他甚至不敢擡頭去看父皇的神情,只能勉強撐着身體,朝阿史那吉莽露出個僵硬的笑容,拱了拱手,“抱歉,今日有事,我怕是去不了。”

阿史那吉莽微微覺得有點遺憾,但也沒太放在心上,聳了聳肩,“好吧。”

說完,阿史那吉莽拍拍屁股走人了,獨留下二皇子周琰承受衆人的怒火。

其實認真要說,這朝廷之中,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除了寥寥幾個主戰的,從不曾對西突厥假以辭色,剩下的哪個不曾對西突厥曲意奉承過?

以前二皇子周琰就算跟阿史那吉莽私交甚密,別人也只會稱讚他交際手腕高,能交好外族使節。但現在正值大陳被西突厥翻來覆去打臉,卻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忍着的時候,二皇子周琰不但跟阿史那吉莽稱兄道弟,還拿自家姐妹當討好西突厥的籌碼……這下衆人可算找到傾瀉怒氣的去處了。

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剛纔還像鋸嘴葫蘆一樣的諸位大人,現在個頂個的痛心疾首。

“那也是殿下的妹妹啊,殿下怎麼就這麼心腸狠毒……”

“把親妹妹活生生往火坑裡推,二皇子的孝悌節義,恐怕都學到狗肚子裡邊了吧!”

“汝陽公主可憐啊,攤上這麼個禮義廉恥都不顧的哥哥。今個兒爲奉承區區一個使節,就能把親妹妹賣了,明個兒爲巴結西突厥可汗,說不定能把整個大陳都賣了……”

羣情激憤之下,就連本是二皇子一系的官員,此刻也不敢張口相助,一個個弓腰縮背,恨不得藏到磚縫兒裡頭,生怕被二皇子周琰牽連,也沾上殘害手足,甚至賣國求榮的罵名。

這些大人們難道個個都那麼關心周瑛差點被賣了的處境嗎?卻也未必。

先前諸位大人不管怎麼忍讓,都不會有人承認自己慫,只能說大陳戰力實在不行,必須顧全大局,不得不對西突厥做出妥協。結果一看有個比自己更慫,更賣國的,這可好了。既指責了二皇子的錯處,又證明了自己身爲大陳人,立場鮮明,絕非慫貨,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二皇子周琰此時卻是聽不見這聲討了,渾身精力都集中起來,聽着上首龍椅之上的反應。

終於皇帝伸手下壓,示意衆臣安靜,朝堂上終於漸漸安靜下來,漸至於鴉雀無聲。

皇帝深深看了二皇子周琰一眼,眼神複雜極了,說不上是嫌棄厭惡,還是恨其不爭,亦或是殘存的一點憐惜無奈,他閉了閉眼,吩咐道:“二皇兒卸去禮部侍郎一職,回府養病去罷。”

既然皇帝說二皇子周琰生了病,那他沒病也要變成有病。

更何況皇帝到底給他留了最後一絲體面,或許是出於事情還未調查,才留下轉圜的餘地,也或許是皇帝顧着皇家體面,把這一牀齷齪用大被掩去……

但不管怎樣,二皇子周琰卻是滿心絕望,心知自己是再無翻身之地了。

這所謂回府養病,不過是把圈禁換成好聽一點的說辭。這一回可比當年皇帝南巡那一回嚴重,上次他畢竟是被冤枉,皇帝心裡有數,圈個幾天就放出來,不過是擋人的嘴。但這一回……

二皇子周琰不管是自掘墳墓,還是被人算計,總歸是大皇子周璉撿了便宜,要不是還要顧及皇帝糟心的心情,大皇子周璉只怕早就眉開眼笑,恨不得笑成一朵花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二皇子周琰被再次圈禁的消息,在後宮中飛快傳播開來,自然引起了幾家額手稱慶,幾家跳腳罵人。與之一同傳出去的,當然還有周環取代周瑛,成爲和親公主的消息。

周環正在對鏡晨妝,一聽宮女報來這消息,失聲叫道:“怎麼可能!”她的手不由一鬆,剛要插在髮髻上的玉簪一斜,摔落在地,直接斷成了兩截。

玉簪斷成兩截,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就算是周環失手打碎的,這罪名也只會落在跟前宮女的頭上。正在給周環抿髮髻的梳頭宮女嚇得一哆嗦,攥緊了桃木梳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

周環這會兒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哪有功夫裝慈悲善良,她厭惡地揮揮手道:“拖下去。”

梳頭宮女被堵着嘴,拖了下去。

周環對鏡子照了照,重換了一支銀蝴蝶簪,插在髮髻上,整了整衣裙,出門就要找皇帝求見。父皇明明已經給她指了婚,只因黃辰吉日未到,尚未下明旨,但君無戲言,父皇一言既出,難道還能更改不成?

可惜周環急匆匆趕到未央宮,守門太監卻擋着不讓進,就算塞錢都不要,只說皇帝有公務在忙。以前周環來的時候,守門太監可是一個比一個嘴甜周到,從沒這麼鐵面無私過。

周環等了一整個上午,見比自己後來的,都被皇帝召見進去,自己卻遲遲未被叫到,終於死了心。看來父皇是打定主意不肯見她了,周環心中冷笑,出爾反爾,也怪不得沒臉見她。

對皇帝這邊死了心,但周環到底不肯認命。二皇子周琰被擼去官職,圈禁在府,這犯的錯顯然比她嚴重得多。這事兒是二皇子鬧出來的,她只是被二皇子牽連,當然要找他算賬去。

周環立刻讓人備車馬,出宮直奔二皇子府。

結果馬車在二皇子府門前停下,卻見二皇子府被御林軍裡三圈,外三圈圍得鐵通一樣,皇帝這一回顯然認定了是二皇子的錯,且下了狠心,要把二皇子圈禁,不留一絲餘地了。

至於御林軍,領隊的統領丁唐,周環在宮裡頭天天見,哪會怕他,上去就要拍門進去。

結果這些個周環平時沒看在眼裡,只當是個守大門的御林軍統領丁唐,既沒憐香惜玉,也不忌憚她的公主身份。周環想要硬闖,丁唐直接把佩刀亮出來,“六公主,刀劍無眼。”

寒顫顫的刀尖幾乎停在周環鼻端,她唬得一跳,忙往後連退兩步,等緩過神來後,登時氣得直哆嗦,“好啊,區區一個侍衛頭子,也敢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有本事你給我等着,等我告訴父皇,非把你革職查辦,拿掉你項上人頭不可!”

丁唐回刀入鞘,拱手一禮,“我在此等着公主。”

周環被丁唐看似恭敬,實則輕慢的態度刺痛,心道這些人果然狗眼看人低,一知道她要和親突厥了,一個個都不把她放在眼裡,而能爲她做主的父皇……

周環一咬牙掉頭走了,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在背後害了她……周環腳步一頓,心底升騰起一股熊熊的恨意,唯一能從她和親中得益的,除了周瑛,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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