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都有些溼漉漉的,我急忙把魚接了過來,問他們怎麼了,他們說外面不遠就是條河,他們就隨手抓了兩條魚回來。”
老翁嘆了一口氣,“你別看他們說的輕巧,現在是三月天,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那河流上面都結了冰了,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能捉到魚呢,這兩個傻孩子啊,雖然不跟我說話,但我是知道他們對我的敬重和關照的,我有時走得稍微慢了些,他們也都不催,腳步也跟着慢了下來,這下又去捉魚,雖然他們不說,但是我都能感覺得到啊。”
以前圍繞在老翁身邊的人,全部都是爲了他的權力,名譽,地位,而今他落魄了,之前那些說誓死也要追隨他的人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趕緊讓他們把溼衣服給脫下來,放在火邊烤,剛剛我在屋子裡做着的時候,覺得實在是太冷了,就拿出了自己藏在衣服裡許久的打火石,把火給升起來了,索性他們兩個都沒有問起這件事,不然我的打火石可就不保了。” щшш.тt kan.c○
寒千寧沒有說話,她在心裡有種感覺,那兩個大內侍衛到最後,應該不會殺掉老翁,據他們的種種表現來看,反倒把老翁看做他們最尊敬的人了。
“當時我內心的震撼是無比巨大的,但是看他們不以爲然的樣子又說不出什麼話,再說他也不會說那些煽情的語言,也只能默默的把魚給考好,然後再把他們的衣服給弄乾,讓他們穿上,免得生病感冒,這荒郊野嶺的,真要是生了病也就只有等死的命了。”
在吃魚的時候,老翁他們又出現了分歧。
總共有兩條魚,大內侍衛執意要把其中的一條留個老翁,他們兩個人吃一條魚,老翁自然是不答應,這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晚飯就只吃半條魚怎麼夠,所以他要把這兩條魚都給大內侍衛,自己把從缸裡找出來的米粒放在鍋裡煮一煮,好歹也就算是晚飯了。
燒米的水是從外面小河裡打來的,燒米的鍋是從這個廢棄的屋子中的犄角旮旯找出來的,估計是這家的主人把它扔在了一個不顯眼的地方,所以走得時候忘了帶走了。
這才便宜了他們三個人。
但是那兩條魚大內侍衛怎麼都不要,就是要把它推給老翁,老翁卻比他們的行動更快,在他們爭執的時候。
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米給煮熟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把米給吞下了肚,整個過程之快,讓大內侍衛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最後一粒米吞下了肚子後,老翁打了個飽嗝,把兩條已經考好了香噴噴的魚又重新扔到了他們的面前,要他們別再推讓了,說自己已經吃飽了,這兩條魚就個他們吃掉了。
並且還開玩笑的說,一定要快點吃,萬一這裡有老鼠什麼的,聞到香味再跑出來和他們搶食物。
大內侍衛哭笑不得,這麼破敗的地方,就連老鼠也不屑待啊,也是知道老翁想讓他們吃掉烤魚,補充體力,大內侍衛對視了一眼,互相都在眼裡看到了一樣的想法。
他們接過了老翁手裡的烤魚,可能真的是餓壞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不一會兒,整條魚都被他們給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了一條完整的魚骨頭了。
夜幕馬上就降臨了,他們三人需要做一個牀鋪。
“我們四處看了看,這裡沒有牀,估計是這的主人走的時候,把牀給一併帶走了,這也就是說,我們需要自己做牀了。”
正好門口有一些已經變色了的柴草,他們把柴草給拉進了屋子裡,大片大片的鋪在了地上,直到把門口的那些草給弄的乾乾淨淨後,才停了手。
他們又在草上鋪了一些自己的外套,沒辦法了,這裡真的是什麼都沒有,真的是連老鼠都不會光臨。
一切都做好後,一個新的牀就這樣誕生了,他們把牀放在了火把的旁邊,好暖和些,不然,半夜裡會被凍死的。
已經黑天了,陰沉沉的烏雲就壓在頭頂上,一擡頭可能覺得就像觸手可及一般。
按照老翁的經驗來看,今天夜裡可能會下雨,他們三人早早地就睡下了,依舊是三個人一張牀。
老翁靠着牆,睡在了最裡面,外面是大內侍衛。
“經過這一次,他們好像也都沒有這麼抗拒我了,甚至還主動與我搭了腔。”
寒千寧笑了笑,這是良好開端的第一步,大內侍衛很有可能被老翁的誠意給感動到了。
“其實也就是些小問題,就說這魚烤的真是香,大廚的手藝也都不過如此了。不知不覺的我們就聊了起來,真的是脾氣相投,興趣愛好竟然也出奇的一致,我想,如果不是因爲我現在是戴罪之身的話,我肯定會把他們兩個人給挖到我的陣營裡去,就像當年的柳空海一樣。”
但又有些不一樣,柳空海當初接近他是有預謀的,他故意瞭解到了老翁的習慣,興趣愛好,把老翁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能和老翁如此聊得來。
老翁當時還在想,怎麼會有柳空海這麼與他這麼的投緣呢,簡直就像是另一個自己一樣。
現在想起來真是諷刺,這麼別有用心的接近自己的柳空海,恐怕一開始就是抱着將軍的位置去的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就聊起來了這次的欺君之罪,他們兩個人說,相信我是無辜的,按照我的品行絕對不會做出來這種事情,老翁也是百姓這麼多年一直崇拜敬仰着的人,並且有很多人以老翁爲目標,立誓長大後要成爲老翁這樣的棟樑之才。”
那天的夜晚,老翁現在還記憶猶新,外面響着轟隆隆的雷聲,時不時的夾雜着閃電,電閃雷鳴的,可是他們三人卻在屋裡聊的暢快,拋去了一切,拋去了我的戴罪之身,拋去了他們是大內侍衛,拋去了所有所有,他們就像是相見恨晚的老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