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她?”
“屬下保證沒有錯眼,一定是。”
“真想不到她還會回來。”
“屬下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船下站停郴州,郴州有廟會,熱鬧非凡……”
一米陽光灑入曖昧暖榻,女子玲瓏有致的身子因畏冷而捲曲在他火熱的身側,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攀附在他的胸口,輕輕的摟着。長髮交錯以至於他微微一動,就會帶起她的頭髮,她慢慢蹙眉,怕是疼了。
她安睡若月兔,眉峰舒展安詳而甜怡,粉紅的小臉上掛着似有若無的微笑,潔白無瑕的手臂環抱着自己,輕輕一動她便會抱得更緊上幾分,讓玉滿樓根本捨不得動彈,生怕驚動安睡的美人。
他兀自沉迷欣賞着世間最美的美人圖,小心翼翼將頭髮梳理,輕輕吻上她眉峰,她忽而笑的很開心,想來是做了個好夢。想起昨夜裡玉滿樓就忍不住擔心,怕自己要了她,而產生嚴重後果,幾乎是看着她安然睡去,他才耐不住睏意上涌而睡去。
如今看她氣色不錯,心裡的石頭便放下了,想起以後的日子,不由得喜上眉梢。“還是老婆心疼我。”轉身將她擁緊,狠狠親了一口,嚇得昏睡的韓露立時轉醒,昨夜裡折騰的她腰痠背疼,好不容易睡個懶覺還讓他給吵醒了。
韓露幽怨死瞪他一眼,“幹嘛?我還睡覺呢!”將被子往上一蒙再不露頭,玉滿樓則鑽了進去,雙手摸索着她的頭髮,捏捏她鼻子,直憋得她上不來氣,一拳捶到他胸口,玉滿樓痛呼出聲,猛地掀開了被子。
瑩白玉體頓時一覽無遺,韓露伸手就要拉被子遮羞,他怎會容她得逞,將被子捧在懷裡不放,一雙眼盯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伸手摸過去,圓圓的摸上去好舒服。
心裡溢滿了說不出的幸福,手上力道溫柔的有些不捨,玉滿樓擡眼望向韓露,問道:“現在能感覺到他嗎?”
韓露微微一笑搖頭,“還太早,過些日子就能了。快給我被子,我冷。”玉滿樓這纔將被子給她蓋好,自己懶洋洋伸着腰起身,“你再睡會,等吃飯了,我再來叫你。”
“嗯!”韓露滿意點頭,合上眼在一動不動,懶同小豬。
郴州還未到就聞聽鞭炮齊鳴,響徹震天,惹得船員齊齊圍到船頭翹腳望去,只見岸邊上成羣結隊的人,如遊行一般。人頭攢動接踵摩肩好不熱鬧。
小魚拉着陳默的袖口急問:“小陳哥,你瞧咋那麼多人,這是幹嘛啊?”陳默見只有她一人,眼神不由的暗淡,“小娥姑娘呢?”
“她去叫夫人也過來瞧瞧熱鬧,先不說她,小陳哥你說說怎麼那麼多人啊?”小魚迫不及待追問。
陳默莞爾道:“該是一年一度的春初廟會,打春牛祭芒神,祭芒神可保佑一年能有個好收成,打春牛可督促牲畜努力幹活。”
小魚聽他說的頭頭是道,樂得眯眼竊笑,羞澀的低着頭扭捏扯着衣角,讚道:“小陳哥你真有本事,什麼事情都知道。”卻聽那頭久久沒有動靜,仰頭見他早不在面前,轉身就見小娥攙着韓露的胳膊也走了過來,陳默正往她們那頭去了,小魚氣的一跺腳,疾步跑了過去。
“夫人今個是廟會呢!等會下去溜達一圈好不好?”小魚撒嬌挽住韓露的胳膊,央求。
還不等韓露回答,小娥先是反對,“這可不行,廟會人太多人擠人,咱家夫人可不禁擠推搡,還是算了吧!”小魚聽她說得有理,便不再做聲,長長出了一口氣。
陳默滿眼看着小娥,笑贊:“小娥果然是心思細膩,剛剛我也想讓夫人一起去瞧瞧呢!想來是唐突了。”
韓露幽怨:“我可不是想去嗎!但小娥說的也有道理,怕是我家那個掌櫃的就不同意的。”忽而一笑,建議道:“我去不去倒是無妨,你們幾個若是想去,就結幫出去,別走散了就好,回來給我帶點好吃的。”
小魚一聽夫人準了,頓時樂得見齒不見眼,手舞足蹈:“夫人最好了,終於可以去嘍!”
“去哪裡怎麼不帶上我?”玉滿樓佈置了要卸的貨,聽說郴州有廟會便急忙忙過來,想問問娘子可感興趣,也想帶她下去看看熱鬧。
陳默幾人見玉滿樓過來,便明理的避險,推得遠遠的商議着去哪裡玩。
韓露那裡知道玉滿樓的心思,還以爲又要明令禁止呢!忙將自己撇清:“我可沒說要去,是他們幾個想下去看看熱鬧,我這裡先允了,你沒有意見吧!”
“當然沒有。”玉滿樓窺探她心思,問道:“你不想去?”
想也是白想,韓露搖頭,“不想。”
“這樣啊!我還想着帶你下去走走呢!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吧!”玉滿樓說完,韓露差點悔青了腸子,見他扭身要走,一把拉住玉滿樓的胳臂,滿臉賠笑:“老公,我想去,我真的想去。”
玉滿樓輕聲咳嗽,溫惱的從她手中抽出胳膊:“注意影響。”韓露這才四處看看,還真有不少沒眼力見的往這裡瞧,皆被她一記眼刀殺的片甲不留,復又纏住他的胳膊,“老公,求你了,看我昨晚上那麼配合你。”
“沒羞!”玉滿樓微嗔,手指戳了戳她潤了一層細汗的鼻尖,“走吧!我都安排好了。”韓露立時眉開眼笑,一把綁住他的胳膊,忙衝小娥他們招手:“我先走了,你們自己去玩吧!”
小娥纔不放心跟韓露分開,擡腳就要跟過去,卻被陳默毫無徵兆拉住了胳膊,“小娥我看還是算了吧!夫人他們好不容易纔能獨處。”小娥搖頭不肯,“我若不在夫人身邊,我不放心。”
小魚見她執着,也過來勸說,“沒事啊!我們在後面悄悄跟着不就好了。”
“這主意不錯。小娥你看可否?”陳默繼續徵求,卻忘了手裡還握着小娥的手掌,小娥想了想點頭,“那就這樣吧!但不能離遠了。”小心翼翼往回拉自己的手掌,陳默此時才反應過來,忙尷尬鬆開手掌。
鞭春牛年年春打六九頭,煙火爆竹放未休。五彩旌旗喧鑼鼓,圍看府尹鞭春牛。春牛爲肥土造成,披紅掛綵,招搖過街,兩側還有一男一女兩個牧童,芒童頭有雙髻,手執柳鞭,其實是句芒的象徵,所以亦稱芒童。
“春牛”後面還跟着一位老農,手中紅色長鞭不時抽打牛身,發出啪啪的脆響聲,若是抽掉一小塊土坯,就會有人一擁而上,將碎土收在懷裡,俱說將土扔到自家地裡,今年定能大豐收。
韓露見人家都過去搶奪,自己就忍不住手癢癢,“老公你也下去搶啊!到時候仍我們船上,生意興隆啊!”
頓時逗得玉滿樓朗聲大笑,緊緊將她抱在懷裡,生怕她腳下滑動唬到自己,身側微風輕浮少了下頭的熱鬧擁擠,別有一番景趣。
沒錯,玉滿樓擔心嬌妻被擠到,直接帶着她飛昇房頂上,這裡視野開闊,又不用擔心被人擠撞,位置好的沒話說。打橫將她抱在懷裡。“我若是去了,你能在這房頂上自由行走,還不也跟着掉下去。”
韓露吐舌,展臂環住他的脖子,撒嬌:“老公便是我的腿。”看見行人方隊拐角就要進入下一條街道,她頓時急的跺腳:“快,跟上,跟上,等會就落下了。”
“放心吧!”玉滿樓惡作劇般用力往上顛了一下,嚇得韓露忙抱緊他的脖頸,他腳步時起時伏穿行於青瓦鬥粱之間,速度快且穩,韓露猶感形如平地,頭緊緊貼在他胸口,“我的老公最厲害了。”
最喜她小女人奉承模樣,更何況是發自真心讚譽,玉滿樓樂得腳下更快,行至土地廟旁,腳踩平民家房頂可以,但可無人敢踩土地公的房頂,玉滿樓將韓露抱緊,沖天而降。
左右兩側行人無不爲之側目這兩個從天而降的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驚得張大了嘴巴,目視着玉滿樓懷抱嬌妻進入土地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