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傅小官在商業部和這羣小子們聊了許多。
主要是給他們畫了一張餅,一張完美國度的大餅,忽悠着這羣少年們的理想在這條路上狂奔。
在商業部一起吃了一頓飯,和李財喝了一壺茶,問詢了一下那些律法的情況,對這些傢伙能夠這麼快的完成那些律法表示讚美,然後他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寫了一份關於黃河治水的綱要,又去了一趟中書省,將這玩意兒丟給了中書令商餘。
隨後他出了皇城,上了馬車,叫徐新顏將馬車駛去了水月庵。
水月庵自從被蘇墨一把火燒了之後,這裡尚未被重建。
那把火燒得並不通透,也或許是被人發現滅火較爲及時,大門依舊在,就是燻黑了不少。
推開那門,裡面的庭院裡散落着許多未曾燃燼的木頭,前面那正殿卻被燒得差不多了,女媧神像黑乎乎矗立在那裡,頭頂上已沒了遮攔。
他站在了這天井中,擡起頭四處望了望。
陳曦雲最後的那句話,說的是水月庵的那顆……
他的眼睛頓時眯起,眉頭瞬間一皺,這天井中的那顆梅樹沒有了!
他走到了那口井邊,看着那坑看了許久。
這顆梅樹被連根拔起,散落的土壤鬆散,並還比較新鮮……有人捷足先登!
他抓起一把土壤,在手裡細細的捏了捏,最多兩天,也就是說有人在兩天前來到了這裡,並挖走了這顆梅!
這人必然知道這顆梅樹的秘密,難不成就是刺殺了陳曦雲的那個聖階高手?
那個高手當時定然是跟着陳曦雲的,但他一直沒有動手,直到自己施展了手段,迫使陳曦雲開了口。
但陳曦雲的話卻並沒有說完就死於非命,那麼那個高手恐怕就憑那幾個字,猜到了這顆樹。
他是聖階,如果按照聖階的速度,他早已抵達金陵,這顆梅至少在半個月前,就已經被他取走。
但他中了一槍,恐怕還傷得很重,所以耽誤了他的行程,僅僅比自己早兩天來到金陵。
這麼一想,他豁然開朗,然並卵,他依然不知道那聖階高手是誰,他更不知道陳曦雲在這顆樹裡藏着怎樣的秘密。
如果真是拜月教策門大人物,那現在這條線就徹底斷了,那位大人物若是不跳出來起亂,天下恐怕再無人知道他的身份。
傅小官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擡頭看了看這天,沒有看見道院的弟子,難道師傅沒有收到大師兄的那封信?
現在策門不策門的對於傅小官而言已經不再重要,蘇墨的隊伍而今已入了西戎,拜月教滅亡指日可待。
單單剩個策門,他們再也翻不起多少浪花來。
“走吧。”
“回家?”
“……去五味齋,買一袋桂花糕給蘇蘇帶回去。”
……
……
“少爺,這些都是金陵城達官貴族送來的請柬……您看還是不看?”
“給我,呆會再看。”
“少爺,這些是商賈……不僅僅是金陵,還有五大商業世家送來的請柬,他們都派了人到這金陵來了,聽三夫人說,這些日子他們在四通錢莊呆的日子最久,在尋着李老掌櫃的問那股票的事情。”
傅小官微微一怔,將手裡的請柬遞給了徐新顏,拿起了這幾張五大世家的請柬。
還真都來了,盡皆邀請他去四方樓一坐……沒時間啊,可他又很想見見這五大世家的人,有他們參與這股票的事,推行股份制的作坊,股票上市交易等等,都會容易很多。
思量片刻,他對李正說到:“呆會你去告訴李大掌櫃一聲,我明天上午去稷下學宮開一堂課,讓他轉告五大世家的人,想要弄清楚股票這個玩意兒,請他們去稷下學宮聽聽課。”
傅小官擡步往主院走去,心想既然要講這麼一堂課,順便把商業部的那羣傢伙也捎上,只是得讓李春風做好安全措施,莫要像上次那樣,差點把房子都給擠倒了。
徐新顏跟在傅小官的身後,看了看他的背影,覺得這人當真是太忙的。
進入主院,又是一片歡騰景象。
無論是三個夫人還是那一羣丫環婆子們,盡皆喜氣洋洋,就像過年一樣。
今兒上午,賈公公前來傳了那一道聖旨,三個夫人而今都是三品誥命,這自然是值得歡喜的事情。
徐新顏和三個夫人見了禮,帶着那桂花糕去了棲雪堂,將那一大袋的桂花糕遞給了蘇蘇,“他給你買的。”
蘇蘇嘟了嘟嘴兒,接過桂花糕放在了石桌上,卻沒有如往日那般去打開,而是悠悠一嘆。“怎麼了?”徐新顏坐在蘇蘇對面問了一嘴。
“今兒府上可熱鬧了。”
“有什麼好事兒?”
“你不知道?”蘇蘇別過臉來驚訝的看着徐新顏。
徐新顏微微一怔,“我不知道呀。”
“那他沒有和你講……”蘇蘇又轉過頭去望了望天邊的夕陽,“今兒他在金殿之上,被陛下封爲了定安伯,三個夫人也得了個三品誥命,這樣大的喜事,三個夫人們說得好生慶祝一番呢。”
“哦……”徐新顏心裡有些失落,可她畢竟比蘇蘇大了幾歲,性子也更爲恬淡,此刻再一想,覺得那定安伯恐怕在他的眼裡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官爵,所以他沒有提。
“蘇蘇啊。”
“嗯。”
“莫要放棄,也莫要失意,無論他當多大的官兒,最終他依然會迴歸,依然是一個小地主的。”
蘇蘇臉兒一紅,嘟噥了一句:“他……和我有啥關係?”
“柔姐姐呢?”徐新顏岔開了話題。
“說是去撿一副安胎的藥,快回來了吧。”
兩個俏人兒在棲雪堂說着心事,主院裡傅小官和他的三個夫人們正坐在主屋裡。
“母后說今兒晚上去宮裡吃頓飯,”虞問筠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四個人。”
“倒是好久沒有嘗過丈母孃燉的湯了,有沒有什麼別的事情?”
“能有什麼事?丈母孃疼女婿,恐怕是覺得她這女婿在西南立下了那麼大的功勞,吃了那麼多的苦,說是要給你好生補補。”
“陛下不是賞賜了一萬金麼?在哪裡我瞧瞧?”
“那東西有什麼好瞧的?就在那口箱子裡。”
傅小官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一臉樂呵的搓了搓手,心想我爲他掙回來了一億八千兩銀子,他賞我一萬金,也算是不錯了。
然後他打開了那口箱子,卻頓時傻了眼——
“這、是不是搞錯了?……這銅錢能算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