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個帥哥來寵我
我拿起帕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元霜扶起我,輕輕拍拍我的手,我四周瞧了瞧,轉過頭正瞧着王美人立在我身後冷笑,我心中更寒,暗惱董蘭芷說話沒有分寸,這王美人一向想在慧妃眼前立威,這話只怕過了晉安就會傳到慧妃耳中。
我暗中祈禱不會受牽連纔好。
又過了一刻鐘,旺公公纔出來傳了衆人進永壽宮,我一直心中想着董蘭芷的事情,越想越不安,何時走出永壽宮的竟然都渾然不知。
“小主怎麼了?一直魂不守舍的?剛剛董嬪說了什麼?”元霜看我心不在焉輕聲在我耳邊問道,我微微回神。
“元霜,慧妃平日裡爲人如何?若是得知宮中有人非議於她,會如何懲戒?”
元霜不知我爲何如此問,但是瞧着我一臉謹慎的樣子也不敢怠慢,“慧妃辦事一向雷厲風行,想必會立刻懲戒,若是宮妃如此,只怕還能輕些,畢竟礙着皇上,若是奴婢,仗斃。”
聽到仗斃二字的時候我身子有些發抖,“仗斃?”
“小主爲何如此問?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也不再瞞元霜,把早上的事情如數說給元霜,元霜聽完也『露』出驚恐之『色』,“董嬪糊塗,若只非說慧妃也罷了,偏偏還將慧妃與和妃一起做比,慧妃一生容不下和妃,只怕這會已經咬牙切齒了,咱們快些回春禧殿,莫被在宮中逮了把柄。”
我在宮中逮到晌午也未敢出門,我實在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得罪了慧妃,宮中一直沒有消息傳來,我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小主。”
元霜從門外急急忙忙的跑進屋子,我忙站起身子,“怎麼了?”
“董嬪在御花園中撞上慧妃的乘鸞,因未及時行禮,被慧妃掌嘴二十,已經被太監擡回承禧殿,慧妃說,董嬪容貌有損,免驚了聖駕,撤去綠頭牌安心養病。”
我手中的茶盞噔的摔倒地上,四分五裂,元霜趕緊上前扶住我,“小主保重。”
“掌嘴二十已是極大侮辱,撤去綠頭牌,只怕就再無見天之日了。”我嘆口氣,終究還是不希望如此的,董蘭芷雖說好妒,可是卻是直來直去之人,並無什麼心機,加上其家世又十分顯赫,如此一來,只怕心灰意冷。
“小主說的是,必定是如此的,她開罪了慧妃,慧妃是斷斷不會容她得寵的,加上皇上本就不是多麼寵幸董嬪,入宮這些日子也不過是侍寢一日,皇上那邊也是極好回稟的,慧妃頭上又扣着協理六宮的大帽子,這點面子,皇上怎麼都是會給的,小主也不必傷神,董嬪如此也未必不是好事。”
我有些無奈的點點頭,“一入宮門深似海。”
“蕭朗從此是路人,小主切記。”
元霜與我都是心知肚明的,董嬪這一過是爲我受的,縱使**是她說的,可是她並不得寵,加上這幾日皇上日.日宿在我這裡,慧妃心中是不滿的,今日王美人也是想針對我的,可是我躲的乾淨,慧妃沒處撒氣,董嬪便替我受了這一過,慧妃這一招是殺雞儆猴,也是警告我,誰纔是後宮翻雲覆雨之人。
用過晚膳已是天黑,星斗滿天,牡丹宜人,夜風輕輕吹過,有淡淡的涼意,空氣中夾雜着些許披含香的香氣,我對着正在弄香的『吟』歌微微一笑,“可是披含香?”
『吟』歌笑着點點頭,“小主好靈的鼻子,正是披含香,奴婢知道小主不喜濃香,故而弄來些清淡的香,也好爲小主醒神,這披含香可是醒神最好的香料。”
我深吸一口氣,臉上掛着滿意的笑容,“是了,果真很醒神。”
我輕喚,:“元霜。”
“小主有何事?”元霜從屋外走進來,手中還拿着小木桶。
“去瞧瞧你姐姐吧。”
元霜一愣,繼而笑容『蕩』漾。
樂鄰沒有住在春禧殿中,元霜將她安置在春禧殿後一間無人居住的小房中,位置十分偏僻,很難被人發現,我心中暗贊元霜的謹慎,這樣的人是能留在身邊的,就算是對自己的親人都格外小心,在大事上是不會出大紕漏的,可是若是她心不屬我,便是心腹大患。
出了春禧殿,走了不遠便到了湖邊,湖中植滿茂盛的蘆葦,轉眼也快立夏,荷葉的破了骨朵兒,小小的葉子在風中微微搖擺,撲面而來一股清香之氣,我不覺有些寧神。
轉眼就走到了小房中,元霜走上前推開門,『吟』歌打着燈籠攙扶着我。
我走進門,裡屋是關着的,昏暗的光下隱約看到一個妙曼身姿,有琴聲自屋中傳出,我立在院中不再向前,元霜眼含笑意的隨我立在院中,不一會就傳出女子的美妙歌喉,莞爾動聽。
“天茫茫,水茫茫,望斷天涯人在何方,記得當初芳草斜陽,雨後新荷初吐芬芳,緣定三生多少癡狂,自君別後山高水長,魂兮夢兮不曾相忘,天上人間無限思量,天悠悠,水悠悠,柔情似水往事難留,攜手長亭相對凝眸,燭影搖紅多少溫柔,前生有約今生難求,自君別後幾度春秋,魂兮夢兮有志難酬,天上人間不見不休,前生有約今生難求,自君別後幾度春秋,魂兮夢兮有志難酬,天上人間不見不休。”
曲畢,我命元霜推開門,面帶微笑,輕輕拍手,“好一個前生有約今生難求,自君別後幾度春秋,魂兮夢兮有志難酬,天上人間不見不休。”
樂鄰看到元霜有些驚喜的站起身子,看到元霜身後的我又趕緊跪地,“民女參見兮娘娘,兮娘娘萬福金安。”
我命元霜扶起樂鄰,溫聲道,“我不過是小小寶林,是稱不得娘娘的,你起身吧,不必拘禮。”
『吟』歌扶着我坐到桌前,樂鄰也站起身子,微微有些拘謹,我細細打量着樂鄰,想起一首詩,‘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眼前的女子雖沒有華麗的衣物,沒有精緻的髮飾,只是一屆小小的舞憐。那渾然天成的氣質,卻是如何掩飾不了的。着一件極普通的舞服,披一件水藍『色』紗衣,腰繫一條白『色』腰封,青絲用雕花木簪挽成美人髻,發間點綴着幾顆細碎的珍珠,略施粉黛。
我接過元霜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口清茶,放其置原位,口中還排『蕩』清茶香。“想必元霜已經告訴你我請你進宮所爲何事,皇上的生辰也就是十多日後的事情,我要在宴會上一鳴驚人,你可懂得?”
樂鄰聞言,又瞧着我面『色』有些嚴謹,心中慌神,趕忙跪地,“民女知曉,只是民女才藝疏淺,對兮寶林所託十分惶恐,甚怕誤了兮寶林大事,民女自當竭盡全力教授兮寶林。”
我勾勒起一絲和善的微笑,這樂鄰在氣質上比起元霜可是相差許多,可是這樣的人也好掌控許多,我伸手扶起樂鄰,輕言道:“你也不必緊張,只要你用心教授,我必不會怪罪你,我且問你,十日,是否足夠?”
樂鄰額上有些汗漬,“民女敢問兮寶林,先前可有功底?”
“學過幾載,只是許久不曾涉獵了,只怕生疏了。”
我說的也是實言,我十歲過後,父親曾請過一位舞憐專門教授我舞技,我對舞技甚不喜愛,故而學了幾載便不在碰觸。
“如此便好,此舞需用些舞步,小主有功底便能簡單許多,十日,民女有把握。”
我放心的點點頭,“如此便好,從明日開始,我每日都會與你學一個時辰,白日的時候我是不能與你去湖中練習的,元霜也去準備準備,我不侍寢的時候這個時辰也會來找你。”
樂鄰點點頭,“一切任憑小主安排。”
自後,我每日都會跟着樂鄰學上一個時辰的水上採擷,開始的時候是有些費勁的,早些年學的都忘記的差不多了,樂鄰也是着急,想着法子的加快我練習的速度,晚上玄燁不招寢的時候我也會去找樂鄰,元霜在湖中划來一搜小船供我練習,倒也慢慢有所成效。
日子過的很快,還有十日就是玄燁的生辰了,皇后對此事十分上心,早早就喚來衆妃爲玄燁生辰安排事宜。
我來的早了些,永壽宮外還沒有人在等候,只有旺公公站在宮外候着各宮娘娘,看到我自是笑着上前請安,我也不再如以前那邊每次都行禮,如今也只是淡淡一笑,“皇后娘娘可起了?”
“回兮寶林的話,起了,皇后娘娘在宮中上香,小主先等會吧,等到各宮娘娘到齊了,皇后娘娘自會召見的。”
我點點頭,“是。”
王美人不一會就到了,看到王美人的時候我刻意避過去,微微點頭便別過頭去,不想與之碰面,王美人倒也沒有刻意難爲我,站的遠遠的。
“密嬪娘娘到。”
我轉過身子,密嬪一襲藍裝,英姿颯颯,倒不似她的名字那麼柔弱,反倒是一股英姿颯爽猶酣戰之態,我跟王美人一起欠身子行禮,“臣妾參見密嬪娘娘,密嬪娘娘萬福金安。”
密嬪微微點頭,臉上漾起一絲美人笑,頭上的青絲在風中擺弄,纖纖玉手輕輕往上一挽,貌似柔情仙女般淺笑道,:“起吧,不必拘禮,兮寶林來的好早。”
我一愣,擡起頭正對上她滿眼笑意,“是,臣妾吃過早膳無事便早早來候着了。”
王瑾稚有些尷尬的站在一邊,倒也沒有什麼話。
反倒是密嬪王悼晴看着我一臉歡喜,“前些日子就聽皇上一直提起兮寶林妹妹,礙着一直沒有機會,也沒辦法和妹妹親近,今日一見,果真是清麗爽人,怪不得咱們萬歲爺一直心中掛念着。”說着掩面癡癡而笑。
我臉『色』微紅,“臣妾不敢,密嬪娘娘妙讚了。”
“好了,不必拘禮,本宮喜隨『性』之人,你既能得聖寵必定不是小作之人,怎麼在皇上面前都放得開,在本宮面前反倒拘謹了?”王悼晴十分豪爽,說話也不拘小節,十分直接,我心中有些喜歡,也不再那麼拘謹。
“密嬪娘娘說笑了,皇上這麼說必是想調笑臣妾。”
王悼晴哈哈一笑,“你我同住西六宮,本宮與妹妹投緣,以後便多來走動走動吧,免得生疏了。”
我點點頭,“是。”
王悼晴果然不同於宮中女子,據說康熙五年時玄燁南巡在民間尋來的她,其父知縣王國福,爲蘇州籍人氏,其母黃氏,是王國福正室,據說精通舞技,曾一度被玄燁奉爲宮中舞者,據說其舞藝連宮中的舞憐都望塵莫及,我原本以爲精通舞藝的女子該是柔若無骨,面若桃花的,徑不曾想,今日一見讓我大爲震驚,這密嬪不但不柔若無骨甚至有些丰韻,言語之間也十分豪放,沒有一絲小女兒之姿態,想必這也是玄燁喜歡的地方,宮中的女人千篇一律,這樣的只怕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又過了一會宮妃才陸陸續續前來,不一大會人就到齊了,旺公公十分機靈,匆匆跑進永壽宮不一會就傳懿旨皇后接見。
我是最後入宮的,跟在兆佳沁眉身後,兆佳沁眉臉『色』不若前幾日紅潤,反倒有些悽悽之『色』,我心中疑『惑』,玄燁不是十分喜歡她還賞賜給她玄燁摯愛之物,怎麼她反倒不開心?
衆人拜過皇后後一一落座,我自還是坐在下首最末,『吟』歌元霜站在我身後。
“衆位妹妹也都知道,皇上生辰還有十日就到了,皇上生辰素來是宮中大事,以往先皇后孝誠仁皇后還在時都是由孝誠仁皇后『操』辦此事,自從孝誠仁皇后仙逝后皇上一度思念孝誠仁皇后,故而爲了紀念孝誠仁皇后,連着三載未舉辦生辰,今年剛過三載,本宮是準備大辦一場的,可是本宮身子一直不爭氣,此事交給誰,大家都商量一下,本宮聽聽意見。”
皇后的臉『色』微微有些紅潤,想必也是因着皇上生辰將近,所以心中高興,身子也好了些許,我心中有些欣慰,皇后是真心實意對待皇上的,玄燁身邊也未必是沒有人真心對他的。
“皇后娘娘,臣妾有話要說。”
說話的是榮妃馬佳氏綺晽,榮妃站起身子微微福了福,“臣妾以爲,皇上三載未過生辰,今年確是要大辦一場的,一則,爲皇上去去喪氣,二則,也爲後宮沖沖喜氣,自從孝誠仁皇后仙逝後,皇上鮮少踏足後宮,連着三年未有嬪妃獲子,如今,三年喪期已過,是該好好辦一場的。”
皇后點點頭,“榮妃說的不錯,正是本宮心中所想,那麼榮妃以爲此事交給誰辦最妥當哪?”
榮妃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和妃,“和妃娘娘一直幫着皇后娘娘協理六宮,想必也是勞心勞力,臣妾們看着都是心疼不已,這次皇上的生辰若要大辦必定是要十分辛勞的,臣妾覺得不若將此事交給慧妃,一來歷練歷練,二來也算是幫着皇后娘娘和和妃爲皇上進些心力,皇后娘娘覺得可好?”
皇后面不改『色』,慧妃面『色』如常,衆人確也心知肚明,榮妃是慧妃西六宮的人,自然是向着慧妃的,此次若辦得好,皇上是必定會賞賜的,在宮中的地位也便會更加穩妥,自然是都搶着要做的,和妃自然也不甘示弱。
“臣妾倒是覺得榮妃娘娘這話說的不妥。”良妃衛秦素站起身子,“皇后娘娘,臣妾以爲慧妃畢竟進宮時間短,慧妃進宮后皇上便只辦過一次壽辰,必定是沒有什麼經驗的,畢竟這次是要大辦的,若是辦的不好,實在讓外臣笑話,有失皇家顏面,若是慧妃想歷練自己,臣妾倒是覺得以後有的是機會,皇上的生辰是玩笑不得的。”
這一次和妃心中舒暢了許多,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良妃妹妹真是擡舉本宮了,不過良妃妹妹有一話說的是,慧妃妹妹畢竟入宮不久,加上皇上三年未辦生辰,慧妃妹妹難免不得心應手,皇后娘娘也該體恤。”
慧妃眼中有怒意,可是礙着皇后的面子也不好發作,勾出一抹諷刺,淡聲道,;“本宮自是不若和妃娘娘伺候皇上久的,姐姐進宮多年,雖說未有子嗣卻一直得蒙恩寵,妹妹實在是欽佩。”
慧妃說中和妃軟肋,和妃面『色』一冷,“慧妃說道子嗣,本宮倒是覺得,子嗣是國家大統,慧妃還是好好照顧子嗣的好,皇上生辰還有衆多姐妹,自是不會叫人失望。”
“皇上是我天下之主,妹妹既是皇上的妃子,又蒙皇上寵愛幫着皇后娘娘協理六宮,必定是要爲皇上盡一份心力的,就算是勞累,妹妹心裡也是高興的。”慧妃眉『毛』一挑,有些挑釁的看着和妃。
殿上氣氛有些緊張,衆妃皆是不敢說話,誰都不想在這時候撞上槍口。
皇后看過了熱鬧,擺擺手,“兩位娘娘都是想爲皇上盡一份心力,本宮實在是感動,此次大宴,分爲兩部分,一部分是宴請權臣,一部分是自家晚宴,出於公平起見,本宮覺得,不若就和妃主持宴請權臣,慧妃因着還有還有皇子要照顧,就主持自家晚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