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一束陽光透過營帳的門簾縫隙射在沾滿血跡與灰塵的黃林身上。
就像是這個清冷的世界灑在他身上的僅存的一絲溫暖,如同母親的手覆蓋在他包紮着繃帶的傷口上。一如寒冷的冬天中他身上僅存的那件帶有溫度的大衣,雖然渺小的簡直微不足道,但卻不顧一切地想要抓住。若有若無的陽光,是那樣渺茫,就像那一絲希望。明明知道這只是黑暗中比一顆星辰還渺小的光亮,卻依舊要拼盡全力去夠到。
“啊哈——哈——”黃林渾身一震,雙目猛地睜開,入眼的是軍綠色的營帳頂,陽光透過門縫灑在自己的受傷身上,營帳外很是嘈雜,卻讓人安心。
又一次……勝利了麼?
他心中苦澀,這樣的戰鬥還要有多少天?我們真的能每一次都取得勝利麼?
他不敢想象戰敗後的場景。
今天已經是2012年12月29日,距離2013年1月27日長沙遭到核打擊還有29天。我們真的能將人類全部送出長沙城麼?他的心裡沒底。
“黃林,你醒了?”雲落拉開門簾正好看見黃林醒了,驚喜地說道。
“是啊,我醒了,”黃林眼睛斜了斜,“可是昨天夜晚犧牲的那些弟兄們都醒不過來了。”
雲落默然。
黃林扯下胸口上的繃帶,跳下牀就想要離開營帳,雲落一把拉住了他:“你休息一下啊,昨天受了那麼重的傷……”
黃林一把拉開雲落的手,心頗有些沉重:“雲落,你根本不知道現在的形勢有多麼嚴峻,白天要儘可能地剿滅感染者,哪還有空休息。”
“好吧好吧,”雲落搖搖頭,右手按住了黃林的傷口道,“你果然和韓方說的一樣,瘋了一樣工作,那我就用我的異能給你療下傷吧。”右手掌心涌動出幽藍色的能量,覆蓋上黃林的傷口,鑽入其中,就在黃林驚駭的目光之中,他的傷口竟然痊癒了,就連傷疤都沒有留下。
雲落微微地喘了一口氣,額頭上已經流出了微微的汗珠,果然不出塔所料,比起給自己修復,給他人修復所要耗費的能量和精力體力是前者的幾倍,若不是先前和那個高級感染者的戰鬥讓他收穫了頗多的能量,他根本沒有足夠的能量給黃林療傷。
“這……”黃林的驚駭全部轉化爲驚喜,“你竟然有這種能力!那那些戰鬥人員受的傷豈不是都可以痊癒?”
拉開門簾,陽光有些刺眼,但黃林感覺分外溫暖,他拉着雲落的手就向着倖存者基地裡的一處醫療所跑去。
“黃林,我的能量現在可不多了,修復他人的身體我需要耗費很多的能量啊!”雲落連忙說道,“現在剩下的這點能量,恐怕一個人都修復不了。”
“什麼!”黃林現在的感覺就像是中了一百萬彩票驚喜過後現彩票是上期的,臉上的雀躍之色消失了。
雲落看着他臉上的憂鬱,嘆息道:“不過我還知道一個對於我自己來說很快捷的恢復能量的辦法。”
“那是什麼?”
雲落不敢直視黃林的灼灼目光,半晌才吐出幾個字:“捱揍。”
“啊?”黃林不敢相信雲落所說的話,看着自己的拳頭,對準自己的臉用力一揮拳。
“嗷!”
黃林捂着被打出紅印的臉,暈暈乎乎的,說道:“我體內的電力沒有增加啊。”
雲落捂臉。
“我說的是針對我自己的方法啊……難道趙耀沒給你說過我很特殊,這種方式只限於我一個人嗎?”雲落說。
“趙耀?91排排長的兒子?”黃林疑惑道。
原來他還是排長的兒子……
“是啊,就是他。”
“管他那麼多,”黃林繼續拉着雲落向着醫療所跑去,“現在有了增長能量的方法,那就快去幫他們療傷,不然當夜晚感染者再次攻城,沒有了他們的幫助,我們會死更多的人!”
黃林剛拉着雲落進入了倖存者基地,原本還嘈雜着的基地就安靜了下來。
“雷神,他們說昨天的戰鬥你都倒下了對嗎?”有人顫抖着問。
“雷神,你真的倒下了?”
“雷神,你說啊!”
黃林愣住了不知該怎樣回答,如果回答“是的”,不知道這些民衆會不會陷入恐慌,但如果回答“沒有”,那就是說謊,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說謊。
忽然,一隻手攀上了他的肩膀,是黃伯。
“安靜!”黃伯跺了跺他的柺杖。
人羣洶涌,緒有些失控,沒有人理他。
“我叫你們安靜!!!”黃伯的柺杖朝着地面一蹬,一排排尖石從地面射出,立在地面上,整個基地裡鴉雀無聲。
“咳咳……”黃伯輕咳了兩聲,對着衆人道,“昨天是是全程關注前線的戰鬥的,沒錯,昨天黃林是倒下了。”
“啊,就連雷神都倒下了,我們還有希望嗎?”
“我們都會死去!”
悲觀的緒開始蔓延。
“黃伯!”黃林擔心地看着他。
“但是——”黃伯音調升高,“那是因爲他和韓方兩個人都遇上了和他們旗鼓相當的對手,拖延和消耗了他們的力量,才導致黃林倒下的。”
“但即使如此,我們的戰士還是堅持不懈,努力抗爭,終於打敗了前來進犯的感染者們,”黃伯說道,“根據昨晚的統計,我們一共殺死了三名高級感染者,擊殺了數百名中級感染者,至於射殺的低級感染者更是數不勝數!”
“這一切都是我們的戰士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堅持以馬克思列寧主義、太祖思想、鄧公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緊緊圍繞保持黨和本人思想的先進性和純潔性而促成的!”
“大家要相信我們!相信政府!另外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今天中午帶領大家撤離的第一批飛機已經在路上了,分給我們的撤離指標是兩千人!也就是說……”
雲落很慶幸黃伯沒有提到自己昨晚在戰場上的功績,他很不喜歡大家將希望全部都寄託在他身上的那種感覺,很沉重。
“黃林,他是當官的吧,一副官腔。”雲落問道。
“是啊,他是這裡的排長,”黃林道,“我們去醫療所吧,那裡的戰士還等着我們救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