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
一聲脆響。
箭命中遠處一棵樹，箭支牢牢釘在它的枝幹上。
寧言走過去。
箭支上有一片釘着一片樹葉。
“五十步，四捨五入等於百步穿楊。”
寧言輕笑一聲。
但是。
在大乾，像江州衛那些將軍，據說隔着千步都能看清，而後拉弓殺人，非常可怕。
這就是此界武學。
自己練了望聞術可借氣血增強耳目，做到如此連入門都不算。
“七殺箭術本身不難，只需在射箭的時候將氣血以特殊的手法透過弓弦、弓融入到箭支上，箭支上技巧跟孤雁槍法的破氣技巧是共通的。”
“有了箭術，對付那些兇獸就安全很多了。”
寧言徐徐吐了口氣。
孤雁槍法的“破氣”他也初步掌握。
箭術現在也算掌握了基礎，七殺箭術也是簡單易學。
只差劍蘆成熟！
停了培元丹，又沒有獸肉補充，他的蘊養速度慢了一些。
不過。
這趟進山，應該能收穫一些。
“這把弓從馮大哥那邊借來的，錢他估計不要，若今天危險到時候除戰利品外再給他一些丹藥吧。”
寧言瞧了一眼日曆。
上邊清晰寫着——
【天朔五年六月二十三日，颳風】
【大門鎮、磐石鎮、柳河鎮和永安鎮四大鎮組成聯合巡查隊】
【西山有兇獸下山肆虐】
【咎，忌出行】
【運數：90】
西山兇獸肆虐。
這倒不難理解，山上劍蘆成熟，周圍一些強大的兇獸都匯聚過來，弱小一些的兇獸不敢靠近，只能下山尋找暫時休息之所。
這也恰恰證明——
劍蘆的消息是真的！
明天就是成熟之時。
但是。
日曆的“明天”包含了夜晚。
寧言無法確定是今晚還是明天，所以他在日曆刷新後，就馬上去大門武館借來強弓、箭矢，再留了信號給廿五，自己來西邊等待。
馮良今晚有事要晚一些才能到。
他把葉片扔掉，將箭矢收回袋子裡，正等着……
“你箭術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這幾天練的，堪堪入門，算不得好。”
“七殺箭術呢？”
“會了，不然哪敢上山？”
寧言笑了笑。
廿五到了！
密衛少女今天依舊穿着熟悉的夜行衣，面容沒着妝，腰上配着劍和一個袋子，瞧着應該是某些暗器，身上做了消除氣味的準備、
她瞧了眼天空。
“今天還有些月光，倒也能看清，就不知道晚上會不會很兇險。”
“估計有一些兇獸會被趕下山。”
寧言一邊走一邊說道。
廿五想了想：“你告知捕快了嗎？”
“說了，樊澤會帶人一起去，馮館主也會隨後趕過來匯合。”
寧言道，“他們應該會稍微晚一些到，咱們先過去蹲着看看動靜，要是今晚就有大批下山，說明劍蘆成熟就在今晚。”
能請的他都請了。
姜昂他都考慮過，但可惜最近忙於招募聯合巡查隊隊員，根本沒空只好選擇放棄。
“好。”
……
鎮西的山很矮，比魚盤山還小一些。
可是。
此時的山間，獸吼聲此起彼伏。
那些個獵戶全副武裝，緊張地在山下等待。
見寧言到來，其中一人小跑過來。
“小寧先生，您怎麼來了？”
“胡懷？傷好了？”
“託您跟道長的福，前陣子好利索了，這不今夜山上邪門得很，我們這周圍村子獵戶不放心，起來佈置陷阱呢。”
胡懷正是之前被劍蘆割傷的獵戶。
寧言看了一圈。
四個獵戶，佈置的陷阱能對付三目狼之類的兇獸，但頭狼肯定坑不了。
頭狼力氣更大，能一躍從底下陷阱中跳出來。
而且。
今晚的兇獸可能會比他們想象中還多。
他皺了皺眉道：“這周圍還有其餘下山路口嗎？”
“那邊還有幾個山路，但靠近村就這一帶。”
胡懷道。
“今晚會有危險，你們還是退後一些。”
“怎麼了？”
胡懷聽後吃驚萬分，而後瞧向寧言身後，見到對方戴着黑紗面巾，連忙挪開視線。
廿五並不言語。
寧言解釋：“今夜山上有藥材成熟，所以周圍兇獸會聚集過來，有些打不過就會下山躲避，你們若不靠近還好一些，靠近則兇險萬分。”
“這……”
胡懷錶情呆滯。
他倒聽老獵戶說過這類的事，但不曾想出在了自己身上，一時亂了陣腳不知如何是好。
跑吧……
村民遭殃。
不跑，就這些陷阱、武器，肯定打不過。
“待會兒捕快就到了，會接手駐防庇護村子的。”
“那我去跟他們說一聲，等捕快到了我們就離開。”
胡懷急忙回去。
寧言點頭，帶着廿五接近了一些。
“胡二，你說什麼呢，這正是咱們發財的機會……”
“就是，小小一座山，能有多少兇獸。”
那幾個獵戶不以爲然。
胡懷急得抓耳撓腮。
寧言停住腳步，暗暗搖頭，但也不太意外。
當獵戶的哪能沒幾分膽氣？
若是無膽鼠輩，根本不敢進山，更別說狩獵兇獸。
胡懷看過來，寧言微微一笑，做了個擺手的手勢，胡懷這才蹲下來。
寧言坐在茂密的草叢裡，閉目養神。
廿五也是如此。
兇獸沒下山，說明藥還沒成熟，他們可以先養精蓄銳。
過了一刻鐘。
“嗷！”
一聲怒吼傳下來。
緊跟着，一片飛鳥驚起，在天空中混亂地叫着。
胡懷他們四個悚然一驚。
這樣的獸吼，他們只在一種兇獸身上聽過——
土熊！
那玩意兒非常高大，力氣也很恐怖，跑得還快。
獵戶若遇上土熊，基本十死無生。
他們正想着，就看到月光下，山路之間樹叢攢動，接着一隻只大狼倉皇逃竄，有一些甚至是從山坡直接滾下來的。
後邊——
“嗷！”
一聲咆哮，緊跟着是“嘎啦”的響動。
而後。
一棵足足十多米的大樹，斷裂、栽倒下來，一道高大身影在山坡上高高站立。
土熊！
寧言運用氣血匯聚雙目，用“望”之訣竅看清了土熊的面貌。
它高大的很，站起來足有四米多，剛纔就是它一掌把樹木給拍斷了，同時死去的似乎還有一頭三目狼。
“怎麼樣？”
“很強，但應該不止它一個，我聽到其餘地方也有獸奔，現在是幾隻強大的兇獸在清場，山另一邊隱約有怪怪的呼號聲。”
寧言動用望聞術，仔細分辨着聲音。
廿五回憶了片刻後道：“可能是鐵刺猿。”
“什麼猿？”
“鐵刺，它們的毛髮跟鐵一樣堅硬，天生有一層鐵甲庇護，在磐石鎮那一帶比較多，但有時候會流竄到大門鎮，我們那邊有過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