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妖狐!”
見到九尾那那一剎那,鳴人面色一怔,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
緊閉的鐵門內,九尾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彷彿是在睡覺,可是,鳴人依舊認出了這個龐然大物的身份。
不用再說些什麼了,這一刻,他什麼都明白了。
這麼多年來,心中長久以來的疑問終於得到了解答。
爲什麼,自己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爲什麼,自己沒有父母?
爲什麼,其他的大人對自己的態度與對待其他孩子不一樣?
爲什麼,那些大人看自己的眼光會如此充滿怨恨?
爲什麼……
爲什麼……
爲什麼……
千百個爲什麼,在這一剎那通通得到了回答,已經不需要解釋什麼了,所有的問題,在看到面前這隻巨獸的時候,在鳴人與九尾對視的那一剎那,都通通明白了。
“好色仙人……”
鳴人眼中的震驚迅速轉爲落寞,他低下頭,張了張口,這一刻,明明只有十二歲的他,發出的聲音卻好似八旬老翁一般沙啞。
“所以,我們現在其實是在,我的……我的身體裡嗎?”
鳴人定定地看着積水中自己的倒影,沉默了半響,這般苦澀地問道。
四代火影封印九尾妖狐這件事情鳴人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封印在哪裡,不過,在見到九尾的那一瞬間,發現之前與自己有所關聯的東西就是九尾以後,鳴人便馬上明白了。
“是的。”
自來也就站在他的身後,聽了他的問話之後,沒有猶豫也沒有掩飾,就這樣直接回答道。
“果然呢……”
鳴人低聲道,他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去尋找真相,但是,所得到的真相卻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加殘酷。
“所以,其實我真的就是一個怪物嗎?”
他低聲喃喃着,落寞的身影顯得是那麼的孤寂。
話音未落,突然,只聽整個精神空間猛地一震,周圍的牆壁劇烈的震動着,腳下的積水像是燒開了一般沸騰着,彷彿整個世界都這般不正常地跌宕起伏開來。
“哼。”
門的那邊傳來一聲冷哼,假寐中的九尾悄悄睜開眼睛,嘴角咧起一抹詭異的幅度。
火紅的查克拉噴薄而出,如同海嘯一般應聲而起,以閃電般的速度從緊閉的門扉後爆發出來,好似一陣颶風,勁風撲面,衆人只感覺呼吸猛地一滯,周圍的世界一時變得一片紅色。
“不好。”
猿飛日斬臉色劇變,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這一刻,由於鳴人強烈的情緒波動,封印裂開了一道縫隙,九尾查克拉開始大量外泄了。
霎那間,九尾的查克拉呼嘯而來,一下子便充斥了整個空間。
不僅僅是精神空間,此時此刻,就連精神之外的現實空間,也因爲這股查克拉的暴動而變得波動起來。
寬敞的大廳內,原本靜靜站立的鳴人突然猛地一顫,火紅色的查克拉以肉眼可見的方式從他的身體中爆發開來,在周圍捲起一陣旋風,大量的塵土被捲動而起,化作龍捲環繞在他的周圍,充滿暴虐氣息的查克拉被散發在空氣中,一時間,整個房間內的氣氛都變得壓抑起來。
“該死,失敗了嗎?”
見狀,轉寢小春面色一沉,心裡又驚又惱,最壞的可能性發生了,難道就像自來也所說的那樣,時間還是太早了?
可是,既然如此,爲什麼不立刻中斷鏈接?
她看向靜立在鳴人身邊,同樣處於尾獸查克拉爆發範圍內的五人,現在幾個人的精神都在鳴人的身體裡面,如果鳴人的身體被尾獸侵蝕,裡面的幾個人一個都逃不掉,精神受到傷害的話,雖然不會完全反饋到肉體,可是即使不死,也會受到極大的損傷。
日斬,你到底在猶豫些什麼?
這種時候,明明應該馬上中斷鏈接,從鳴人的精神空間裡逃出來纔對。
轉寢小春不明白猿飛日斬的想法,但是她知道,不能讓尾獸的查克拉就這樣擴散下去。
“天藏,限制住這股查克拉。”
於是,她馬上吩咐身後的人羣,封印班和木遁就是爲了阻止這種情況才準備的。
“另外,封印班,準備好封印術。”
奈良鹿久緊接着說道,必須要趕在尾獸完全出現之前將它壓制下去。
“是。”
天藏面容一肅,周邊的木柱陡然抽動起來,龍頭急轉,對着鳴人身上的九尾查克拉就直接咬過去。
同時,背後的封印班也立即閃身上前,手中的封印符文閃爍着點點亮光,打算等九尾查克拉一被壓制就馬上上前進行封印。
只是,出乎人意料的是,在他們的緊急措施發動之前,第一個龍頭還沒來得及趕到鳴人身前的時候,那股令人無比震撼的查克拉,突然就那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怎麼回事?”
幾個人疾馳的身體猛地一頓,一時間愣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就連轉寢小春也愣住了,本來以爲九尾就要暴走了呢,結果居然只是曇花一現。
我擦,這種變化是幾個意思?碰瓷嗎?
還是九尾這麼多年被關小黑屋,寂寞難耐,以至於擼的太多,所以疲軟了?
幾個人怔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還是奈良鹿久吩咐繼續保持警惕,這才重新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同一時間,尾獸空間內。
“…………”
巨大的鐵門前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心驚膽戰地看着鳴人以及鳴人面前那扇關押九尾的大門,方纔,強大的查克拉就是從那扇大門裡噴涌而出,差一點粉碎了整個空間,驚得鼬和幸村瞬間打開寫輪眼,其他三個人也擺出了防守的架勢,差點就直接動手了。
結果,這居然只是個幌子,爆發了一次然後就萎了?
怎麼回事?
幾個人愣在原地,相互之間交煥了一下眼神,面現疑色,事態變化太快,他們一時間有些混亂。
“鳴人……”
終於,沉默了幾秒之後,自來也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小聲呼喚着鳴人的名字。
“好色仙人。”
讓人高興的是,鳴人很快就做出了回答,他轉過身來,臉色沒有悲傷,沒有憤怒,也沒有失去理智的樣子,反倒是一片平靜,甚至平靜的有些嚇人。
“你沒事吧?”
自來也小心翼翼的問道,說實話,他不怕鳴人哭和鬧,可是,鳴人的這種表情卻讓他覺得有些難過。
“沒事。”
鳴人搖搖頭,表現的出奇鎮靜,這種層次的鎮靜,很難想象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擁有的。
幸村對此也有些驚訝,他原以爲鳴人知道九尾的事情之後怎麼的也要爆發一下,激動一會會,然後纔在自來也的口遁下重新恢復理智,沒料到沒等外界的幫助,鳴人居然自己就馬上平復了下來。
與自來也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鳴人真的是比原著中成熟了不少啊。
“好色仙人。”
鳴人擡起頭,這一刻,他的眼神讓對面的幾人感覺到有些陌生。
“我的身體裡有九尾這件事情,你們早就知道是嗎?”
“嗯。”
自來也點頭道。
“這件事情我們都知道。”
“所以,你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纔來照顧我的嗎?還要三代爺爺,綱手婆婆,幸村老師和伊魯卡老師,也是因爲這些,纔會對我更多關注和照顧的嗎?”
正如同未來的佐助那般質問初代火影一樣,此時此刻,12歲的鳴人對着自來也也發出了相似的問話。
鳴人並不是個傻子,雖然神經大條了一點,但有些東西還是能夠猜測出來的,例如周圍人對自己的態度,被人孤立的生活,儘管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自己可能與其他的同齡人有所不同,這些他其實早就有所準備了。
所以,九尾的出現其實並不會讓鳴人特別難過,自己有着非同於其他人的特點,那是早有預料的東西。
但是,唯有一點,那些平日裡關心照顧自己的人,他們之所以會那樣做,是因爲單純的照顧自己呢,還是因爲九尾,這一點,纔是鳴人目前最關注的問題。
他很想知道,自己在自來也等人心中的地位,究竟是木葉忍者漩渦鳴人呢?還是九尾妖狐的載體?
如果是前者的話還好說,如果是後者……
那就太令人悲哀了。
四周彷彿一瞬間沉默了下來,這個問題不是那麼好回答的。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說實話,對於鳴人的這個問題,他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捫心自問,如果鳴人不是有着各種特殊的頭銜和身份,他們真的會像現在一樣那般關注一個普通孩子的成長嗎?
答案是否定的,如果沒有四代之子、預言之子、主角、九尾人柱力以及欽定的救世主等多種頭銜,鳴人最多也就是一個有所天賦的小孩子,根本不可能得到這麼多高層的主意。
但是,又不可能不回答,很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關係到鳴人的態度和想法,作爲有着重要身份和地位的鳴人,雖然現階段而言還不明顯,但是對於未來而言,鳴人自己的想法十分關鍵,甚至有可能決定未來的走向。
因此,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必須要慎重。
這就是自來也之所以不認爲現在是實施曙光計劃的時機,就算現在的鳴人在實力上比原著中增加了許多,但是在心智方面而言,他依舊不一定能夠承受的瞭如此嚴峻的真相。
歷史上那麼多人柱力都無法承受的東西,此時年僅12歲的鳴人一定能夠承擔的了嗎?
雖然有‘預言’背書,但是自來也還是不能夠完全放心。
但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也不可能轉身回頭,現在要做的,就是用各種方式去化解鳴人心中的戾氣。
於是,自來也深吸了一口氣,上前說道。
“雖然有些殘酷,但是,我還是要承認,對於之前的照顧,九尾的確是原因之一。”
鳴人的面色登時黯淡了許多,好在這些消息還不至於讓他崩潰,所以他依然站在那裡,靜靜傾聽。
這種時候,如果可以說一些謊話的話,也許能夠起到更好的作用,但是自來也並沒有這樣做,因爲謊言總是會被戳穿的,他不想讓鳴人永遠生活在謊言之中,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加希望鳴人可以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
“但是,這並不是主要因素。”
自來也接着說道:
“九尾是一個需要着重注意的對象沒有錯,身上被封印着九尾的你,也確實是人們關注的焦點,我不否認有這種情況。”
“可是你不同,鳴人,你不是九尾,從來都不是,這一點你永遠無需置疑。”自來也用看着鳴人,用堅決的語氣說道,他承認大家對鳴人的關注有九尾的因素,可是,其中更多的因素卻是由於鳴人自己:“你的人生遠比一個人柱力要重要的多。你不是妖狐,你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木葉忍者,你是希望。”
自來也一字一句地說道,正如他所回答的那樣,鳴人的身份遠比一個人柱力要重要的多,他們這些人如今之所以會站在這裡,目的可不是爲了見證一個所謂的九尾人柱力漩渦鳴人,而是---
木葉村的第七代火影--漩渦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