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你?”
洛仙正欲轉身,卻頓時感覺腰間一熱,卻是有一隻寬大手掌覆蓋在了她腰間小腹,那種熟悉的灼熱,讓她立刻就判斷出來人是誰。
洛仙身體微微一顫,沒有回頭,而是微微蹙起眉頭:“快四百年了,我都以爲你已經死了。”
“這就說氣話了不是。”
張良聲音溫和蠕軟,嘴角已經湊近洛仙的耳邊,呼吸間,呼出的氣體在洛仙身邊凝結成霧氣冰霜,由此可見此刻的洛仙,絕陰寒體的嚴重程度。
也正是因爲張良這一口炙熱的氣息,彷彿挑動起某些早已蟄伏的慾火。
洛仙猛一轉身,雙手主動摟向張良的脖頸。
“吧唧~”
一陣……嗯,吮吸吞吐之後,兩人這才分開。
直到此刻,洛仙才正式看清張良,依舊是那張乾淨的臉龐,依舊是那樣翩翩公子的模樣,只是眉宇間似乎多了一抹深邃。
張良也沒想到洛仙會這麼主動,一時間也頗爲享受,雖然此刻兩人姿勢也頗爲不雅,但這又有何妨?
頓時,張良將洛仙橫抱而起,直接走向洞府之中。
“等一下……”
“嗯?”
“這些年你都哪裡去了?你可知你若是再晚來百年,便再也見不到我了。”
其實,張良知道洛仙的情況。
這些年,雖然他在閉關,但是關於洛仙和青鳥的,他還是瞭如指掌的。通天木偶爲尋妖丹,走遍六大聖域和妖域,這些年間,玄天劍域也是來過多次了。
只不過他沒有想過去打擾洛仙他們而已,或者說,有點故意而爲之。他曾讓通天木偶觀察洛仙,想要看看這絕陰寒地的極限如何?否則若是一直治標不治本,縱然洛仙晉升化神境,將來也必定會被阻攔在化神門坎之下。
所以,洛仙想永遠擺脫絕陰寒體的限制,辦法就只有一個,那便是覺醒。
只有血脈覺醒,洛仙才能真正地掌控絕陰寒體,而非被絕陰寒體所控。
經過他一段時間的判斷,決定等洛仙的絕陰寒體達到一個極限,在這極限後,他再助她一舉衝破絕陰寒體的限制,覺醒血脈。
事實上,距離張良的計劃,其實還有近百年的時間,或者說還有八九十年左右。可誰知道他自己先一步合體了,所以這時間,卻也可以隨之提前。
以合體期的純陽之體,要麼是直接拔除掉絕陰寒體的威脅,要麼是徹底逼迫其覺醒,便只有這兩種結果。無論是哪一種,都可以幫助洛仙徹底解決絕陰寒體的威脅。
至於壽元的問題,一入化神,可瞬間續命千年。
若將化神走到極致,甚至可以強續兩千年壽命,這也是張良不急的原因。
此刻,聽到洛仙的質問,張良咧嘴一笑:“馬上你就知道答案了。”
“啊~”
……
三日後。
玄天劍宗,流雲瀑下。
“嗡~”
忽然間,以此爲中心,方圓百里,天地元氣開始倒灌,八方元氣正在迅速匯聚而來。
同時間,瀑布上空,浮雲形成了旋渦,但這旋渦似乎有所不同,其一半是寒氣冰霜,呈現淡藍色。另一半,炙熱如天火。
此兩者交織匯聚,以至於百里之內,有冰晶和火雨從天而降,堪稱天地奇景。
“刷刷刷~”
只見,兩道身影來勢極快,其中一女子着一身青衣,其人面目清冷,英姿颯爽,身後懸劍有九,正是青鳥無疑。
青鳥來到這流雲瀑下,二話不說,九劍齊出,攪動這冰火奇雨,試圖闖入。
然而,劍意雖兇,可竟只在這雨幕中形成了幾道淺淺漣漪,竟未能撼動這雨幕分毫。
另一道身影緊隨而至,一襲紫衣,見狀不由驚呼:“青鳥且慢,此間天勢已合天道,形成了天地奇陣,非化神可破。”
“我去找三劍主,我家小姐定是出事了。”
青鳥頗爲着急,她這一生,曾依附於兩個人。第一個便是洛仙,曾在她最弱小時,收養她,助她成長。所以即便如今她的實力已經遠超洛仙,依舊以小姐相稱,而且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她依附的第二個人便是張良,如果說洛仙給了她成長,那麼張良便給了她生命裡所有的煙火紅塵。
直至今日,她最惦念的依舊是昔年陪着張良去歷紅塵的那段時光,在那段時間裡,她遭遇了紅塵凡俗的洗禮,甚至流連忘返,曾一度貪戀,甚至不想修行。而張良充當的角色,是相公,是夫君,是比洛仙更加親近的角色。
此時,張良不在,洛仙自然就是她最親近之人,她焉能不急?
“莫要驚慌,本座已經到了。”
說話間,三劍主的聲音便已在兩人身邊響起。
青鳥:“三劍主,您可知我家小姐到底發生了何事?”
三劍主皺着眉頭道:“奇了怪了,本座竟感受到了……仙靈氣韻。但這股力量非常柔和,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的確不是壞事。”
突然間,又有聲音響起。等青鳥看去,便赫然發現第二劍主,大劍主竟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大劍主。”
紫雲和青鳥連忙行禮,他們平日裡是見不到大劍主的,一般都是三劍主在主持玄天劍宗的一切事宜,今日竟能將第二劍主和大劍主同時驚動,可見流雲瀑下的確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大劍主聲音悠悠道:“天道封鎖,道紋重塑,法則匯聚,仙靈氣韻如此濃郁,按說這該是某種強大的天地靈寶出世之奇景啊!”
“天地靈寶?”
包括三劍主都懵了,流雲瀑下哪來的天地靈寶?
就連大劍主都有些不太確定,只最後沉默地開口道:“但似乎是,人爲的。”
“人爲的?”
衆人心驚,何人能有此等手段?
見大劍主沉默不言,第二劍主忽然開口道:“三年前,萬古長青老祖合體了。”
衆人:“???”
青鳥和紫雲沒聽懂第二劍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心說這流雲瀑和萬古長青樹有什麼關係?
倒是三劍主,忽然間身體微微一顫,猛然看向流雲瀑,最終也只是長嘆了一聲。
……
洛仙洞天之中,張良面色凝重,他其實已經儘量高估了這絕陰寒體了,但事實證明,他還是有些低估了。
他本以爲,絕陰寒體只是一種上古血脈,只是這血脈需要特別的覺醒天賦。
然而,當他這次與洛仙雙修之時,便驚訝地發現,以他現在的純陽之力,竟然根本抹除不了這古怪的血脈。他只能做到極大地融化這種血脈,試圖打開這血脈本質。
的確,他做到了,同時也知道了這種血脈到底有多不正常。
比如,此刻他就驚訝於,這血脈中竟然暗藏大道,在自己的純陽之力和仙靈之氣的滋養下,竟然生出了一朵大道之花。
這大道之花不僅將洛仙包裹了進去,甚至還在不斷汲取此間這天地靈氣,以及他的仙靈之氣。
“嗡~”
流雲瀑上,漣漪震盪,初時覆蓋百里,次則覆蓋千里,再下一刻,橫跨萬里。頓時間,竟將整個玄天劍宗都包裹了進去了,無數弟子紛紛驚駭,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今日,所有人停止修行,停止閉關。另外,任何人不得靠近流雲瀑。”
一時間,三劍主的聲音響徹整個玄天劍宗。
“流雲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那不是洛仙師妹的洞府麼?”
“這動靜,只怕那邊出了不小的事情。”
一時間,玄天劍宗,議論紛紛。
而在流雲瀑外,青鳥等都看傻眼了,他們只看見,在瀑布上空,竟然出現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古怪花朵,那花朵周圍盤旋着密密麻麻的道紋,並在吞吐着此間天地間的元氣。
張良現在正在做的,便是讓這朵花吃飽。
足足三個時辰。
饒是張良作爲合體強者,也差點有些吃不消,開始動用星宮那邊收繳來的各類資源。
六個時辰後。
張良終於感覺到這大道之花似乎有鬆動的徵兆。
便在此刻,張良驟然斷喝一聲:“給我開。”
這一聲,強勢霸道,那一瞬,青鳥等人只覺如蒼天低喝,猶如九天玄雷,忽然墜落。
只是,青鳥在震驚過後,心底卻泛起了一絲疑惑,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嗡~”
“嘩啦,嘩啦,嘩啦~”
只看見,虛空中的那朵大道之花,竟然真的開始舒展開她的花瓣。
當九重花瓣盡數舒展開,於那氤氳霧氣之中,竟然浮現出一枚青色珠子。
看見這枚珠子的那一刻,三劍主,第二劍主,紛紛吸了口氣,看向大劍主。
只見,大劍主面色凝重,最終微微點頭:“上古道種,一枚無比強大的道種。”
“怎麼會?哪來的?”
三劍主滿臉震驚,這種東西,他也只從各類典籍中才能瞧見隻言片語,卻是從未見過,更是沒聽過六道聖域還有這等傳承。
“來。”
沒等衆人觀摩多久,只聽流雲瀑下那霸道的聲音再度響起。
“咻~”
只見,那道種瞬間沒入流雲瀑中,而那舒展開的大道之花,也隨着道種的消失而逐漸消散。
洞府內。
張良眼看着那枚道種沒入洛仙的眉心,幾乎是在一瞬間,洛仙給他的感覺竟然堪比合體期。但那種感覺,只存在了一瞬,就開始迅速跌落,最後直接跌落到化神巔峰才堪堪止住。
“咕嘟~”
張良嚥了口唾沫,暗道洛仙莫不是另有身份不成?元嬰巔峰,瞬間跨越至化神巔峰,他這輩子見過的哪怕是最天驕的趙浮空和李青帝都沒有過這麼恐怖的突破。他們當時也只是從築基直接跨越到金丹後期而已。而洛仙,則是跨越了整整一個大境界。
而且,如果他方纔沒有猜錯的話,那枚道種封掉了洛仙的突破,否則洛仙的這一次甦醒,很可能直接就是合體。
但是,這種突破,就太過誇張了,甚至都不能用誇張了來形容了。那種力量也完全不是此刻的洛仙能夠掌握的。所以,道種才自我封印,以至於洛仙才跌落到化神巔峰的實力層次。
不過,可以預見的是,洛仙后面的成就,絕不可能會低。估計這一路直到合體,應該再無阻礙。
“所以,這才叫天之驕子麼?”
“嗡~”
洛仙緩緩睜開了眼睛,當她看見張良的時候,本能地露出了笑臉。
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狀態,於是自我查探了一番,跟着便是震驚,無與倫比的震驚。
“你,對我做了什麼?”
張良失笑:“該對你做的我都做了。”
洛仙聞言露出一絲羞容,但旋即急切道:“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的實力怎麼提升了這麼多?縱是再誇張的雙修之法,這種提升也未免太過驚世駭俗。”
張良炸了眨眼:“要不然你以爲我這幾百年都在幹什麼?爲了今日,我當真是付出良多。對了,你的絕陰寒體應該徹底好了,或者說,你應該完全掌控這種力量了。”
“嗯?”
洛仙聞言一愣,隨即低頭看向自己的指尖,隨着她心頭一動,一股極致的冰寒之意於指尖浮現,甚至於,上面還交織着密密麻麻的道紋。
“這~”
洛仙傻眼,張良則是有些羨慕道:“這些道紋,應該已經刻入你本能之中。從此以後,在陰寒領域,你之天賦,恐將無人能及。換句話說……你覺醒了。”
“覺醒了?”
洛仙呢喃着重複了一句,出現了久久的失神。
過了半晌,她回神之際,兩行清淚已經流淌而下。
沒人知道,她之一生,飽受摧殘。
她從未想過,自己能活到今時今日,也未曾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掌控這種力量。
“刷~”
洛仙瞬間撲進張良懷中,緊緊地抱着張良,似乎想要抒發着心底的那股壓抑,再次索吻起來。
直至半晌後,張良要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洛仙豁然驚醒道:“不好,我沒有搞出很大動靜吧?”
張良擡頭看了看,微微笑道:“不算大,不過大劍主他們現在正在外面等着呢?要不晚點兒再給爲夫侍寢?”
“啊?都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