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得到了天雷道源這一頁金書,也勘破了第一重雷霆本源的凝鍊之法,張良自然想要試一試。
於是,張良開始嘗試性地凝聚一道雷霆本源之力。
因爲是第一次嘗試,張良花了足足三百息左右的時間,對照雷霆之主只花了三息不到的時間,張良就知道自己還差得遠。
而在凝聚這一道雷霆本源時,張良只覺體內元氣如同泄洪般流淌,化作道紋,滋生雷霆,融會貫通……
最終,當這一道本源雷霆凝練出來後,張良訝異發現,自己一身元氣,竟是一下子折了兩成還多。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煉虛七萬裡的強者,但就這,也就只能堪堪凝練出四道本源雷霆。
由此可見,此法之兇險。
“看來,還得花費一段時間熟練才行。”
張良在雷法研究上,時間終究不長,想要做到如遊天鳴那樣三息凝聚兩道雷霆本源,自是需要花費時間才行。
不過,他現在有的是時間,因爲這次歸來,玉貝妖城這裡剛剛舉辦完一次王城選拔!三大妖尊還算聰明,提前讓黑魚部或是蟄伏,或是退離三大主城,最後又將所有參賽者的記憶給封印。
這種記憶封印,不能說百分百保險,他是有一定概率會被掙脫的,那就有可能會暴露。可即便暴露,其實三大妖城的主要變化,就是黑魚部的人變多了,三城妖尊和張良之間的事情,普通的金丹強者,所知者還真沒有幾個。
總歸,張良覺得遮掩百年應該是完全可以的,即便出現些許意外,以自己現在的實力,縱然不是那妖王的對手,可對方也未必真敢離開王城對自己下手。
真要這樣,自己其實反而得巧,一方面可以安排通天木偶去偷家,另一方面咱就叫黑祖出來和你比劃比劃。
縱然妖王又如何,你再強也不至於比黑祖還強。
當然了,這件事黑祖本身肯定是不樂意的,就算將黑祖喊出來,也最多喝退妖王,黑祖百分百不對真對妖王出手,最終還是要留給自己。因爲這涉及到自己的帝途,黑祖心裡比自己還清楚着呢。
往後一段時間,張良真的就開啓了自己閉關。通天木偶化身則遊走世間,經營起和妖丹相關的生意,爲自己的煉虛大計,儘量地爭取更多的妖丹。
……
百年後。
撼海鍾試煉秘境。
張良的身影在虛空中跳動閃爍,身影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挪移,如同瞬間挪移,狀若閃現。
而這,僅僅是十二雷球中的第六枚雷球。
兩百年後。
撼海鍾試煉秘境之中,這裡已經化作一片雷霆海洋。
密密麻麻數不盡的雷霆中,有一道雷霆似有不同,竟然能夠無限扭轉,如同雷霆海洋中的一條遊蛇。
而這,僅僅是十二雷球中的第九枚雷球。
第兩百七十二年。
撼海鍾試煉秘境中,只剩下了一枚雷球。
張良心中感慨萬千,心說終於只剩下兩枚了,加上最初的修行時間,這秘境已經耗用了自己三百年時間。
當然,這三百年收穫也是相當豐厚的,可以不客氣地說,十一種雷法學下去,可以相當於此前九種雷法的超級升級版,而且還多了幾種。他自忖於雷法一道,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境界。
只是這試煉時間,着實長了一些,反正他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難的試煉。
當然,也可能是他現在的見識比較少,沒見過真正的大試煉,而這撼海鍾裡的雷法試煉,是他遇到的第一個大型試煉。
此刻,張良走向這第十二道雷霆。
忽然,這撼海鍾秘境中,竟有混沌奇音響起:“欲悟千雷閃,須忘諸雷法。”
“啥?”
“你他媽……玩我?”
張良當時就懵逼了,自己花了三百年才悟通了十一種奇特雷法,每一種都堪稱絕妙,每一種拿出去都可以算是獨一無二的絕頂秘法,這特麼就讓我忘了?那我花三百年時間學這幹嘛?
“等等,不對,不是這樣的,也不可能是這樣的。”
張良深吸了口氣,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這裡的每一道雷法,都精妙絕倫,就拿堪比瞬移的雷法來說,雖說瞬移的距離不算長,但那雷法暗合空間秘法,着實花了他不少時間,捱了不少雷劈。
如若真的忘了,那學的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沒有試煉是沒有意義的,既然這十一種雷法存在,那就有他們的意義,只是自己沒能理解。
張良尋思許久,都沒能尋摸出一種答案出來,於是就決定先靠近這個雷球看看。
結果,剛一靠近,那雷球豁然間化作千道雷霆,分散地躥向四面八方,而如此密集的雷霆,竟然沒有一道落在他的身上。
張良一臉懵逼地看着這一幕,這特麼是什麼操作?
可就在下一刻,方纔那隻雷球,卻突然出現在了數百里外,靜靜地漂浮在那裡,而其他雷霆,也在那這雷球瞬間的瞬間,同時湮滅了。
“這~”
張良剛纔是真沒有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於是他再次靠近那雷球。
“轟隆~”
又一次,雷球化作千道雷霆,衝向四面八方。
這一次,張良看見了,在這分裂出去的數千道雷霆中,有一道雷霆在數百里外,突然就化作了雷球,而其他雷霆也驟然湮滅。
“咦!這是要讓我追到那枚雷球?”
“一瞬間化作數千道分身,讓我去追?想必這其中定有玄機,雷霆與雷霆之間,必有差別。”
於是,張良不斷靠近。
“一次,兩次……無數次。”“一年,兩年,三年。”
張良終於有些急了,三年時間,毫無頭緒。他所有的雷法全都用上了,可他根本不知道雷球會化作哪一道雷霆,因爲每一條雷霆都是真實的,且每一條雷霆都有不同之處,根本無法分辨哪一道纔是真正的雷球。又或者,他們都是雷球。
此前的雷法雖然也很莫名其妙,但也不至於三年毫無頭緒。
如此,答案還是落在了最初的那句話上。
“欲悟千雷閃,須忘諸雷法。”
首先,這一招雷法名爲千雷閃,果如其名,確有不凡。
至於須忘諸雷法,張良確信,絕不是讓他真正地忘記所有自己已經學會的雷法。
“欲悟?也就是說這千雷閃只能悟?悟悟悟……悟他媽什麼?”
又十年後,張良甚至真的試過切除掉雷法記憶,轉移到旁處,可結果是,屁用沒有。
沒有雷法的記憶,同樣觸碰不到這雷球,這也證明了須忘諸雷法這句話,並不是讓自己真的遺忘雷法這麼簡單。
但十年摸索,至少讓張良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假設自己是雷球后,若不想被人追到時的應對之法。
那就是,這千道雷霆皆是真,無論敵人追蹤哪一道雷霆,在追到的瞬間,他都會以任意一道雷霆重聚本體。
是的,這是最完美的方案,除非同時出現一千個同級彆強者,能同時追蹤千道雷霆,或許纔有破解之可能。
之所以如此篤定,還得從他的神魂說起,這三百年雖然不斷在試煉,但不可能每天所有的時間都在試煉,他又不是機器,就算是機器,也是要休息的。
休息之餘,他便在觀想問仙圖,三百年持之以恆,這讓張良的神魂之力已經強大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
而強大的神魂之力,代表着強大的感知能力。當雷球化作千道雷霆時,他隱約能感應到這些雷霆之間存在空間和時間的力量,他不知道這力量是什麼,或許是比道紋更神秘的法則,但這力量應是存在的。
因爲在雷球顯化那一瞬間,分散的雷霆需要在瞬息間完成聚合,首先空間上就要絕對統一,時間上也要完全一致,否則根本無法保證雷球的完整性。
聯合前面的猜想,張良這才確定這千道雷霆都不是主體,又都是主體。看似都沒有意識,卻都有意識。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主體的解體和再聚合的事情,隱約間,張良似乎摸索到了什麼。
正當張良冥思苦想之際,撼海鐘的試煉空間,忽然震動了一下。
“嗯?”
“終於被發現了嗎?”
……
玉貝妖城。
十大妖尊,盡數被鎮壓在方寸之地。
一個面戴黃金面具的中年男人,冷眼看着匍匐在地的十大妖尊。
只聽他寒聲說道:“好一個妖族祖地,撼海鍾秘境已達三百年這事,王城竟然不知道,妖王竟然不知道,爾等好大的膽子。若非祖地的天驕子弟在突破之時,解鎖了記憶,或許整個妖族王城都被爾等矇在鼓裡。爾等着實該死啊!”
大妖尊知曉事情敗露是遲早的事情,如今已經拖延三百餘年,其實已經夠長的了。也不知道那位,現在到底是何等實力了,有沒有和王城分庭抗禮的資格。
實際上,從張良拿下玉貝妖城讓他們效忠的時候,大妖尊就知道,不臣服張良,會死。可一旦臣服張良,便等若背叛王城,一旦王城發現,不管什麼原因,他們還是會死。
這三百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是提心吊膽。
可是,該來的終究會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不過,大妖尊慶幸的是,只來了一個人,一個化神。
只聽大妖尊聲音有些沙啞道:“這位大人,吾乃妖王親封,鎮守祖地之人,你若敢殺我,妖王立刻便會知曉。我想,這位大人獨自前來祖地一事,應該並沒有上報妖王吧?”
正所謂人老成精,別看大妖尊只是元嬰巔峰,但他掌管七十二座妖府,見過的各種勾心鬥角的事情多了去了。
如果真的是妖王知曉了撼海鍾試煉已經開啓,就不可能只派一個化神來,甚至都不可能只派一個煉虛來。可現在,來的只有一個化神,這意味着此人應是發現了祖地去到了王城的那個海妖的秘密,恰好發現了此事。
對方此來,應該也是抱着獨吞秘境的好處的,這也就解釋了對方爲什麼還要戴着面具,自然是怕被人給認出來啊!
中年男人一看自己的心思被人猜到,威壓再強一分,壓得衆人紛紛吐血。
“爾等,莫不是以爲我不敢殺你們?”
大妖尊咬牙道:“大人,我知曉您手段衆多,您大可控制我,只要我不死,妖王就不知道。可您怎知,妖王大人何等睿智,他難道就沒料到祖地會被人暗襲麼?他就沒料到有人會對我下手並暗中操控祖地嗎?所以,您猜,妖王大人是否給我留了手段,隨時可以聯繫他老人家的手段。”
中年男人的眼角不禁抽動了一下,但嘴上卻依舊威嚴:“你是在,威脅我?”
“不敢。”
大妖尊道:“這位大人,您也知道,撼海鍾秘境開啓已有三百年了。我沒有通知妖王大人,已是死罪難逃,我不過是不甘心常留祖地,想給自己弄一份大好機緣而已。如今您親自來了,卻沒告訴妖王大人,無論您是否有藉口,您覺得妖王大人一旦知道,會留您性命嗎?還是您以爲,戴個面具就躲避妖王大人的探查?”
這一次,那戴着面具的中年男人有些慌了。
他一開始着實沒想到那麼多,他太激動了,以至於惡向膽邊生,而忽略了一些細節,這個細節包括,祖地這大妖尊竟有直接聯繫妖王的手段。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手段是否存在,可他不敢賭。
以妖王的實力,從妖城趕至祖地,太快了。以他出現在這裡的氣息殘留,即便他清理過,他都不確定自己真的就一定能避開妖王的追捕。
“有點意思。”
這化神強者收了威壓,嘴角微微勾起,他笑着對大妖尊道:“你的確威脅到我了。但我也可以向你保證,我能在擊殺你後,從容逃離,而不被妖王發現。”
大妖尊隨即道:“那大人就永遠看不到撼海鐘下的風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