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研暗信之環，比杜克想象中要複雜很多，所以直至4436年他四十歲了，依然未能將之攻克。
他自己的高級複製環，中級複製環，乃至大地複製環，都被他反覆折騰過幾次。
拆卸、重鑄，再拆卸，再重鑄。
就爲了尋找可以常態化定位真實靈性大海的手段，從而實現藉助真實靈性大海，達成信息無線傳遞的效果。
可惜。
折騰來去，還是沒折騰到滿意的結果。
不過對於機甲的研究，倒是進入了一個高速階段，每一年都能進行迭代一次，讓機甲更加契合戰鬥。只不過距離可以發售，正式進行實戰，還有一段距離要走。
一來光芯三代還不夠強大，得等光芯四代。
二來機甲硬件的平衡性尚有欠缺，需要更多人機實操，來修補各種戰鬥姿態的負面問題。
不過總的來說，戰鬥機甲已經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或許不久之後就能到來。
“其實還有一個問題，大人。”機甲核心實驗室，首席教授凱里奇·灰鹿，對前來巡視實驗室的杜克說道。
“什麼問題？”
“引擎。”
“引擎？”
“是的，傀儡使用傀核進行驅動，以燃燒靈性礦渣供能或者直接用儲靈卡供能。”凱里奇·灰鹿解釋道，“但是傀儡的功能單一，所以用傳統傀核便能成功驅動，只是換到我們的機甲上面，就不夠用了。”
機甲的確是從傀儡發展而成，但機甲已經超越了傀儡的極限。
在杜克看來。
傀儡就是普通的客機，而機甲就是最強大的戰鬥機。普通客機只需要飛飛固定航線即可，但是戰鬥機卻要做出各種各樣的機動操作，對引擎的各項需求倍增。
機甲也是如此，普通傀儡可能只需要爬爬坡、吊吊重物、運運貨之類，機甲卻需要如騎士一般戰鬥。
對引擎一瞬間釋放的能量、持久性、耐磨性，都有着嚴苛的需求。
“之前提議的靈晶引擎，效果不行嗎？”杜克提問道。
凱里奇·灰鹿搖頭：“我們通過‘橡牙一號’超腦進行了多次模擬驗證，雖然比一般的引擎要優越，但最終效果，還不如我們堆疊3環儲靈卡的靈卡引擎效果好。”
靈卡引擎、靈渣引擎和靈晶引擎，是目前市面上傀儡所使用的三款引擎。
杜克之前的六足靈傀·罐子，就是用靈卡引擎驅動。
“繼續摸索吧，如果靈晶引擎真的無法再提升了，那就優化靈卡引擎，用更高品質的儲靈卡進行疊加。”杜克略作思考，便對機甲引擎的方向，選定了方向。
“是，大人。”
“行了，你繼續忙你的吧。”杜克示意凱里奇·灰鹿繼續工作，他則去了另外一間實驗室。
與設立在法師塔中的機甲核心實驗室不同，這間實驗室是設立在一座靈礦之中。
“通用機甲實驗室。”
一座臨時法師塔中，實驗室懸掛着如此的牌子。
從杜克設想機甲以來，便並非只有戰鬥機甲一條路子，實際上機甲的更好應用是民用領域。
所以通用機甲實驗室，也就應運而生。
不僅僅在此研究各種類型的民用機甲，也與機甲核心實驗室合作，對戰鬥機甲進行各種預研、測試。
簡言之。
機甲核心實驗室的技術，會進行一定程度的閹割，然後投放到通用類型的機甲上面。
“大人，您來了。”臨時法師塔的鎮守奧法師，是一位靈犀奧法師馬裡莫·袋熊，他同時也是通用機甲實驗室的負責人，擁有傀儡學者頭銜，對於傀儡有很多想法。
“不要打擾工作人員，我過來看看，接收一些資料就走。”杜克說道。
“謹遵大人您的吩咐。”馬裡莫·袋熊應道。
他並非黑蛟河地的本土奧法師，但是袋熊家族已經從外地遷徙過來，定居在了翠海市。
而且馬裡莫·袋熊準備再等一些年，便申請開拓戰爭，爲家族博取新的封地——袋熊家族的封地，很多年前就已經變賣，成爲沒落的失地貴族一員，直至馬裡莫這一代才重新崛起。
先進了臨時法師塔，巡視一遍各間實驗室，可以看到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機甲。
大致分爲三種類型。
人型機甲、獸型機甲和異型機甲。其中異型機甲數量最多，因爲凡是沒有固定形象的機甲，都會歸類爲異型機甲。
走馬觀花巡視一遍，將所有資料都囫圇吞棗記下來，交給小藝處理。
杜克離開了臨時法師塔，準備下井去，實地看一看採礦類的通用機甲生產效率如何。
“採用機甲代替人來採礦，一個是可以減少礦井傷亡事故，再一個是可以避免礦工被靈礦污染。”坐在礦井軌道列車中，馬裡莫·袋熊絮絮叨叨的說着，“現在採用機甲開礦，礦工被感染的情況得到很大緩解。”
礦井傷亡事故不用多說，至於礦工被靈礦污染，杜克大致做過了解。
正如奧法師可以墮落爲沉淪魔一樣，封閉於地下的靈礦礦脈，也會孕育一些腐朽的靈性，然後礦工被這些腐朽的靈性沾染。
爲了確保安全開礦。
所以礦工一般都是招募普通人，或者一些0環騎士之類，絕不會使用奧法師開礦，防止墮落爲沉淪魔。
雖然普通人或者0環騎士礦工，變不成沉淪魔，但很容易被污染生病。
一旦染上這種礦病，礦工便活不了幾年。
“等大人您設想的萬物互聯成功了，可以遙控機甲進行開礦，到時候就不用招募礦工了。”馬裡莫·袋熊說着，便拍起了杜克的馬屁，“大人您造福了所有礦工啊。”
“未必是造福。”杜克擺擺手，不願多說。
哐當，哐當。
軌道列車駛入了昏暗的礦井之中，昏黃的燈光讓逼仄的礦道，顯現出一股幽寂的森然。
杜克不喜歡這種感覺，總讓他想起當年在3號礦井下面，發生的詭異一幕。
那也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神孽，當然，只是幼年神孽的蛻殼。
不一會兒，軌道列車到站。
這是一處靈晶分裝大廳，安裝着強光燈，但即便是強光燈，照射的光芒依然無法驅走礦井中的幽寂氛圍。光線照在牆壁上，絕大部分都被牆壁牆壁吞噬，能反射回去的並不多。
好在遠處的礦道中，轟隆隆的機械轟鳴聲，爲這裡增添了一絲熱鬧的意味。
“嘰嘰。”有老鼠從礦道中跑過。
隨行的一名礦井監工，咧嘴笑起來：“這是我們的小夥計，見到它每一位礦工都會感覺到心安。”
人人喊打的老鼠，卻成爲礦工們的小夥計，杜克對此並不奇怪。
一來老鼠可以預警一些礦井中的危險，二來老鼠大概是唯一能陪伴礦工們的小動物了。
步行前進，杜克很快就來到了一臺大型機甲的邊上。
礦工被馬裡莫·袋熊喊下來，杜克馭使自己的奧器之手和奧器之眼，迅速檢查這臺機甲的數據。只有拿到這些實踐數據，才能讓小藝對機甲的運算更加精準。
不過很快。
小藝便提出了問題：“主人，鑽頭十二號機甲的數據，似乎被幹擾過，有一些不吻合的地方。”
在鬥氣全息屏上，小藝將機甲中不吻合的數據，一一列舉。
並解釋道：“似乎是一種恆定的微量能量干擾，導致了數據出現整體性的偏移。”
“能量干擾？”杜克下意識的想起了過去，“該不會又遇到神孽蛻殼了吧？”
好在他如今已經是羣星之下第一人，甚至能跟羣星扳扳手腕，所以並沒有很緊張。
仔細感知一遍周圍，並沒有感知到與神孽相關的氣息。
“自己嚇自己。”
警報解除，他繼續採集其它幾臺機甲的數據，等這些數據彙總到一起，漸漸發現端倪。
十幾臺機甲的數據無一例外，都產生了某種被能量干擾後，導致的整體數據偏移。
“分析原因，小藝。”
“好的主人，原因正在分析中……缺乏必要的樣本，請主人親自駕駛一臺機甲開礦，並連接數據，方便小藝採集其中發生的能量干擾。”
“好。”
杜克二話不說，便親自登上一臺開礦機甲，然後轟隆隆的在礦道中挖掘靈晶。
機甲前方的鑽頭鋒銳無比，將堅硬如鐵的岩石不斷破開，遇到更堅硬的靈晶，便會篩選下來，送進機甲背後的礦石儲存箱中。
如此不斷前進開礦，足足持續一個小時時間。
馬裡莫·袋熊等人見到杜克如此有興致，便都跟在機甲後面，興致勃勃的看着杜克開礦。
至於杜克的護衛騎士們，則密切的巡視着周邊，防止意外發生。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只是杜克用來撐一撐排場的擺設。他們對周圍的監控力度，遠遠比不上小藝掛機呼吸法，以萬物之氣與周圍萬物呼吸共鳴，進行感知的力度。
可以說，方圓十幾公里內，哪怕深入地下，一舉一動也在杜克的掌握之中。
危險根本近不了身。
“主人。”小藝終於出聲，“已經成功找出能量干擾的來源，源自於周圍靈礦的靈晶，發生細微的放射性能量衝擊，對機甲的傳感器造成微小衝擊，從而導致數據偏移。”
“放射性能量衝擊？”杜克瞬間想到了地球上的放射性元素，“這些靈晶除了散發腐朽靈性，竟然還能有放射性？”
想到放射性，杜克就想到了核聚變核裂變。
他之前沒少在各種礦場中尋找放射性元素，試圖研究一下核裂變核聚變反應，找出新的能源。
然而就跟黑火藥失效一般，他始終沒有找到放射性元素。
最終只能作罷。
沒想到竟然在靈礦井中，發現了放射性的一絲端倪。
當下杜克就在臨時法師塔中佈置實驗室，然後親自下井研究靈晶中的放射性能量。
“很奇怪，靈晶在開採過程中，會產生放射性，但是等到靈晶運到地面，放射性便消失無影無蹤。”在實驗室中，杜克檢查了所有開採上來的靈晶，無一有放射性。
所以還是得回到礦井中，對新鮮的靈晶樣本進行檢測。
奧器之手直接化作檢測儀，對剛開採的靈晶進行細微的檢測，然後便檢測到了微量的放射性能量衝擊。
“非常細微，若非我的奧器之手的檢測能力強大，很容易錯失這些微量的放射性能量……似乎並非所有剛開採的靈晶都有放射性，只有少數靈晶具有放射性。”伴隨着杜克的深入研究。
大約半個月之後，他終於破解了靈晶放射性的謎題：“靈晶是由高純度的靈性粒子結晶而成，其中有數量稀少的靈性粒子，因爲結晶的分子間壓力，形成了高壓靈性粒子。”
在靈晶被開採出來的瞬間，這種高壓靈性粒子釋放了壓力形成的能量，從而形成放射性。
一瞬間釋放的能量非常強大。
只不過高壓靈性粒子的數量太少，往往幾億個靈性粒子中，才混合有一枚高壓靈性粒子，導致放射能量微弱。
並且放射過程短暫，往往只能持續幾分鐘。
“這顯然與地球上的放射元素，性質並不相同。”杜克藉助奧器通天的感知能力，看着正在釋放能量的高壓靈性粒子，心中不斷思量，“但是若把它看作是一枚‘電池’，似乎相當完美。”
僅僅一枚高壓靈性粒子，所攜帶的能量，便是普通靈性粒子攜帶能量的上萬倍。
隨後，杜克繼續研究高壓靈性粒子。
首先進行了高壓靈性粒子的元素狀態激發試驗，按照通常的元素狀態，可以分成土元素、水元素、風元素、火元素、雷元素、光元素、暗元素等幾種類型。
但是高壓靈性粒子激發之後，卻形成了令杜克不可思議的一幕。
“這這這……這叫裂變嗎？”
在奧器通天的感知中，高壓靈性粒子在向元素狀態躍遷是，從一枚靈性粒子瞬間分裂成了上萬枚元素粒子。
也就是說。
單獨一枚高壓靈性粒子，甚至可以獨立釋放一種奧術。
原本高壓靈性粒子只是能量強大，現在躍遷狀態下的分裂變化，更讓它從巨大能量化作了巨大物質。
深呼吸一口氣，杜克繼續鑽研片刻。
最終得出了結論：“靈性粒子應該是介於能量與物質之間的狀態，所以一枚高壓靈性粒子，才能通過躍遷狀態，化作上萬枚元素粒子，等到元素粒子冷卻，又會躍遷爲普通的上萬枚靈性粒子。”
這就完成了一整個過程——從一枚高壓靈性粒子，裂變爲一萬枚普通靈性粒子。
“換言之。”
杜克目光灼灼的盯着試驗檯，那裡有幾枚高壓靈性粒子，被他以強大的穩態靈能立場束縛，防止放射能量。
“高壓靈性粒子就是最完美的儲能物質……既能儲存能量，爲設備供能，又能儲存靈性粒子，爲奧法師提供靈能……這每一枚高壓靈性粒子，就是一口隨身靈泉啊！”
一瞬間，杜克想到了它的無數可能性。
原本只是來提取通用機甲的實踐數據，沒想到意外得到了完美的能源，甚至連戰鬥機甲的引擎難題也解決了。
“利用高壓靈性粒子來充當引擎能源，這樣的引擎功率，足可滿足戰鬥機甲的任何需求！”
配合引擎的矢量發動機設計，戰鬥機甲可以做到任何超難度的動作，急停、逆推、旋轉、跳躍、垂直轟天等等，而且能量幾乎無窮無盡，戰鬥幾天幾夜不帶喘氣。
“呼呼。”
杜克收起遐思，立刻對小藝下達指令：“研究高壓靈性粒子的製造、存儲和提取，我需要能完美掌控高壓靈性粒子的技術……另外，記得幫我的儲能1號、儲能2號升級，存儲的靈性粒子全部換成高壓靈性粒子。”
儲能1號、2號是他的兩件5環奧器，專門用來存儲備用的靈能。
現在有了高壓靈性粒子，儲能效果可以瞬間提升一萬多倍，等於說隨身帶了兩口大型靈性之泉。
原本儲能1號、2號的能源，就能讓他在靈能幹枯的環境，提供大戰三五天的續航。
換成高壓靈性粒子，足可讓杜克可以在靈能幹枯的環境中，大戰上百年！
“誇張！”
杜克細算一下，頓時瞠目結舌。
隨便一張儲靈卡，儲滿了高壓靈性粒子，甚至可以讓一戶家庭幾十年不用再去充能。
“更爲關鍵的是，有了高壓靈性粒子的技術，靈性之泉便再也成爲不了制約人類棲息地的限制。”杜克目光投向臨時法師塔之外，遠處有茂密的森林，“靈性之泉，就會淪爲類似靈礦一樣的能量礦。”
人類無需再在靈性之泉上方建城，可以在任何地方建城。
然後開採靈性之泉，以高壓靈性粒子進行存儲，再運輸到城市之中，提供日常所需。
“毫無疑問，我找到了能源之環！”杜克心中激盪。
……
暗信之環，能源之環都處於研究階段。
在沒有研究透徹之前，杜克並不打算對外公佈，只是在私下裡耗費大量精力投入研究。
精力的消耗，讓他連最高委的委員長工作，都無法正常負擔起來。
畢竟洞微靈性時代已經浩浩蕩蕩展開，社會發展日新月異，博物之學的發明更是爆炸式的增長，最高委需要開會的次數，遠比以往瑟爾薩斯時代要多得多。
爲此。
杜克在最高委下面，設立了一個新的職位，常務副委員長。並交給這兩年新晉的一位羣星擔任。
值得一提的是，自伊萊文、伯羅尼撒和亨特利·野馬之後，最近五年時間裡七塔聯邦又誕生了兩位羣星。其中一位博拉古，也是出自最高委旗下的博學賢者。
正好杜克沒時間管理最高委，便順勢安排博拉古爲常務副委員長。
“這些年七塔聯邦接連晉升了五位羣星，當真是迎來了一個靈性奧法的新高潮啊。”瑟爾薩斯對於如今的局面，相當得意，“七塔聯邦的發展，遠遠甩出其它國家。”
杜克則要保守一些：“靈性奧法知識的傳播，從七塔聯邦向外擴撒，我們快人一步很正常，但很快國外就會追趕上來。”
“追趕不上來。”瑟爾薩斯揮揮手，“國外在發展，我們同樣在發展，一步快步步快。”
說着，他哈哈笑着拍了拍杜克的肩膀：“別忘了，我們可是有着當世第一聖賢的六環先知八賢者。”
杜克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心中卻在想着，什麼六環先知，再等一等，站在諸位面前的就是八環先知了！
瑟爾薩斯不知杜克心中所想。
揹負雙手，眺望雲端，自顧自說着：“你的六個環當中，光信之環、智慧之環對社會的改變最大，七塔聯邦依託光信之環和智慧之環，已經建立起完善的佈局，接下來靈性奧法將會井噴！”
“老大人，你的冕日之章如何了？”杜克忽然問道。
瑟爾薩斯面色一沉，撫須的動作也隨之僵硬，好半晌才嘆氣道：“老夫高看自己了。”
“怎麼說？”
“走不通，得了，你也別追問了。”瑟爾薩斯不耐煩的說道，“衝擊9環曜日這種事，你自己去領悟吧，老夫已經沒有興趣……以後休要在老夫面前提及此事。”
他本以爲，自己與安德烈·月見草的天賦固然有差距，但差距不大。
安德烈·月見草能當上議長，自己也能當上議長，安德烈·月見草能衝擊9環曜日，自己自然也能走一走冕日之章。
畢竟。
他還有杜克的幫助，還有更加繁盛的靈性奧法烘托，未必不能實現安德烈·月見草當年的壯舉。
誰知道。
屁用沒有，哪怕分潤到了智慧之環的一絲靈性，依然走不通冕日之章，只能倉促下馬。
被杜克的提問攪了興致，瑟爾薩斯也懶得再跟杜克閒扯，敷衍兩句之後便找個藉口離開，留下杜克一人，繼續留在奧法塔中查閱資料——雲端圖書館只上傳了部分資料，保密資料依然在奧法塔線下存儲。
“唉，本以爲瑟爾薩斯大人能爲我探探路，沒想到……”杜克捧着一份資料，感慨兩聲。
殼智者悄然浮現，笑道：“瑟爾薩斯上議長，沒有安德烈·月見草上議長純粹。”
“怎麼說？”
“安德烈·月見草對於靈性奧法的熱愛，是非常純粹的，我曾經見他爲了解決一個問題，在奧法塔裡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查找資料幾天幾夜。”殼智者輕聲說着。
也不知道話語中有沒有感慨，它的語氣一向輕柔，很少能被人感受到其它的情緒。
“所以瑟爾薩斯呢？”
“瑟爾薩斯雖然也熱愛靈性奧法，但總是有些功利性，一個問題鑽研不透便換到下一個問題鑽研。”殼智者說道，也就是面對杜克，它纔會說起這些大人物的瑣事。
“倒也符合我對瑟爾薩斯老大人的認識。”杜克笑笑。
隨即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凝聚出奧器之眼的投影，將這份資料迅速記錄下來。
很快，分身時間到限，碎散成點點熒光。
殼智者的身影卻沒有立刻隱沒，而是看着消散的瑩光，呢喃般的自言自語：“靈性奧法的變化太快，我已經跟不上認知，需要新的塔靈分擔我的職責了。”
這座奧法至高塔，越建越高，儲存的靈性奧法知識，越來越多。
即便如殼智者這樣遠古活下來的生靈，也難以擔負起維護奧法塔諸多資料的工作。
“而且……智慧之環，光腦，那是怎樣的一種……世界？”殼智者的身影消失。
下一刻，在一間光腦查閱機房中，殼智者的身影有凝聚出來。
利用觸鬚悄然打開一臺光腦，然後連接上網，看着屏幕上閃爍着的畫面，陷入沉思。
半晌後。
它忽然伸出一條觸鬚，觸摸到了網線的斷口，與網線中承載信息的光相接觸。
下一秒鐘。
殼智者的身體好似跑馬燈一般，閃爍起了五顏六色的光芒，兩枚複眼更是凸起，好似被巨大的信息衝擊得懵逼了。
等到觸鬚不自覺的收縮，斷開了與網線的聯繫，殼智者身上的光芒纔算穩定。
複眼也縮了回去。
“呼，好強的衝擊波，我的腦子處理不過來……唔，我有腦子嗎？”殼智者有些失神。
它是上古之靈，是上古殼之湯時代，無數微小的“蟲子”被時代磨滅後，殘留下來的一點靈性的集合體，沒有實體外形，只有虛幻靈體，自然而然也沒有腦子這個器官。
只不過靈性之光，就如同意識一般，可以自我思考。
所以殼智者纔有了智慧，它看着屏幕亮着的光腦，忽然意識到一點：“如果，光腦成爲我的腦子呢？”
想到這裡，殼智者便生出一股迫不及待的衝動。
不過它很快就按捺下這股衝動，而是搖着頭自語道：“等杜克來了，我得問問杜克。”
對智慧之環最瞭解的，對光腦能不能成爲腦子最瞭解的，在殼智者的認知中，顯然還得是智慧之環的發明人杜克。
杜克一定有辦法，把光腦變成它的腦子。